一旁的凯文看着这一幕,瞬间就有一种“奥托竟在我身边”的感觉,味儿一下就上来了。
他瞥了眼三月七,对方正一本正经、游刃有余地模拟操控着。
明明之前还整了场“窝囊组奥托”的场面,认真起来时却又做的十分贴合人设,从她最开始尝试贴合罗刹人设时就能看得出她融入得又快又精准。
凯文觉得,虽然三月七平时傻乎乎的,但是在这一方面却很有天赋。
对于角色的理解和塑造都很强(参考游戏里模仿驭空说话那段),能够很巧妙地抓住特征点。
角色代入很不错,至于过程嘛,或许一开始就是个偏的。
反正凯文也不寄希望于此,真正办事还是得看瓦尔特,自己这边全当看故事了。
画面中的事件还在继续。
对于罗刹做出的开场白,尊主并没有回应。
“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
罗刹轻笑着收回了悬在半空许久的手,眼神再次变得平淡。
“没有这个必要。”
尊主摇了摇头,对于交易,他向来不喜欢弯弯绕绕和那些虚假的客套话。
他看着罗刹,直接切入正题。
“我要的东西呢?”
“自然带来了。”
罗刹取出了一个特制的木匣子,而星核就装在其中,没有一丝气息泄露。
但他并没有立即递出,星核依旧在他手中。
尊主明白他的意思,也深知其中的道理,他开口道。
“提出要求就要支付代价,所以,你想要的我们付出什么?”
尊主并不打算使用强力手段,这里是军机重地,不到迫不得已的地步,他不会选择动手。
凯文点了点头,颇为赞赏地看向三月七。
这家伙,没想着整之前罗刹过五关斩六将杀小怪的剧情,看来也有些进步。
察觉到凯文的目光,三月七笑着挠了挠头,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我刚才还想了‘服从或者毁灭,选吧’或者‘听我说:灰蛇,释放魔阴身’这类的打斗剧情。”
三月七颇有气势地念着,在她看来,以尊主的设定参考而言,他的确有能耐说这样的话,毕竟原型就是凯文嘛。
“但仔细想想,动静太大还是算了,只有走和平剧情最稳妥了……”
“但放心,咱这回都不乱整,全给贴近人设了。”
“不,你很棒,继续吧。”凯文摇了摇头,夸奖道。
“好的好的!”
三月七笑了笑,她就喜欢听到别人夸奖自己,就比如最开始调查时,凯文还夸过她很聪明。
对她而言,认同感是很重要的,这样她做起事来颇有干劲,事半功倍。
画面中,罗刹也摇了摇头,他轻笑了声。
“不不不不,我并不需要什么代价。”
“而是一个你的承诺。”
尊主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
“我需要你承诺,在得到星核后,你一定会将它投放出去。”
尊主沉默了片刻,显然是有些不相信。
“仅此而已?”
罗刹点头,他面色认真,并不似作假。
“或许对你而言,这个小小的承诺微不足道,但这却是我漫长计划中的关键,我必须保证其中的每一个步骤都能顺利进行。”
“堂堂世界蛇尊主做出的承诺,其分量足以令我满意,我也知道,你绝不会食言。”
罗刹说了一长串,但其实并没有透露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三月七在这一部分处理得很巧妙,因为她也不知道现实中罗刹的真实目的。
倒不如让他说说谜语,既显得神秘高大上,又能贴近人设,何乐而不为?
正当事件发展到尊主即将做出决定时,一旁原本还在低头忙活的净砚突然开口打断道。
“抱歉,打扰到二位,我想我已经找到那两个黑衣人了。”
“啊?”三月七有些懵,她可正在兴头上呢,“我这才推理到一半呢,就不能晚点来真相吗?”
净砚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说道。
“实属抱歉,三月姑娘的推理的确很有意思,我在一旁听得都有些入迷,但我认为目前情况下,真相或许更重要。”
“事实……或许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神秘复杂……”
净砚说得结结巴巴,对于打断了三月七,她还是心存歉意的。
三月七有些失落,世界蛇、尊主、还有罗刹的神秘计划,这些可都是些极其富有吸引力的设定,没说完就结束了。
真的好可惜!
不管,她回头指定要把这些给编成故事!
与此同时,凯文也客观地分析评价道。
“确实,三月的推演有很多的趣味性和故事性,毕竟这些事件能够进展的前提还是在于不知道那两个黑衣人的身份,所以就有了很大发挥空间。”
接着,凯文指出其中的一些不足。
“不过,还是存在些漏洞,比如,如果按照推理中的这种进度进行,即便是迫不得已发生战斗,罗刹也无法在里面待上两小时之久。”
“更何况,从罗刹离开时的影像可以看出,他很大概率并没有在里面发生战斗,他的身上并无明显痕迹,如果是和平交易,那他又之后干了什么才能拖这么久?”
听了凯文的分析,三月七也沉思了片刻,不得不承认这些事实。
她之前推理的时候也察觉到这些,也有努力在圆,虽然手法有些生硬,但至少还有逻辑在其中……
“嗯……凯文哥说的很有道理,看来我神探三月七和渔公之间还有一点点小差距啊……”
“所以,净砚小姐,那两个黑衣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嘞?”三月七好奇地问道。
“呃……毕竟是他们找上地衡司的,还是让他们亲口跟你说吧。”
净砚说着便开始了连线,对方也很快接通。
数据投影出现,两个人的身影显现在众人面前。
“是你们!”
三月七惊呼道,这两个人她有印象,是在星槎海中枢练习相声的那两个家伙。之前她和星寻找停云小姐时,还找过他俩问路呢。
“嚯!这位妹妹好生眼熟。”其中一人发话道。
“废话,咱们先前不是还帮这位姑娘指过路嘛?”另一人说道。
“哎哟,瞧我这记性。”最先说话的人挠了挠头,透过三月七,他瞅见了正坐在后面摸鱼的停云。
“看来你们找到停云姑娘了呀,咱就说没指错路吧?”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停云也抬起头,冲着他礼貌地笑笑。
这时,一旁的净砚打断道。
“闲话就到此为止吧,阿往,阿来,该说正事了。”
…………
“所以,你们两个就是黑衣人?”三月七没想到事实竟是如此,一点都不cool嘛,不过倒挺戏剧性的。
“咱们也不想啊,可惜也是运气不好。”阿往摊了摊手,语气满是无奈。
阿来点点头:“是啊,原本最先就只有我一人。接着,我的好搭档,喊了一句‘别慌!阿往前来支援!’就跟着我一起掉下去了。”
“呃……难怪隐书小店长说黑衣人身上有臭味。”三月七恍然大悟,看着二人再次问道,“结果,就是罗刹把你们救出来的?”
阿往确定地说:“是的,幸亏罗刹先生途经此地,也幸亏咱们嗓门大。”
阿来接过话:“不过,因为这大坑直接连到臭水沟,罗刹先生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我们救了上来。”
“之后,他还好心地给咱俩开了药方,妥妥的大善人啊。”说着,阿往拿出了一张皱巴巴地纸。
即便是数据投影,上面的字也清晰可见。
“这不是那本《渔公案》上撕下来的扉页吗?!”三月七惊呼道。
上面写着:“凶手是常鸿,常九爷的侄子——剧透仙人。”
“我的天,居然是剧透!”三月七咬牙切齿道,她最痛恨剧透的人了,尤其是在这侦探中,这跟揭老底有什么区别?
事情的经过都已经明了,在那两个小时里,罗刹花费了大量的精力救人,事后阿往阿来想着当面向恩公道谢。
但由于记不清罗刹的脸,他们只能麻烦地衡司帮忙寻找,恰巧求助信息被净砚看见,才有了接下来的揭露。
与阿往阿来聊了几句后,净砚挂断了电话,又感叹道:“所以这位罗刹先生,非但不是坏人,甚至是个古道心肠的好人啊。”
三月七有些茫然,她推演这么多的前提,都建立在罗刹是个坏人的情况下,然而事实却跟她反着来。
“凯文哥,这可咋整?咱真猜错了吗?”三月七看向凯文,迷茫地问道。
凯文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那你又如何解释罗刹身上有星核的气息呢?”
三月七思索,她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凯文看着她,语重心长道。
“你不能因为一个坏人做了件好事而将他归类为好人,也不能因为一个好人做了件坏事而将其归类为坏人。”
“对于阿往阿来,罗刹是好人,是救命恩人;但对于仙舟,对于我们星穹列车,如果将星核带来罗浮之人真的是他,那他所造成影响又能称得上好吗?”
“好复杂……”三月七挠了挠头。
凯文没有停止,继续说着:“因为人本就是复杂与混沌的集合体,片面的定义到头来只会变得矛盾,但人的一生又充满了各种定义。”
“我们定义星神,定义命途,定义世界,定义存在本身,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定义,角度不同,定义也就不同,但这并不是错的。”
凯文是如此,奥托,瓦尔特他们也是如此,众人的事迹在不同人眼中有不一样的色彩,有人赞扬,有人辱骂,有人嗔怒,有人讥讽……
任由他们评说,但事实就摆在眼前。
三月七听得云里雾里,但她还是明白了些:“所以说,咱的判断也不能说是错的?”
凯文摇了摇头,说道:“不,我的意思,你的过程虽然全错,但结果……”
“全对?”三月七接过话。
凯文轻笑:“你想多了,这还得看瓦尔特那边的情况。”
“我虽然对这罗刹,对这张脸有着自己的定义,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才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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