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飞艰难的移动着腿脚向着看似简陋的店门口走去,此时店内外人流已变少很多,但是还有些人路过,他们看穿着身份都不一般,只不过看到魏飞这样子都主动的让开,害怕沾染什么。
而魏飞就这样一走一停,虽然知道不可能,但还是偶尔回头看一下,或者竖着耳朵听下一下,结果除了他内心有点骚动外周围一片安静,他也完全放下心来,猛的跑出门口。
此时心中的怨气和怒气以及酒气混合在一起,最终化作滔天的酸水,不断冲击着喉咙,慢慢的满嘴都充满污浊之物,他利用仅有的一点意识,艰难的挪到一处垃圾堆旁边,而垃圾散发的气味和体内的多余之物一下接触,魏飞旧再也控制不住,一口混合着不知道多少东西的稀糊之物猛的涌出,一股脑的喷在地面,飞溅到四周一片,他的身子也没有保全,沾染了不少。
倾泻这一大口后,魏飞嘴角还挂着几丝垂涎似掉非掉,如果有人路过,看着这场景、闻着这气味、感受这气氛,绝对也会吐得满地都是。
原本以为这样后就会好受些没事了,接着魏飞也管不了那么多,没法用水漱口,就咽了咽,用胳膊擦去嘴角残留,可是没想到这一咽后,更难受,又是一股股翻腾从胃部袭击而来,满嘴“哇”“哇”再次大口大口呕吐出来,此刻他真的没法控制身体,心中实在是无比难受,像有种死去的感觉,全身无力,只能虚弱的登在那不停低头。
直到最后干咳了几声,感觉真的什么都没有,而且胃部舒服不少,看样子是吐完了,他扶着墙艰难的爬摸着直起身子,轻微的晃了晃脑袋,大脑也清醒了不少,他这人就是这样虽然喝酒多了,很伤身子,但是大脑也不会失去知觉,基本保持一定的清醒。
他也不认识道路,看了看周围,他只能漫无目的的游走在路上,希望夜间的凉风让他更加清醒,八月的夜间没经过雷雨的洗礼,地面依然透出不友好的干热,走了一段,感觉这样不太好,最后挥手招了一辆空的车。
司机一看他这狼狈的样子原本不打算带他,但听见魏飞讲话语气还流畅、身子也挺稳,最后还是答应拉他。但魏飞上车后,对方还是递给他一个黑色垃圾袋,嘱咐他真的受不了就吐在袋子里,魏飞也不在意,“嗯”的答应声。
回来的路还是一样,只不过车流量小了一些,一路也没有遇到什么红灯,速度快不少,半个小时左右就来到酒店门口。
此时在车上一阵晃悠,魏飞反而感到有些昏昏欲睡,最后在司机的提醒下下了车,他还主动付了车费。
来到酒店,店员也没有在意他这样,每天比他更狼狈的大有人在,只要没有摔倒在地上也没有人去询问。
他并没有走向电梯,而是直奔厕所,毕竟在听了一天课,酒店公共设施位置还是了解。没想他到了厕所还是一顿呕吐,可能是刚才一开始大吐后没有休息好,加上车上颠簸,厕所刺激的他把最后一点余货彻底耗光。
他有些心满意足的走出来,对着洗手台的水龙头猛灌几口把嘴中杂味清洗好几遍,又用凉水拍了拍之前发热的双脸,抬起头对着仪表镜一看,满脸的紫红已变成苍白,好像大病一样,胳膊和双腿还是通红。
他也没太在意,前世也经历过类似场景,所以他才会下决心今世绝不随意碰白酒,没有想到今天还是被迫破戒,“人真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他默默想着。
同时也感觉他自己真挺傻,明显已经知道不会善了,还坚持喝下去两杯,但这何不是他对友情的尊重和对徐淼最后的帮助,他感觉自己也算尽力了,最起码他自认为对得起四年的友情。
上楼后到了房前用仅存的意识拿出房卡,颤巍巍的放在客房的电子门锁处,刷了几次才听到“咔嚓”一声,扶着门半倒的走进房内,此时电视正开着,陈华生正在看着电视,魏飞也没说什么,就径直扑倒在床上,鞋也不换、汗也不擦。
陈华生看到他这样子,连忙上前询问需不需要喝点热水,魏飞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下意识摆了摆手,陈华生也有过类似经历,就关掉电视,继续做他自己的事。
此时魏飞虽然感觉全身像散了架,但心中却舒服极了,“总算可以安静的休息会了”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前世听人说酒后可以通过跑步来醒一醒,现在看来那完全就是闲命长,酒后的这种反应就是身体不适应而导致的,正需要好好休养,恢复清醒过来。如果不懂得休养还强制性进行耐心训练,只可能像吸食鸦片一样暂时感觉很舒服,但次数多了,生命力也会慢慢消耗,甚至可能出现运动性猝死。
实际上他腹部还是有点难受,心中之气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消停,但是阵阵凉风袭来,他不自觉的扭身半盖上被子,加上他人真的又累又困,烦躁的心情在不知不觉中就慢慢沉寂下来,平时未见的呼声也有规律的冒了出来。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直到一阵刺耳的引擎声激起他的反应,睁开糊满眼屎的眼皮,感觉已不是太困,可让他立刻起床主观上不太愿意,伸手胡乱抓几下在床头拐角拿到了手机,打开一看凌晨三点左右。
他深吸一口气,缓了缓,好像有了力气,猛的从床上弹起来,之后简单活动的一下,感觉整个人比昨晚回来时好太多了。于是蹑手蹑脚的去浴室脱掉臭气哄哄的衣物,又细致的洗漱一番,整个人更加清醒,真的好似大病痊愈一样,有种脱胎换骨的感觉,甚至比昨天正常状态还要好。
“奇了怪,就算是酒醒了也不可能是这样的,可能是错觉吧!”他把这种状态原因一方面归结为和昨晚对比太过强烈,另一方面酒席上的经历算给他真正上了一课,亲身感受到社会险恶,体会权钱对人性的扭曲,让他的内心有打破一种屏障之感。
他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跑出来从包里拿出日记,把昨天的感悟记下了,“真是罪过,差点都误了大事。”
看样子他真的把重生后的两大自认的习惯当成首要任务,自然今早跑步也不会忘,只不过今天跑得不多也不快,毕竟他也不会无聊拿自己身体测试身体是不是真的变厉害,这和那生命开玩笑没差别也没啥意义。
期间发生点插曲,原来等他写完日记,检查手机时,看到上面有几个未接电话,一看都是徐淼,想想看感觉也不知道和对方说些什么,加之此时不适合打电话也就没有回拨了。
但对方见他电话打不通,又发来了短信,说道:“兄弟!今天真的对不起,完全是我的错,我也没有想到好好的聚会会变成这样,但是现在老章主管的部门刚好卡着我的生意命脉,加之他还有个副省长岳父,真是权势通天,就算我不这样,你也没法和他斗。说真的我们现在真的和他不在一个层面了,你也不要在意,下次有机会我在当面赔不是。”看到这魏飞也没有什么感觉,唯一感到吃惊的是章志和这个家伙怎么这么走运,竟然攀上了这个高枝。
回想过去,他也知道章志和一开始就是一个有追求的人,在大学大家都抢着坐后面,他却每次都坐在前面,认真听课学习,积极回答问题,只不过由于他家庭条件比较差,为人有些抠,所以和班上同学关系一般,当然这和魏飞有些类似,只不过魏飞相对而言还是能和其他人打成一片,人缘要好一些。
但这样体现章志和为人更加纯粹,一心想通过学习考试改变自己,进入大学他就定下考研目标,没日没夜学习,晚上宿舍关灯,他就在厕所里借着昏暗的白炽灯光看书学习。
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毕业后他真的考到玉京大学法律系,之后情况魏飞就太了解。说起来他们大学时因为境遇差不多,还是有不少交往,但是不知什么原因,好多次涉及比赛项目是魏飞都高他那么一点。
尤其有次两人为元旦表演发生口角,结果章志和为此从后面推拉魏飞,魏飞顺势回身抱起他的腰,摔倒地上,按了好一会,问他服不服,最后大家劝说才放开,而章志和立马就拉着脸跑回去,表演的节目就这样不了了之。
事后魏飞感觉自己好像有点过分,主动前去道歉,那时对方也恢复了原来样子,得知魏飞来意后,笑呵呵的说没什么。因为对方也没有伤筋动骨,甚至连个皮外伤都没有碰到,所以当时马大哈的魏飞就认为这样道歉后此事彻底了结,哪知道对方把这事一直记在心里。
“真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小人报仇一天到晚。不知道他到底是君子还是小人。”魏飞默默想着。又想到“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他决定今天培训结束就立马回到定陵,不想因为这事弄的自己惶惶不安。最后,他想了想给徐淼简短的回了个“知道了!”
上午的培训是现场教学观摩,说是现场教学,其实是播放录好的教学观摩课,原因可能是现在还是暑假,没法找学生来上课。
这录像课上的非常好,不管是教师基本素质、教学能力还是学生表现在魏飞看来都无可挑剔,台上的专家们也一个个不吝赞美之词来表达对这节课的认可。
当然该有的建议他们也要说上几句,这也会专家评委对公开课评讲的常态:先扬后抑,不扬怎么对得起这些专家精心挑选之课,不抑怎么体现专家观察水平、理论功底。
此时陈华生听完专家评说后,叹气说道:“哎!不愧是京城的老师,水平真的是高,我要是我也能在教学上有这一点皮毛就好了,尤其没法像他这样进行有效师生配合。”
魏飞笑着说:“阿生!你傻了吧,这是录像观摩演示课,事先不知道排练了多少次,有多少专家事先给了指导意见,难道你看电影拍的好看就成把电影当真的,当然不可否认人家功底还是非常雄厚。”
陈华生豁然开朗,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他很多优点都让我受益匪浅,我感觉自己教学还有许多方面有待提升。”
魏飞直接答道:“放心吧,像你这样有爱钻研的认真态度,未来肯定不比别人差。”
魏飞这话当然不是奉承,陈华生后面教学教研能力提升真的很快,参加比赛那是一路夺奖,妥妥的八中未来教学巨头。
下午活动看似有趣,毕竟是教学经验互动交流沟通,但是实际上还是那些邀请来的嘉宾你一言、我一句说来说去,感觉内容还是挺空的,即使下面有人发表自己培训体会,那也是事先沟通好了,而普通教师想说上话的机会并不多。
最后还是给了一点时间让大家提问,可是等下面人问的真起劲时,主持人却出言及时打断,说了一番冠冕堂皇的话后,关键指出就是时间不早了,有些人可能还要赶回去,所以此次培训告一段落,之后再次提到这是一次成功的会议、有价值的会议、值得留恋的会议,希望今后有机会大家再次相遇。
会议的结束对有些人来说就是一种解脱,但对有些人来说也是种遗憾,但不管怎么样,人生来去聚散是常态。
陈华生准备待一晚明天再回去,魏飞没有勉强,就和其他几个可能是家中有事的老师一起赶回定陵。
高铁是17点54分,时间有点赶,但他们最终还是坐上这班车子,不知为什么当踏上车子的那一刻起魏飞一阵放松,感觉到解脱,他的抗挫折能力还需要多锻炼,但不管说魏飞重生后第一次感到自己不是简单重复前世经历,而是在继续成长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