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叫沈清如。
不过因为男女知青有别,所以两个人没有过多接触。
根据前世的记忆,陶慧丽曾经八卦一样讲过。
说在他们洞房的那个晚上。
沈清如也被村西一户人家,强迫拉去给病重的儿子冲喜了。
只是冲喜没成功,沈清如被陶姓人强暴,最后成了村里的疯女人。
也就是说,当年的同一个晚上,他和沈清如,同时被安排了违背意愿的入洞房。
同病相怜。
赵和平想到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跑去村西那户人家,去救沈清如,也救自己。
那户人家的儿子病重,但是辈分在陶家村却很高。
陶家村的人,肯定不敢去搜这家人的洞房。
而沈清如,也应该不会出卖他。
只要熬到凌晨,村里人找不到他,就会以为他已经逃走。
到时候都就放弃寻找,他就救沈清如一起离开。
打定主意,赵和平辨别了一下方向,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村西摸了过去。
村子前几天下过雨,路上被人踩的泥坑,被晒的半干。
晚上看不清,走起来不时会崴一下脚。
不远处的狗叫声和人声嘈杂,让赵和平不敢停下。
不过,也许是因为重生,赵和平原本前世淡忘的记忆,现在却变的特别清晰。
他顺着记忆中的路,找了最近的一条胡同,然后朝着村西头奔跑。
幸好陶家村的人,都被村长敲锣给召集了过去。
都堵在各个路口和通往外面的路。
村里小胡同倒也没遇到人,有惊无险。
到了村西。
赵和平找到了那户人家。
这家是寡妇带着一个病重的儿子。
为了给儿子冲喜,寡妇娘找遍了陶家村所有的姑娘。
但是谁能愿意嫁给一个死鬼?
最后没办法,寡妇娘只好把目光瞄准了从城里来的女知青。
这个女娃娃,远离城市,无依无靠。
把生米煮成熟饭,还能有什么后果?
这么一想,寡妇娘就去找了村长。
村长一听,正巧赵和平和沈清如,都要回城。
他闺女要留下赵和平,就不能让沈清如离开。
不然消息泄露出去,就会多出许多的是非。
所以,同一天晚上,村东头村长家,拉赵和平入洞房。
村西头寡妇家,拉沈清如入洞房。
只是,阴差阳错,赵和平逃了出来。
眼下,这两个被强迫入洞房的人,必须要联合起来了。
赵和平到了寡妇家门口,听到没有什么动静,这才小心的打开木门,进了院子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
偏远农村院子,有鸡窝,还有黄瓜架。
只是鸡窝是空的,并没有喂鸡。
三年自然灾害,农村人本来就没有吃的,自己都吃不饱,哪还有能力养鸡?
勉强种点儿东西,然后树皮,野菜,能达到吃不饱也饿不死的程度,就已经算过的不错了。
赵和平看着眼前的茅草土坯屋,一时间犯了难。
他知道这是那寡妇家,但是,寡妇儿子和沈清如在哪一间洞房,他却并不知道。
这要是弄错了,可就把唯一的后路给掐断了。
只是时间不等人。
人群的嘈杂声越来越近,他不能再继续等下去了。
想到这里,赵和平猫着腰,从地上抠了一块小石头,然后躲进了黄瓜架下面。
然后对着院门,把那块小石头,用力的扔了过去。
“笃”的一声。
“谁?!”屋里传出一声吆喝。
赵和平听出来了,就是那个寡妇,别人都叫她三爷家的。
估计是她死了的丈夫,在村里排辈挺高。
她在屋里喊了一声,然后骂骂咧咧的说:“不知道我们家今天晚上有大事儿吗?”
“敢偷偷来捣乱,我爪子给你剁下来。”
一边骂着,一边从屋里风风火火的出来,直奔院门口查看。
赵和平瞅准机会,赶紧从黄瓜架下面,闪身进了里屋。
一进屋,就听见西屋有两个声音,正在说话。
一个虚弱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我没几天活了,不能害了你,趁着我妈出去了,你赶紧跑吧。”
另外一个人说:“跑不了,你妈就是出去看看。”
“我就算跑出去,你们村的人也会把我抓回来。”
很明显,这人就是沈清如。
跟她说话的,应该就是寡妇的儿子陶山了。
想不到,这个陶山还挺善良,竟然想放沈清如离开。
赵和平这时候也顾不得了,心一横,直接推门进了西屋。
这让两个说话的人吃了一惊,还以为寡妇回来了。
屋里没点灯,黑暗中,一时也看不清楚。
“娘,我的病好不了了,临死别作孽了,放沈知青走吧,行吗?”陶山恳求了一句。
沈清如立刻说:“陶婶儿,您就放我走吧,我保证回去就找城里的大医生,给陶山来治病。”
“陶山的病,村里的医生治不了,说不定城里的大医生能治。”
赵和平一听这两个人误会了,赶紧小声说:“是我,知青赵和平,是来找沈知青,一起商量怎么逃走的。”
赵和平?
陶山和沈清如吃了一惊。
陶山的身体不好,一惊之下,剧烈的咳嗽起来。
“小山,你怎么了?!”在院门口的寡妇,立即担心的飞奔回来。
脚步声,就像是催命符一样。
这可吓坏了赵和平。
这要是被堵在屋里,说不定要被直接打死。
沈清如来不及问是怎么回事儿,赶紧拉着赵和平,小声说:“快躲到床下去,快!”
赵和平赶紧滚进了床底下。
黑暗中,心都跳到嗓子眼了。
寡妇像风一样刮进来,找火柴点燃了煤油灯。
“小山,你感觉怎么样?别吓娘啊。”寡妇马上就要哭出来一样。
然后突然瞪眼看向沈清如,用手指着质问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不愿意,所以让小山心里不痛快了?!”
沈清如连忙摇头:“陶婶儿,我没有。”
陶山连忙抓住他妈的胳膊,喘着粗气说:“娘,跟沈知青没关系。我这身体,本来就是好不了。”
寡妇听不得这些,立刻训斥:“胡说,九婆婆都说了,这是你的坎儿,冲喜就能好。”
“今天必须办成这事儿!”
她说着,看向沈清如,眼神就像淬毒的蛇一样,冷冷的透着阴狠:“我告诉你,你跑不了!”
“乖乖给我小山冲喜。”
“以后我会像疼小山一样疼你。”
“要是明天一早,我检查你身子没有破,那就别怪我把你交出去。”
“村长可是说了,要么你成小山的人,要么你成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