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程北霖没开口,南宫若宁松了一口气。
想想也是,他只是个将军,而她可是南耀国的长公主,程北霖本就应该对她唯命是从,否则就是大不敬,是不利于两国邦交的挑衅。
这样想着,南宫若宁的气顺了些。
可没过多久,她的这个想法就彻底颠覆了,因为程北霖纵马的方向并不是回军营的,而且身后那些随行士兵也不知何时没了踪影,连带着她的丫鬟也不知去向了。
南宫若宁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嘴上的气势却不能输,质问道:“程北霖,你要带我去哪里?”
回应她的只有空气。
“程北霖,本宫问你话呢,你哑巴了?”
依旧没有回音。
南宫若宁深吸一口气,眸中带着丝怒意猛然转身,因为颠簸,光滑的额头撞到他带着胡茬的下巴上,她捂着额头抬眸,正好对上程北霖深不见底且带着怒意的眸子。
这是南宫若宁第次见他这样的眼神,冰冷中带着怒意,不,应该是杀意……
难不成她想杀了她?
程北霖的马是天下难寻的战马良驹,很快两人便来到平安镇上一处大门紧闭的院子前。
南宫若宁防备道:“这是哪里,你为什么带我来这?”
程北霖依旧不说话,下马后直接将南宫若宁拉了下来,抱着她往大门口走。
似是里面的人听到动静,就在他们来到门前时,门开了,迎出门的是个花甲老者,恭敬道:“将军回来了。”
那老者面色沉稳,程北霖抱着个女人进门都不见他有一丝惊讶。
“嗯,派人准备热水和浴桶送到我房中。”说完程北林径直往后院去了。
“是,将军。”
南宫若宁却依旧不消停,手脚并用的挣扎着:“程北霖,你哑巴了么,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我要回军营,我要我的丫鬟,你快送我回去。”
程北霖这样一句话不说的样子,让南宫若宁心里越发没底。
可程北霖人高马大,她的挣扎没有半点用处。
直到进入一个房间,程北霖直接将人扔到了床上后,便开始宽衣。
南宫若宁见状慌了,牙尖嘴利的她此刻声音都有些颤抖:“程北霖,你疯了么,你到底想干嘛?”
一直不语的程北霖脱下战甲,冷眸睨向南宫若宁:“公主张嘴闭嘴都是本将轻薄了你,那今日我就如公主所愿,否则白担了这名声,我岂不冤枉?”
“你……你强词夺理,那晚明明就是你轻薄了我。”
说话间,人已经缩到了床内的角落里。
程北霖也不想解释了,那天的事事出有因,他没想到南宫若宁偏就那么巧,在那个时候洗了澡,只着一身简衣。
可就算他知道,在生死关头,他也只能闯进去救人。
南宫若宁看着脱了战甲的程北霖往床边走近,早没了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虽然脸上依旧倔强的维持着那份高傲的模样,可眼中已经溢满了泪水。
“你不要过来,我可是南耀国的长公主,你敢动我,我父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南宫若宁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程北霖已经来到床前,冷沉的目光让她感到害怕,肩膀都忍不住颤抖。
突然,程北霖倾下身,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踝,直接将人拉了下来。
南宫若宁尖叫着挣扎,手脚并用的踢打在程北霖身上:“救命啊,救命……”
直到肩膀一紧,双腿被禁锢,她才终于停下声音,缓缓睁开眼,看着对面那张被放大的脸,南宫若宁的视线模糊了,干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那哭声委屈极了,程北霖蹙眉。
他扶着人坐好,也不管她哭得稀里哗啦,再次抓起她的受伤的胳膊查看,虽然第一时间吸了蛇毒,但依旧免不了会有残留。
这种蛇的毒性不小,此刻南宫若宁的伤口处有一圈乌黑色。
程北霖蹙眉,他突然大吼道:“你能不能安静点儿。”
就这样,南宫若宁的哭声像被按了暂停键,一下子就停了,房中除了她尽量压抑的抽泣声,的确安静了许多。
将她受伤的胳膊抬了起来:“蛇毒有一些残留,虽然不致命,但若不及时清除,对脏腑的损害还是很大的,所以,一会我得将伤口划开放血,可能会有些疼,但这是最快的办法了。”
几个下人送来浴桶和热水后退了下去,程北霖从柜子里翻找了一阵,拿出几个药包全部倒入热水中,一切准备妥当,直接将南宫若宁抱起,和衣放进了浴桶中。
此刻的南宫若宁还没从刚刚的惊慌失措中缓过神来,直到周身被温热的水包围,她紧张的情绪瞬间舒缓了许多。
程北霖拿出一把手指长的小刀,往上面喷了一口烈酒,顿时酒气和药香混在一起,谈不上难闻,但味道的确不怎么样。
脑海里回想着程北霖刚刚的话,他说要将她的伤口划开放血,南宫若宁心里是害怕的,可伤口周围已经发乌,说明的确有余毒未清。
原来他带自己来这儿,是为了给她医治蛇毒么?
那她之前是错怪他了?
南宫若宁泡了一会儿便觉有些晕乎乎的,将头靠在浴桶边,有点想睡觉的感觉。
“将手伸出来。”
程北霖的声音就在耳边,这次她没有再挑事,而是听话的将手伸了出来。
白皙的手腕上有两个细小的齿印,齿印周围泛着乌黑色,程北霖拿起小刀在齿印上划开一个小口,顿时黑红的血流了出来。
“嘶。”伤口处的疼痛让南宫若宁委屈着红了眼眶:“疼。”
程北霖收了刀:“你先睡一觉,一会就好了。”
不知是中毒的原因,还是她连夜逃跑太累了,南宫若宁没一会就睡着了。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日早上,睁眼时,桶中的水还是温的,满屋药香缭绕,想来夜里一直有人在为她加热水。
侧过头,程北霖坐在矮凳上,一手扶着她已经结痂的手腕,一手拄着脑袋假寐。
长长的呼吸声响起,他缓缓睁开眼,与此同时,南宫若宁一惊,慌忙闭上了眼睛。
程北霖先是为桶中加了些热水,而后在她的伤口处轻轻捏了下,见渗出的血变成了红色,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他捏那一下很疼,南宫若宁险些没忍住叫出声。
“长公主若是醒了,就出浴更衣,今早大军开拔,一会用过早饭我们就要赶回大营。”
南宫若宁被拆穿装睡,有种被抓现形的感觉,瞬间红了脸,声音小的不能再小的“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