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怕我了？”想解释的想法突然变了，仇泽突然想要逗逗她。
“啊？”程简蓉像死了夫君似的，哭得十分伤心，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寻思了一下有些不自在的低下头：“你都这样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从前程简蓉是恨过的他的，不过相比这一点，她更恨自己。
如果最初不是她心术不正，仇泽也不会误打误撞喝下那碗汤。
到了今天，她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恐惧都消失了，一想到他就这么走了，心里竟感到十分难过。
她的确想过要摆脱他，却从未想过让他死。
“那我可以下来说话吗？”
“你能下来？”程简蓉抬头，看着缓缓落在自己面前的人，心底涌出无限酸楚：“你应该不能在人间停留太久吧。”
仇泽：“……”
仇泽这辈子第一次感到无言以对。
程简蓉却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如果真有鬼魂，那就一定有轮回，画本子上说过，人死之后要过奈何桥喝孟婆汤的。
过了桥喝了汤，那他这一世的记忆便不复存在了。
仇泽看着她幽怨伤心的模样，心底的愤怒早就化为了无力感。
这小丫头是被保护的太好了，天真到了让他不知该如何解释的地步，只能用现实说话了。
程简蓉看着那个面具脸，更加难过了，看吧，她就说他不会轻易拿下面具的，连死后都还是从前的样子。
她从怀中拿出另一个面具，若笑了下：“这个就算你留给我和孩子最后的念想吧。”
回应她的是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一股热气喷散在她额头，让她不由得呆愣了下。
鬼不是没有呼吸的么？
意识到了什么，她又往旁边看去，当看到月光下那个长长影子时，程简蓉彻底凌乱了。
他，有影子？
紧张之余她有些慌乱，下意识伸出手，颤颤巍巍的往前探去，想看看他是不是真实存的。
结果还没碰到对方，自己就已经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抱了起来，快步往房间的方向去了。
这下，程简蓉彻底傻了。
他几乎是直奔她所在的房间，纵使程简蓉再笨，也意识到他对这处院子十分熟悉，突然意识到什么，猛然瞪向仇泽：“那个车夫是你派来的？”
说这话时，她的心口是疼的，一想到那个车夫看自己眼神，让她觉得自己被侵犯了。
如果此人真是仇泽派来的……，她甚至不敢往下想。
她刚刚累坏了，仇泽给她倒了杯水：“你胆子不小，竟想爬树逃跑，就不怕摔下来伤到孩子？”
要不是他回来的及时，还不知道她会搞出什么事来。
他的话听在程简蓉耳中就是顾左右而言他，让她更加生气了，她一把将他手中的水杯打到地上，杯盏摔成了碎片。
她还在纠结刚刚的问题，怒火不可抑制的膨胀，一字一顿：“那个车夫，到底是不是你派来的。”
之前，她一直以为他可能死了，因而并未想太多。
可现在，一想到那个人可能是明仇泽安排的，心底的屈辱感快要将她折磨疯了。
虽然他们之间的一切只是意外，但两人之间必竟发生过最亲密的事，可他却……，程简蓉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仇泽从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见她越来越激动，他有点不敢说出真相。
程简蓉却只当他是默认了，心底似乎被什么东西刺穿了，疼得她不敢呼吸。
她豁然起身，眼神冷得吓人，说出的话更加绝情：“仇泽，你我之间本来就是一个错误，从今往后，你是你我是我，我们死生不复相见。”
她用尽全部的力气将话说完，头也不回的往门口走去。
这还是仇泽第一次见她如此决绝的样子，下意识挡在门口：“你听我说……”
“滚开。”程简蓉终于崩溃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但现在面对他，只会让她觉得自己很可悲，很可笑，很蠢。
仇泽一动不动，程简蓉不管不顾上前想将他推开，结果可想而知，她的力气怎么可能撼动得了眼前的男人。
推不开他，她更加愤怒，带着恨意的拳头一下下垂在他胸口，哭声响彻这座偏僻的院子，程简蓉边打边哭诉着自己委屈：“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那天我差点……呜呜……你根本就是人，你就是个魔鬼……”
仇泽一动不动，任由她发泄着心中的愤怒，直到她打累了，哭累了，才突然伸手将人拥在怀中。
程简蓉不停的挣扎，仇泽一手抚在她后脑，声音很轻：“别动。”
程简蓉的嗓子都哭哑了，她已经没力气再挣扎，仿佛认命般毫无生气的靠在他身上，眼神空洞。
仇泽的吻落下来的一刻，失神的她仿佛混身过电一般颤栗了下。
许久，瘫软的她被抱到了床上，仇泽躲过她的肚子欺上前来。
无论他如何温柔的引导，她始终没有一点反应，像个木偶一样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仇泽无奈，他想以这种方式哄她开心，想让她知道自己对她的重视，结果却没什么用，仇泽心中挫败：“之前的事是我不对，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说这些话时，他的表现不大自然，强势惯了的他明显不太会服软。
程简蓉眸光冷冷的：“仇少主不做了？那我就不伺候了。”
说完翻了个身，面朝床栏躺着，眼泪扑簌着落下，很快便阴湿了枕头。
仇泽：“……”
这样的程简蓉让他有些手足无措，他这样的男人，只懂最直接的办法，他将人拉了回来，再次吻上了她的唇，相比之前的温存，此刻却是凶猛的掠夺。
程简蓉很快便瘫软的不成样子，但她依旧守着那份倔强。
直到一阵刺痛传来，她强忍着一动不动，甚至不发出一点声音。
仇泽的动作突然停下，暗哑的声音带着无奈：“别生气了，那天的车夫就是我。”
程简蓉：“……”
眼看着身上的男人将面具拿了下来，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不是那个车夫是谁？
压抑的冲击感将她拉回现实，瞬间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能任由自己跟随着他的节奏，破旧的床铺发出的咯吱声在房中不停回响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中终于安静了，程简蓉被拥在一个宽大的怀抱中：“这次是我错了，但你不也是担心我的么？”
程简蓉背对着他，鼻音很重：“我才没有。”
在得知他就是那日的车夫时，程简蓉的心中莫名松了一口气，积蓄已久的屈辱感终于消失了。
“那刚刚是谁以为我死了，哭得那么伤心，还要为我生孩子，让我不留遗憾的？”
程简蓉的心剧烈的跳动着，一把将他的手甩开：“你死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