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景辞仿佛与顾淮共情了,吓得捂住心口:“焉来意……凶起来还挺吓人的?”
顾淮回过神来,由衷颔首。
那倒是。
焉来意不轻易生气,但她绝对不是好招惹的。
意意快速跑上台子,借了话筒,冷着脸不说话。
何嘉宁悠悠拿过话筒,和音响师道:“麻烦来一首如愿。”
她挑衅看向焉来意:“会唱吗?”
焉来意满脸写着不耐烦,“你唱第一段,我唱第二段,赶紧速战速决。”
何嘉宁讥笑勾唇, 看向一脸茫然的宾客们,又堆起和善的笑意:“大家好,我叫何嘉宁,我现在要和这位叫焉来意的小朋友一起比唱歌,大家觉得我们两个谁唱的好,请在我们结束的时候,喊出我们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可以吗?”
一群食客面面相觑,饶有兴致地点头:“行啊!”
“那个真的是焉来意啊?这孩子比电视上看到的好看很多啊!”
“好可爱啊小意意,就是感觉好像不太开心?”
“估计是被按头来比赛的吧?妈妈逼着来的?”
“哈哈哈哈哈哈同一个世界,同一个逼迫表演的家长?”
但这一群食客中,角落的李燃画风最是不同。
他嘴巴微张,早在焉来意上台的那一刻就傻眼了。
他徒弟?
不对,他未来徒弟?!
竟然在这儿?
缘分呐!
他抓住傅斯年胳膊:“这个就是我徒弟焉来意!”
傅斯年一怔,掀眸看向焉来意。
只见她墨发盘成丸子头,穿得像个成年人,小脸如同仓鼠般往下坠着,满脸都写着不高兴。
但意外很有高级感。
他看向李燃。
李燃激动得星星眼:“我徒弟这是要唱歌诶!她肯定是知道我在这儿故意表演给我看的。”
可能?
傅斯年想泼他冷水,但见他笑得眉眼弯弯,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那就听听看吧,看看你徒弟能唱出什么水平来。”
焉来意站在高台上,不介意大家都在打量她,拍视频。
她没有注意看宾客,只是抬头望向自己的餐位。
顾淮他们已经站在栏杆旁边看了。
沈在野一边吃披萨一边拉丝给她看,故意逗弄道:“焉来意,快点啊,一会儿披萨不拉丝了哦!”
焉来意:“……”
夺笋呐!
跟着, 前调响起,何嘉宁徐徐开口:“你是遥遥的路,山野大雾里的灯……”
稚嫩童音荡在餐厅中,宾客们本是一脸期待,听到这调子,表情逐渐变得无奈起来。
唱得还行,在调上。
但也不好听啊。
傅斯年直接捂住了耳朵。
何青青听得皱眉,走下台拿起新的话筒,张口接了下去。
她声调婉转悠扬,娓娓道来,很是动听。
食客们眼睛都亮了亮。
何嘉宁干脆停下,倾慕地望着姐姐。
何祈安和何嘉裕引以为傲,望向高位上的四个少年:“告诉你们,我姐姐唱歌可是我们之中最好听的,而且每一次文艺晚会,我姐姐只要表演唱歌,都能拿到第一名。”
顾淮冷漠:“哦,那关我们屁事?”
俩人:“?”
底下的傅斯年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倒也来了兴致。
这个何青青有点东西。
李燃在一旁不耐:“怎么光是这俩孩子唱,不给我徒弟唱呢?”
焉来意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旁。
整首歌曲被她们唱了三分之二,还越唱越有兴味,底下的食客甚至都伴随着节奏鼓起了掌?
但也有人嘀咕:“什么时候轮到焉来意啊?这俩小孩儿也太坏了,挤着她不让她唱呢?”
“就是,俩小姑娘还挺有心机的。”
突然,何青青坏笑着朝焉来意看去。
她要把最复杂的地方留给焉来意。
让她开口就跑调!
当众丢脸!
焉来意接收到她的信号,面瘫地举起话筒。
沈景辞紧张:“要唱了要唱了!”
意意眼神无波无澜,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波澜,开口却是清亮的歌声——
“山河无恙,烟火寻常,可是你如愿的眺望。”
“孩子们啊,安睡梦乡,像你深爱的那样!~~”
所有食客震惊得睁大眼。
专注于拉丝的沈在野诧异低头。
沈景辞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沈修宴淡定的表情也有一丝震惊攀上。
顾淮胜券在握,抬手拍掌。
食客们纷纷反映过来,掌声如雷般响起,又快速停止。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的歌声怎么可以这么清亮
掩盖了表现极佳的何青青!
虽然童音没有任何技巧,却能感觉是老天爷追着她喂饭,开口让人窜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人激动道:“卧槽!这孩子当什么演员啊!当歌星吧!”
李燃更是激动得站起来,扯着傅斯年胳膊:“你听到了吗?这就是我徒弟!!全能型选手!!太好听了!这就是碾压啊!!!”
傅斯年眼睛越来越亮, 看焉来意的眼神中闪烁着浓郁的兴味,似是想要将她收入囊中。
焉来意听到这些喝彩声也不在意,转身望向脸色铁青的姐妹俩,极有感情地唱:“而我将梦你所梦的团圆,愿你所愿的永远,走你所走的长路,这样的爱你啊!”
何青青急了,赶紧拿起话筒,蓄意压过她的声音。
可焉来意的嗓音极其清透,她盖不过,只能拔高声音,突然就跑调了。
食客们特别不耐烦地皱起眉头。
“啧,这心机小姑娘怎么又开始了?”|
“唱得好难听啊……”
“就不能让焉来意独自唱吗?她们还没唱够啊?”
何青青感觉到所有人对她的敌意,声音渐渐弱下来,掌心甚至都濡出冷汗。
焉来意还没有停下,恰好做了个完美结尾。
如雷鸣般的掌声再次响起!
胜负已决。
有人还记得一开始的约定,欢呼她的名字!
“焉来意!焉来意!焉来意!”
“焉来意!”
“焉来意你是我的神!!!”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意意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沈景辞靠着栏杆,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只觉得眼热:“不知道为什么,她唱得我都想哭了。”
沈修宴不置可否,看她的眼神中多了很多欣赏:“不可否认,唱得确实好听。”
沈在野靠着栏杆吹口哨:“好样的焉来意!你真他妈牛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