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神圣治愈术与琥珀的细心护理,努尔好得很快,不出几日身体就完全恢复正常。
在他休息的期间,哥布林王雷厉风行,迅速清除了反叛军的残党,将上位魔族引起的这一闹剧彻底平息。
等到哥布林王处理好一切,再次来上课时,努尔有些意外地发现它似乎没什么好心情,分外严肃地说道:“小子,今天给你上最后一堂课——诅咒。当然,先前老夫和你提过被诅咒的特征,就不再提了。这次主要讲如何使用。
“如果说神圣魔法等法术的咒语内容都是向神祈求,那诅咒就完全相反。
“你要将属于自己的某种事物作为代价奉献给神,即献祭,来换取对你的诅咒目标施加某种状态。既包括迟缓、盲目、晕眩、沉睡、石化、疫病等负面状态,也有索命、净化这种即死类诅咒。
“除了与施咒者本人的实力有关,只有实力高强才能驾驭诅咒外,诅咒的效果还与两点分不开关系。
“第一点是献祭事物的价值。可以是具体的宝物如金银珠宝,也可以是抽象的概念,比如自己的视觉等。只有献祭的价值越高,诅咒效果才能越好。就之前那一战,为了彻底净化上位魔族,老夫可是牺牲了十头哥布林骑士的性命。”哥布林王说到这有点惋惜,“培养十名骑士花费的资源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所有与哥布林王签订了契约的高级哥布林,都是王的所有物。
努尔微微点头,示意自己全部记住了。
哥布林王继续说道:“第二点是施咒者与被诅咒对象之间的实力差距。如果被诅咒者的实力远不如你,那你诅咒他花费的代价微乎其微,诅咒见效的时间也很短。相比上位魔族,老夫只是付出了几根脚毛的代价,就向独眼施以了爆体而亡的诅咒,救了你一命。
“诅咒是邪恶生物的专属,外界的大族,例如人族等种族一般情况下是无法使用诅咒的,但老夫建议你最好不要在与他们正面战斗时使用诅咒。”王说到这,明显的停顿了一下,“这些种族的圣职者如神官、牧师、圣女会直接对己方部队施加诅咒免疫甚至诅咒反伤的神圣法术,一旦你进行诅咒,效果或伤害将会全部反弹给施咒者。
“当你对其它邪恶生物施加诅咒时,也要小心对方的反诅咒能力。诅咒准备时间很长,若这期间被敌人发现,他可以直接在你提供的献祭基础上施加零成本的反诅咒,将你的诅咒内容全部返还给你。
“所以,诅咒的最佳使用手段是偷袭。负面状态类诅咒尚可以用神圣魔法清除;倘若即死类诅咒开始生效,除非立刻击杀施咒者,否则没有可以挽救的方法……”
接下来,哥布林王详细地教导了努尔具体的咒语内容等知识。
等到课程结束时,灯笼里的蜡烛也快燃尽了。王瞥了一眼,缓缓说道:“老夫已经把所有应该教你的东西,都教给你了。
“当你成为真正的哥布林王,步入上位种族的行列后,就要使用鉴定技能规划你未来的能力学习方向。你要注意,完全掌握一种上位魔法需要花费的时间与精力,远不是下位魔法能比的,故谨慎选择。”
怎么和上辈子的选专业、选科研方向听起来差不多……努尔真心实意地颔首:“吾王的教诲,学生必将牢记在心。”
哥布林王摆了下手:“不必多礼。
“老夫之前虽然隐约猜到反叛军没有那么简单,但想着这是锻炼你小子的好机会,还是决定让你去对付,导致你也确实吃了不小的苦头。说吧,想要什么补偿?”
“没什么,学生反而对吾王的救命之恩感激不尽。”努尔礼貌地推脱着。
哥布林王就这么盯着他:“你小子少点弯弯绕绕,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努尔认真地说道:“如果真有补偿……我想再去挑几个女人。”
“你不是已经有三个了?”
“不嫌多,不嫌多!她们都是我的翅膀。”他嘿嘿笑道。
“……别让女人影响了你日常的精力和斗志,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偿失。”哥布林王冷冷地说,“去吧。”
努尔站起身子,如往常一样行礼,转身准备迅速开溜,却突然被哥布林王叫住了:“等一下,老夫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要告诉你。”
最重要的一件事?
他有些不解地转过身去,恭敬地说道:“谨听吾王教诲。”
王淡淡地说道:“小子,还记得大部分魔法的吟唱内容,都有向神明祈求的前置部分吧?”
努尔点头道:“诸如光神,暗神等,学生一直谨记于心。”
“很好。”
哥布林王忽然坐直了身体,胳膊肘放于桌上,双手交叠在下巴处。
他格外严肃地说道:“第一,那些神明都是真实存在的。”
?
原来确实存在啊?
难道这个世界真有负责了转生自己的神……努尔遐想之余,哥布林王继续说道:
“第二,不要相信、崇拜那些神。所有的神都是不可信的。”
“啊?”
努尔忍不住震惊出声。为什么这么说?
他思索片刻问道:“是因为所有神都不欢迎哥布林?”
王缓缓地摇头:
“如果老夫和你是精灵、人类,老夫也会告诉你不要相信神。
“更详细的原因,老夫无法告诉你。凡多言,必被知。”
努尔还在思考时,哥布林王继续说出了最后一点:
“第三,唯有陨落的神祗才是好神。”
房间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蜡烛熄灭,黑暗完全吞没了一切。
努尔感觉自己如坠冰窟,寒意沿着脊椎渗入大脑。他似乎能感觉到来自无穷高处的层叠而恢宏的目光,穿透了岩石与土壤,直抵地底深处,注视着渺小的他与哥布林王。
这时,哥布林王打破寂静,平静地说:“走吧。
“这是老夫给予你的忠告,以后最好不要与他人谈起与神相关的话题。务必铭记。”
“是。”努尔颔首,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
幽静的房间内只剩下了哥布林王。
它沉默良久,喃喃道:“终究还是把这小子当成儿子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