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比人强,茶玖不做多余的挣扎,乖乖地跟着下了车。
黑衣人确认完毕之后,对芷柔下令:“你把她带回秘密地点,看好她。一切行动等主子命令。”
芷柔点头。
茶玖隐约猜测,他们背后的主子不是太后,就是张家。
天底下没有人会这么恨她了,也不会有人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势力。
张家虽然被贬斥至朝廷边缘,但是瘦死的骆驼还是比马大。
但是他们捉了她又不当场杀了她,难道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吗?
茶玖心中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另一边,皇宫内。
暗卫发现昭妃被掳后马上回禀,宇文渊迅速下旨封了皇宫和京城,全城彻查。
皇宫内被禁卫军翻了个底朝天,愣是不见昭妃一点踪影。
宇文渊怒急,眸底血丝蔓延,一双猩红的眼睛犹如失去理智的困兽。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冷静得可怕的说话声。
“查,掘地三尺,都要把人找出来。”
他抬起血红的眼睛,里面酝酿着杀戮的风暴,环视在场所有军队头领:“否则你们就一同陪葬。”
众人背脊发凉,连忙应是。
“皇城内部已经搜寻多遍了,没有踪迹。”
“郊外发现马车踪迹,是否增派人手追踪?”
宇文渊:“调遣三队禁卫军去追,一定要把人安全带回来。”
禁卫军头领犹豫:“可是如此一来,皇宫内部的人手不够,陛下身边……”
“朕不要紧。”宇文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定要把昭妃安全带回来,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是!”
墨连铮知道这件事和墨连骁羽这个蠢儿子脱不了干系。
于是他卸了发冠,脱了外衣,痛心疾首地请罪。
宇文渊淡淡看了他一眼,只说道:“你现在求死,尚且还早。”
昭妃若是平安无事还好。
若是她和孩子任何一方有差池,宇文渊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人。
包括墨连铮。
暗卫将一个小宫女押到圣驾面前。
小宫女瑟瑟发抖,说出自己的所见所闻。
“回,回陛下,奴婢前几日出宫采买时,在驿站附近见过芷柔姑娘和墨连世子有过会面。”
前几日?驿站?
看来无声无息掳茶玖,果然是有宫中内应帮忙所为。
芷柔一直在永乐宫蛰伏着,她会是谁的人?
这点还需再想吗?
宇文渊站起身,利落抽出挂在架子上的龙吟长刀。
这把刀上次出鞘的时候,还是在清剿叛王。
他亲手用这把刀,割下了他的叔叔,以及十一个兄长的头颅。
如今,也该是重新让它尝到鲜血的滋味了。
寿安宫。
太后坐在软塌上,气定神闲,闭眼念经。
坐在下位的张妃却额头细汗,坐立不安。
李公公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太后娘娘,不好了!陛下提着刀往这边来了!”
张妃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太后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厌烦:“你慌什么?”
张妃怎么能不慌?
绑了茶玖这件事被知晓,宇文渊发起疯来可是会屠了张家满门啊!
宇文渊提着刀快步进来,满身煞气,宛若嗜血的地狱修罗。
“昭妃在哪里。”他问。
太后不愧是在先皇宠爱妃子之下仍能坐稳六宫之主的女人,即使面对这种生死紧迫的局面,也镇定自若。
“皇帝带刀进来,惊扰了哀家这副老骨头不要紧,若是惊扰了张妃腹中的盛国长子,未来的太子,那就不好了。”
宇文渊面带寒霜,语气里尽显杀意:“朕问你,昭妃在哪!”
太后手里的佛珠停止转动。
她终于掀动眼皮,用那掺满了权欲的浑浊双眼看向宇文渊:“你这是同意张妃的孩子为太子了?”
跟在陛下身边的张禄大惊失色。
太后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宇文渊终于搞清楚了太后和张家的阴谋。
用茶玖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作为人质,逼迫他纳张妃的孩子为太子,顺理成章接手这盛国的天下。
宇文渊冷笑:“你以为朕会为了一个女人和孩子,将江山拱手相让?”
太后毕竟养育了宇文渊多年,即使不是亲生,却也很是了解他的秉性和心思。
“若你不在意昭妃,就不会提着刀来寿安宫了。”太后笑了。
何况除了赌宇文渊对昭妃的感情之外,太后还有后手。
皇宫三队的禁卫军都已经出了城,暗卫也全数派出,现在宇文渊身边根本无人可用。
太后早就和张远山做好了部署,现在张家的军队已经包围了皇宫。
只等宇文渊写好立太子的诏书,便将他同那妖妃,以及肚子里的一对双生子,一起送上西天。
一旁的张妃听着两人的对话,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满头大汗,瑟瑟发抖。
宇文渊转头看了她一眼,居然拿着刀一步步走向她。
“姑母!”张妃惊慌失措地向太后投去求救的目光。
宇文渊的龙吟刀刀锋带着寒气,落在张妃肚子前方,只差咫尺,便能将她捅个对穿。
他冷笑,刀锋一寸寸往下,划开了肚皮上的衣服。
张妃尖叫着抓住裂开的衣服,往中间裸露的皮肤上拢去。
“这不知来路的野种,也配当朕的太子?”
太后眼皮一跳。
张妃表情像见了鬼似的。
原来陛下知道!陛下知道她被……
羞耻,惭愧,难堪,恼怒……这些复杂的情绪铺天盖地将她吞没,像无数只蚂蚁在啃噬着她的自尊心。
张妃试图伸手去握住宇文渊的手,却被他毫不留情地甩开。
“不是的,陛下,臣妾,臣妾一心为您孕育子嗣,一心想要为您解忧……”她疯狂摇头,状似癫狂。
“可是您只看得见墨连月华那个贱人,对臣妾的一片真心却视而不见,这到底是为何?是为何!”
她越说越是凄厉,瘫坐在地上,疯狂抓着自己身上的皮肉,抓出一条条血痕来。
宇文渊居高临下,冷冷看着她,吐出真相:“你不是为了朕,你是为了权势和地位,为了将来能当上太后。”
“不是的!你错了!”张妃嘶吼着反驳。
那些日子里,她看着心爱的陛下每日宿在永乐宫,而自己只能任由其他男人在身体上耕耘。
那肥胖的身躯,那令人恶心的喘息声,那粘臭的汗液……
她强迫自己去承受这些羞辱,就是为了陛下能够像从前一样宠爱她。
宇文渊后退了一步,对张妃说了最后一句话:“你真让朕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