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渊本以为自己冷厉的表情能够吓倒这个小公主,谁知道却收获了一个灿烂笑容。
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系统突然欣喜道:“好感度升了!现在是百分之十了!”
茶玖当真觉得帝王之心难测:“百分之十,相当于是看到路边可爱的小猫儿小狗儿。”
系统也无奈,嗜血君王,冷血无情,一切只能慢慢来了。
宇文渊开口:“果然如藩王所说,是一位人间至宝。”
“既是藩王爱女,那就封为嫔吧。昭昭明月,逐其光华,赐封号,昭嫔。”
惠贵妃笑着建议:“陛下,臣妾见昭嫔妹妹,心生喜欢,不如让她来臣妾的春禧宫,也好作伴。”
坐在下方的其他妃嫔们面面相觑,交换眼神。
她们都知道惠贵妃打的什么主意。
作伴是假,拿捏是真吧。
毕竟这位北藩来的昭嫔,颜华堪比灿烂星月,又年轻灵动,恐怕她们是男人,也会忍不住心动。
何况是陛下?
惠贵妃向来得宠,从前无论她提出什么,只要不涉及朝政,宇文渊都不会拒绝。
什么昭昭明月,等到了她的春禧宫,定把人磋磨成鞋底的烂泥。
然而这一次,她却失算了。
“藩王献上的人间至宝,朕愿以最华贵的宫殿放之,就让昭嫔住在永乐宫吧。”宇文渊举起酒杯,对着茶玖的方向一点,随即一饮而尽。
惠贵妃身形一震,诧异看向宇文渊:“陛下?”
永乐宫是先帝宠妃,宇文渊之生母曾经住过的地方,宫内旷阔,布设奢华,比起皇后的坤宁宫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但是为了纪念亡母,永乐宫从来没有让妃嫔住过。
如今把永乐宫赐给昭嫔,这是何等的荣耀?
墨连铮感怀宇文渊顾念,连忙拉着茶玖叩谢圣恩。
茶玖百思不得其解。
宇文渊此举,似乎想要告诉众人他对月华公主的宠爱和看重,但是茶玖却清楚他的好感度只有百分之十,连喜欢都称不上。
他演给谁看?
不过还没等她想明白,已经有与鱼贯而入的宫女和嬷嬷们将她簇拥着离开,连让她和墨连铮告别一声的机会都不给。
沐浴熏香,梳妆盘发。
折腾了两个时辰后,一个尖腮吊眼的嬷嬷才将她按在寝宫的床上,态度算不上恭敬,但也让人寻不出错处。
“娘娘就在这儿等着吧,陛下今晚若来,便会来了。”
说罢,她便福了福身子,转身离开。
菀星和菀河都是从北藩跟着进宫服侍的婢女。
其中菀河看着这嬷嬷的态度,气不打一处来,刚想辩骂一番,却被茶玖拦住了。
“如今不在北藩,多一嘴不如少一嘴。”
茶玖刚才被那个嬷嬷在浴池里折腾得够呛,浑身皮肤火辣辣地疼。
菀河不服气:“难道就让她这般趾高气昂,欺负您不成?”
菀河咋咋呼呼的,茶玖不是很喜欢她。
“你想个法子,待前朝宴会结束后,打探陛下去哪里安置。”茶玖吩咐另一边的菀星
菀星不问缘由,福身应是。
菀河却非要问个明白:“今晚是您入宫第一天,按照规矩,陛下不是应该来您这儿吗?”
“天底下只有陛下想做和不想做的事情,而没有应不应该,你出去帮我做碗酥酪吧,我饿得慌。”
茶玖怕了她的叽叽喳喳了。
菀河不情不愿地出去,菀星则去探听一番,果然出现了意外。
“陛下本往我们永乐宫里来的,谁知道半路上遇到春禧宫急冲冲请太医的小太监,听闻贵妃头风发作了,于是便转道去了春禧宫了。”
菀星心思细腻,担心道:“若是今晚陛下被截走了,明日宫里便会得了风向,对我们拜高踩低,恐怕日子难过了。”
茶玖却不慌不忙,吃了两碗酥酪垫好了肚子,这才漱口起身。
“给我梳妆,我们去把人抢回来。”
惠贵妃想要给她个下马威?
她偏要在这高头大马上待着。
夜已深,茶玖头上没有过多朱钗首饰,只需一根简单的明珠钗子,便显得她在月光下的容貌碧玉无瑕,明媚动人。
宇文渊在春禧宫看见她时,也不免怔了怔。
“你怎么来了。”他很快从美色中恢复了寻常的冷淡神色。
茶玖福了福身,乖巧道:“臣妾今天刚入宫,听说贵妃姐姐身体抱恙,于情于理,也是应该过来探望问候一番。”
宇文渊点头:“你有心了。”
帐幔后的惠贵妃佯装虚弱:“昭嫔妹妹有心了,不过天色已晚,妹妹今日献舞也累了,不如早些休息吧。”
茶玖假装听不出她的赶客之意,语气真挚:“臣妾不累,反倒是陛下白日忙于政务,晚上忙于宴会,不如陛下先行回宫休息吧,这里有臣妾为贵妃姐姐守着就成。”
惠贵妃被这话噎住了。
谁要你守着了?逮得就是陛下啊。
宇文渊面上不显,心中却觉得十分有意思。
后宫里还是第一次有人敢把惠贵妃堵得面红耳赤,却偏说不出一句话来。
也罢,今晚本来也是应该陪着这个小公主的。
“无需朕和你陪着,这里自有太医。”
惠贵妃忍不住失声:“陛下!”
宇文渊站起身来,牵起茶玖的手,柔软温热,触感甚好。
“惠贵妃,你身子不适,今晚就留着太医在你宫中服侍吧,朕和昭嫔先去休息了。”
惠贵妃作茧自缚,只能等人走远了之后,把身边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陛下,陛下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惠贵妃咬牙切齿。
她的头风是当年小产之后所留下的病根,每每提起这个,宇文渊总会多加怜惜,也会想起来,这个后宫里只有她一个人才能孕育皇嗣。
这个昭嫔才来第一天,就尚且如此,将来还得了?
惠贵妃眸色渐冷。
出了春禧宫几步,宇文渊这才发现茶玖竟然是赤足而来。
那小巧白嫩的玉足踩在沉暗的地上,形成鲜明的对比。
宇文渊心里那股浮丝游动般的痒意再次升起:“你怎么不穿鞋?”
茶玖状似天真看着他:“臣妾不知道。北藩草原耕地遍布,大家习惯了赤足行走,少有穿鞋。”
宇文渊低头看着她的脚,打横将她抱起,身后宫人连忙低头避视。
“这里和北藩不同,步步都是坚硬的砂砾,锋利的刀刃,你不穿鞋,很容易受伤。”
宇文渊话语间淡漠随意,却又好像意有所指。
茶玖继续装听不懂的傻子,垂眸左看右看:“地上没有砂砾,也没有刀刃呀?”
她的一双藕臂缠绕在宇文渊肩上,一双桃花眼透着清澈的纯真:“臣妾只看得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