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内传来猎户夫妻的喊声。
我也快步赶回屋内查看情况。
只见猎户的儿子躺在地上,双眼无神,大口大口地喘粗气,俩脸蛋被憋得通红。
猎户慌张得不知所措,只能用衣袍来回给儿子扇风。
“让我看看。”
我走到小孩面前,只见他气若游丝,双手不停抓挠自己的脖子。
“巫彭刚才手里那根枯草,你认识吗?”
我问猎户的同时,将他儿子的手拨开,只见其脖子上有一道深红色的细线。
猎户急得眼泪哗哗,反手擦了擦鼻涕,说道:
“知道,那是他以前给我儿子治病用的药草——”
猎户结结巴巴说出巫彭给他儿子治病的经过。
几个月前,猎户儿子得了肺炎,急需入院治疗。
为了给儿子治病,猎户甚至不惜将他的猎枪卖给我。
我将仅剩的几百元都给他救急,但这点钱要想治好肺炎远远不够。
很快医院便拒绝了继续治疗,猎户无奈只能回到村子里。
恰巧蒙托在村中组建了十巫。
其中的巫医,就是眼前的巫彭,主动来帮助猎户给他儿子治病。
巫彭只带来了一根马鞭草。
他将马鞭草从中间一分为二,一半缠绕在小孩脖子上,另一半用火烤。
随着另一半马鞭草被烤干,猎户儿子口中吐出一口黑烟,随后其肺炎登时痊愈。
“你儿子脖子上的马鞭草呢?”
“早就扔掉了。”
“他是不是把那根被烤干的马鞭草带走了?”
“对——”
怪不得这巫彭会主动上门,免费治病。
他给小孩医好了肺炎,却暗中留了一手。
日后只要将烤干的马鞭草再浸泡到水中湿润,藏在猎户儿子身体里的病灶又会再次冒出来。
不知道巫彭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还掌握了多少人家的把柄。
“你别着急,我去给你把马鞭草抢回来。”
“巫彭!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把我抓住,把牛欢儿子放了!”
巫彭见我迈步跨出院外,笑逐颜开。
他将水壶交给身后之人,从自己怀中拽出一根干艾草搓成的麻绳。
“放了他儿子可以,不过你先得让我捆上。”
我嘴上答应,双手并在一起假装服从。
就在巫彭准备捆我手腕时,我忽然双手分开扣住他手腕,随后大拇指用力扣他手腕内侧的尺神经。
尺神经,也就是我们俗说的麻筋。
巫彭麻筋被捉,顿时双手一软,艾草绳条掉落在地。
我将他双手握归我一只手中,另一只手抽出辟邪短剑架在巫彭脖子上。
其余人见状欲要上前来,我还没开口阻止,巫彭却笑呵呵地摆摆手:
“不用你们动手,我和小子过两招。”
从巫彭心甘情愿被我用刀架住脖子的那一刻起我就觉得蹊跷,现在看巫彭果然藏着后手。
我不知道他要出什么招数,于是手中的短剑加力,威胁道:
“别动,敢一下就宰了你。”
“好,我不动,”巫彭的表情依旧自信从容,“我说不动一根手指头就制服了你,你信不信?”
我暗察不好,莫非巫彭身上有玄机?
不待我脑中做下判断,一瞬间我身体挨着巫彭后背的部分开始又疼又痒。
好像裸穿了一件毛衣似的刺挠。
我顿时放开巫彭,连忙倒退几步,撩开衣服查看自己的胸腹。
皮肤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红点,仔细一看,每一个红点都是某种尖锐物体接触皮肤留下的小坑。
“他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术?”
我心中吃惊,好在离开得速度够快,身上没有破损。
巫彭笑着转过身来,将自己的青布长袍脱下。
他内里穿着一件艾草藤条编织的衣服,诡异的是,他身上那些藤条如同一条条缓慢爬动的蛇,围着巫彭的躯干无规则蠕动。
“还好你跑得快,如果被我的草刺扎破了肉皮,恐怕已经倒在地上了。”
我掂了掂辟邪短剑,将剑尖对准巫彭:
“再来,看接下来谁倒地上。”
巫彭从身上抽出一根艾草藤条,在手中弯折、穿梭,很快折出一只飞鸟形状的东西,随后将一把匕首的尖头朝前,插入艾草里。
巫彭口念咒语,双手捧着艾草做的飞鸟,向空中一抛,那草藤做的鸟竟然扇动翅膀飞在空中。
他吹一声口哨,那飞鸟捧着刀便朝我袭来。
我弯腰躲过,飞鸟斜扇翅膀,灵巧地转弯,又扎了回来。
巫彭站在远处,随即又从草衣上抽出一根藤条,在手中弯弄几下,折成一头艾虎。
他将艾虎放于地面,吹一声口哨,那老虎也舒展四肢,只不过没有朝我跑过来,而是分解自身,化作几根藤条钻入地面消失不见。
飞鸟在空中辗转腾挪,我舞动短剑根本砍不到它,只能勉强护住自身。
趁飞鸟叼刀俯冲来袭,我向一旁打个滚闪过。
手中的辟邪短剑换成天火符令。
口中默念法咒,准备用天火攻之。
符令刚燃起火焰,我身下突然长出四五根藤条,将我双腿双脚缠住不能动弹。
我只能转过精力先对付脚下。
天火符令倒转,猛地插入地面,那些藤条之上瞬间燃起金色火焰,很快将其烧断。
此时飞鸟已然调整角度又扑到我身前。
再想起身格挡已经来不及,我索性坐在地上调整角度,伸出右腿使个魁星踢斗。
脚尖脚面从飞鸟身后勾过来,一脚将那飞鸟踢得转了个过儿。
我左手剑指抹过天火符令表面,手指沾上天火,瞅准飞鸟向其一甩。
火焰脱离手指,正中飞鸟身体,顿时飞鸟摇曳坠地。
抬头去看,此时巫彭并未继续折草偶,反而双手交叉,右脚不停跺地,闭眼摇头口中念咒。
原来他只是用两个小草人儿拖延时间,自己在后面准备施法。
“古丽巴!起!”
巫彭大喊一声,回身将水壶的水倒在手中一点,随后朝我这边一甩。
我生怕他手上的水珠被下了巫术,因此朝后翻滚躲过。
水珠全部洒落在地。
我见状亦双手结印准备施法,不做反击只会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