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我攥住陆加爵的手腕,一把抓到我面前。
我第一反应就是陆加爵又背着我从尸体身上摸了什么东西,导致被脏东西反噬了。
但此次陆加爵一脸冤枉的表情,无辜地道:
“我什么也没干啊,我都没摸过那具死尸。”
我把陆加爵的袖子撸起来,惊讶地发现他从手到手臂的皮肤都在逐渐变成干瘪的黑色,并且渗出一层难闻的尸油。
“我身上也是,怎么办,狐狸,我是不是要死了。”
陆加爵一脸惊慌,说话都带了颤音。
人没有不怕死的,如果上一秒活得好好的,下一秒被砍了头,这种死法是最痛快,最不折磨人的。
倘若像陆加爵这种,等待未知的恐惧一点点占领自己心智、侵蚀身体直至死亡,那么没人能保持始终保持淡定。
“没事没事,别怕,淡定点,有我在呢。”
我抄起辟邪短剑,用剑尖在陆加爵的手背轻轻划了一道,想把那层黑色的皮划开然后剥掉。
剑尖刚划开一道一寸长的口子,殷红的鲜血便从中流出。
“嘶,疼疼疼,哥,你要给我判凌迟啊,这样的话还不如让我直接死了算了。”
陆加爵这一喊,让我也慌了神,看来他身上这层肉皮不是什么附着物,而是其身体在某种东西的作用下慢慢产生变化。
而且其始作俑者还不惧怕我的辟邪短剑,这才是最恐怖的。
一旦法术无法阻止事态恶化,那么我也就束手无策了。
陆加爵的皮肤还在继续变黑、出油,范围也越来越大,逐渐侵蚀到了他的脖颈处。
“快想想办法,快,救救我——”陆加爵情绪激动,眼泪都涌到眼眶边了。
“别急!别急,让我想想。”
陆加爵身上的变化,总之肯定和那具尸体有关。
尸体身上又附着了成精的细菌。
会不会是刚才我们的什么操作导致细菌感染了陆加爵?
我把陆加爵的所作所为全部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似乎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事。
如果说陆加爵是被尸体内散发出的细菌所感染,那么在场的三人一个也跑不了。
细菌的宿主我们没办法处理,那被感染的陆加爵按理说一样无法下手。
正在我焦急之时,哑巴也指了指自己。
他把手心翻出来递到我面前,其掌心之中,亦生出了一块干瘪的黑斑。
黑斑之上还渗出些许胶黏的油状物。
与陆加爵的情况相同,他的黑斑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旁边的皮肤扩散。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俩把眼巴巴地瞅着我,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
我也急得直嘬牙花子,哑巴和陆加爵都中招了,那么我肯定也逃不了。
身上长出黑斑,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拍了拍脑袋,让自己赶紧冷静下来。
一般来说,凡是自然界的毒物,五步之内,必生解药。
毒蛇窝旁边必长着解毒的药草。
毒草旁边必生有与其毒性相克的解药。
这成了精的细菌旁边会不会也生出什么能克制他的解药呢?
提起棺材里长的东西,我整个人一激灵:
“对了,棺材菌!”
我怎么把这东西给忘了。
棺材菌是一种菌类,和它的名字一样,棺材菌只生长在有死人的棺材中。
并且一般的棺材是长不出棺材菌的。
炼丹师们寻找棺材菌,都是从极阴、极寒、极毒的埋棺之地寻找。
这种棺材的主人往往也十分厉害,飞僵、尸精、骨妖等等都有可能在里面。
在这种毒气、阴气常年的熏染之下,棺木上会生出一种半透明的蓝色菌子,就叫棺材菌。
棺材菌性寒,能解百毒,最擅解尸毒。
并且以此菌做丹引,可以炼出一种阎王丹,传说其救命功效堪称从阎王爷手里把死人拉回来,因此叫做阎王丹。
说回那口生门棺材,其内蕴含成精的细菌,并且常年处在崩坏灵气中,按理说最合适生长棺材菌。
“有救了,我们有救了。”
我回身走向那口生门棺材,想从里面寻找棺材菌。
走了十几步,回头发现陆加爵和哑巴被我甩在身后,他俩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我赶忙回去确认情况。
发现那些黑斑已经长到了陆加爵和哑巴的脸上。
陆加爵的嘴巴部分被完全浸染,嘴唇干瘪僵硬,已经无法说话了。
他艰难地举起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腿,示意自己动不了了。
我用手指敲敲他身上的黑斑,发出咚咚的响声。
陆加爵和哑巴的肉皮都变得又皱又硬,恐怕过不了多久,他俩就会变成两具浸着尸油的人蛹。
就在我敲他俩时,我忽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上也长出了黑斑!
果然不出我所料,三人都被细菌所感染了。
我再不敢耽误一点时间,转身跑到生门棺材旁边。
我举着手电筒,在棺材内仔细地搜索。
那具尸体仍然保持着原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里面。
将棺材上上下下搜索了两遍,却一无所获。
难不成我的猜测有误?这里根本就不适合生长棺材菌么?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刚才哑巴往棺材里扔过土炸弹。
然后我又用天火符令的金色火焰把棺材内的尸体烧了个遍。
什么菌子能够经得起我俩这么折腾?
我顿时心就凉了,看来天要亡我们三人。
看看自己的手,黑斑已经遮盖住了我整个手掌,朝我的胳膊上蔓延。
正当绝望之时,眼角的余光瞟到地上的棺材盖。
刚才尸体将棺材盖推开,扔到地上。
无论是土炸药还是天火,都没有伤损到那块棺板。
我用手电筒朝着棺上一扫,果然,在棺材盖的角落有一片蓝色的荧光。
“棺材菌!”我心中大喜。
蹲下身去用辟邪短剑剜了一些棺材菌,抹到自己手上,期盼着奇迹发生。
可十几秒过去,除了一点凉丝丝的触感,什么事也没发生。
那不成没用么?
不可能,一定是我用的方法不对。
细菌之毒的源头在尸体身上,应该用棺材菌把尸体除掉才对。
想到这儿,我又剜了一些棺材菌,起身去找那具尸体。
但更令人绝望的事发生了,上一秒还躺着尸体的棺材,下一秒空空荡荡,尸体踪迹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