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十三这天,刘采薇带着刘庆堂夫妇,还有刘喜,加上他们母子三人,一早来到村里,今天是周家杀年猪的日子,村里也会有不少的人过来帮忙,下午还要准备做烩菜款待帮忙的人,所以他们早早的就得做些准备。
刘采薇昨晚卤了些肉,让刘庆堂背着,又带了些甜点跟果子,还有一些在镇子上买来的精米、小米、白面还有两样干菜,前些天买的鱼还有一条,也带上了。
三个人都背着背篓到了周家。
一进院子,周民安跟周民泰就上前去接过了背篓。
康氏跟周有田正在厨房烧水,看到他们,康氏走出灶房,“这么远还背着那些东西,咋不让老大赶驴车来。”
“娘,今日人多,赶着驴车来也没地方放,再说了,那驴车太显眼,村里人该问东问西的。”刘采薇将背篓交给了周民泰。
把东西都放到灶房以后,刘喜带着弟弟妹妹进了堂屋里玩。
“杨叔伯去哪了。”
“在后院呢,准备抓几只鸡出来一并杀了冻起来,咱啥时候想吃拿出来炖上就行,你爹说了,待会儿也要炖上两只呢。”
“娘,咱家的鸡还有多少只。”
“十六只,你问这干啥。”
“待会儿我回去的时候拿上两只。”
“拿呗,一会儿都收拾出来,走的时候给你带上。”康氏继续烧热水。
周民安见时辰差不多了,出去迎屠夫去了。
刘庆堂在院子里左看看,右看看,看到东院墙边有一堆木柴,斧子也在地上放着,他几步上前,拿起斧子就劈起了柴火。
他知道待会儿杀猪要用大量的热水,这柴火少了可不行。
田氏挽起袖子也进了灶房,将家里的木桶跟木盆都找了出来,在锅里舀出些热水开始刷了起来。
周有田见有人帮忙,则去了后院,看看杨春林抓了几只鸡出来。
康氏坐在矮凳上,“你看你哥嫂他们,就是有眼力见,这到哪都自己找活干,秀娥啊,今日你怕是要在婶子家挨累了。”
“您说的哪里话婶子,这都是咱自家的活,谈不上挨累,我这个人就喜欢干活,你若是让我闲着,我倒不自在了。”
刘采薇也跟着周有田去了后院,看到杨春林已经在鸡窝里抓了四只鸡出来了。
“杨叔伯,你可看的出,哪只爱下蛋,哪只不爱下蛋。”
“看不出,只不过这胖些的能下蛋,那稍微瘦些的应该不爱下蛋,也没人日日观察着,不知哪只鸡成日里下蛋呢。”
周有田走近了笑笑,“依我说都杀了算了,来年再抓些鸡仔不就得了,他娘非是不肯。”
“话不能这样说,咱若是把这些鸡都杀了,那日后家里想吃蛋,且得等一段时日,这肉一吃就没了,买鸡蛋不是还要10文钱一个吗。”杨春林边说边观察着鸡窝里的鸡。
刘采薇见地上这四只鸡都不瘦,看来康氏给它们吃的糠跟豆饼没白吃。
“爹,您去跟娘说说,咱今日把家里的猪跟鸡都杀了吧,然后把鸡圈跟猪圈都扒了,来年若是抓猪仔跟鸡仔,就放到我那边去养,这后院不是要给杨叔伯盖房子吗,我那边地方大,盖多大的猪圈鸡圈都够用。”
“可不是,你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不是咱之前都说好的吗,你娘定是也忘了这茬了,我去与她说。”周有田抬脚就要走。
“周大哥,不急,周嫂子说要留上一头,舍不得都杀了,其实这猪圈跟鸡圈在这里也不耽误给我盖房子的,咱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的,也无妨。”
“那不成,这人怎么能跟这些东西在一个地方住,这冬日还好,到了夏天,这味道可受不了,不是你嫂子不乐意,我想她肯定是忙昏了头,把盖房子的事情给忘了,你别管了,我这就去找她说。”
周有田走后,杨春林似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刘采薇上前看着他,“叔伯,您不会是心里有负担了?”
“倒不是负担,就是觉得我在这里住着,给大家伙添麻烦了。”
“叔伯,您莫不是又想不开了,还要我再开导开导您。”
杨春林笑笑,“不用,不用,叔伯早都想开了。”
没一会儿,周民安带着屠夫跟他的徒弟就进了院子。
周有田正在灶房里与康氏说着话,看到屠夫等人进了院子,赶紧出门招呼着。
屠夫跟其徒弟推着推车,推车上面有杀猪时用的案板跟刀具。
再看门外,村里几个帮忙抓猪的人也来了,其中就有刘木匠跟他儿子刘大友。
人到齐了,大家一起去后院猪圈里抓猪,听周有田的,这四头猪今日全都得杀。
大家一听都惊诧万分,村里杀年猪的人家,很少听说一头猪都不留的。
“周兄,这一头都不留?”
“不留,抓吧。”周有田斩钉截铁。
前来帮忙的四人,加上民安、民泰、刘庆堂,还有杨春林,周有田,几人联手将四头猪都抓好捆上,用木棒抬着去了前院。
康氏一见家里的四头肥猪都给抬了过来,虽有些心疼,但嘴上也没说什么,刚才周有田已经跟她说好了,家里的猪跟鸡全都不留,日后想养就去大儿媳那边,开春盖房子这鸡圈猪圈的也是碍事的很。
刘喜带着弟弟妹妹也出来看热闹了。
明月跟明辰看到大人们正在准备杀猪,既害怕又好奇,两只小手捂在耳朵上,站在墙角看着。
几人将其中一头捆好的猪放在案上,那屠夫正在一旁挑着刀具,看到案上的肥猪不免感叹,“嚯,你家这猪看来吃的不错,这膘肥体壮的。”
“我家那婆子前些日给吃了糠跟豆饼,这才不到两月,这猪的肥膘就上来了,真是没有白费啊。”周有田看到肥猪也是忍不住的乐。
“这猪目测也有个小三百斤吧。”刘木匠在一旁说。
“得有个两百七八十斤吧,剩下那三头我看也差不多。”杨春林之前也养过猪,他估计这四头都差不多的重量。
屠夫拿着刀过来,几人用木板合力按住猪身,屠夫瞅准肥猪脖颈以下的位置,用尖刀刺了进去,手法快准狠,那肥猪只挣扎了几下就不动了。
刘采薇在一旁刚好看到了这一幕,吓得她浑身打哆嗦,想起了自己前世就是这样被歹徒刺死的,那尖刀冰冷刺骨,插进身体时让人感觉寒冰入体,难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