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他们身后的,是刚才那位妇人,妇人让那两名男子把炭倒在他们的筐里,然后过了秤。
“两筐炭,一共是一百一十斤”一个瘦高男子说道。
“嗯,”那妇人寻思片刻,从袖口里取出一锭一两的银子,又数了些铜板交给刘采薇,“这是你的炭钱,你数数。”
刘采薇接过银子,数了下铜板的数量,合下来是五十五文一斤,这妇人倒是没跟她讲价。
“多谢夫人,若您烧的好,过几日我这两兄弟还会过来卖,到时,您找他们即可。”刘采薇指了指身后的周家两兄弟。
“我这家里有个固定送炭的人,这几日不知怎的,那人竟不来了,我先烧着这些,如若你家的好又便宜,那我自然是会再买的。”说完,那妇人转身回了院子。
刘采薇把银子揣在怀里,三人这才离开,去了肉铺取肉。
在肉铺里拿了肉以后,他们赶紧往家走,家里两个老人两个孩子,还有一位病人,刘采薇实在是担心。
三人马不停蹄的往家赶,平日里要走一个多时辰的路,今日走了一个时辰就到了。
到了家,刘采薇将背篓扔在杂房后,就进了堂屋。
周民安兄弟的背篓里放着猪下水,两人把筐放到灶房以后也进了堂屋。
进了屋,康氏跟周老汉都没在屋里,周明月跟周明辰在堂屋的长桌上玩。
“你们爷奶去哪了?”
周明月告诉她,爷奶都在杨爷爷那屋。
刘采薇深感事情不妙,转身准备去东厢房看看,刚准备出门,康氏就推门进来了。“娘,杨叔伯还是不见好吗,早上吃药了没。”
“就是吃了药也不见好,方才你爹才去找的孔大夫,人家孔大夫来了也是摇头,这热一直退不下去怎么行,孔大夫又给行了针,就看下午能不能醒来了。”康氏叹着气,走到桌前坐了下来。
“娘,您也别着急,杨叔伯只是受了风寒,再吃上几日的药,很快就能好,不会有大碍的。”
“希望如此吧,你爹还在东厢房里守着呢,我让他回来他也不肯。”康氏无奈了。
到了晌午的时候,周老汉匆匆忙忙从东厢房里走了出来,“醒了,他娘,杨兄醒了。”
康氏正在灶房里做着饭,听到周老汉的喊声,立马走出来,“啥?杨兄弟醒了?”
“醒了,你赶紧盛碗粥拿过来,杨兄肯定饿了。”周老汉摆着手。
“知道了,我这就盛粥来,你进屋等着去。”康氏急忙拿了碗,从锅里舀出一碗粘稠的米粥出来,送到了东厢房里。
杨春林的烧已经退了,又喝了一碗粥,总算是缓过来许多,周老汉跟康氏也放心了许多。
中午吃饭的时候,刘采薇将今天去镇上的事情跟家里人说了一下。
全家人都非常高兴,尤其是周民安跟周民泰,句句都是夸赞之词,对他们的嫂子更是刮目相看。
周老汉跟康氏也很高兴,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有好的有坏的,不过这个消息对他们来讲,算是天大的好事了。
一家人用吃饭的时间定了章程。
刘采薇负责在家烧炭跟卤肉。
周民安跟周民泰负责送肉加卖炭。
杨春林病了,暂时不用帮他修缮房子,所以周老汉这几日可以赶驴车带两个儿子去镇上,还能多拉些炭去卖。
康氏负责在家做饭带孩子,加上喂鸡喂猪。
每个人都领了自己的工资后,刘采薇又想起一件事,“民安,民泰,看这情形,年前的炭应该好卖,我准备多烧些,所以,你们也要抓紧时间不山砍木头,在家里多备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放心吧嫂子,我们卖完炭回来就上山去砍木头,然后让爹赶着驴车往回拉。”周民安应声。
“嗯,剩下的就是在村里收鸡蛋,娘,家里的饭由我来做吧,你要去村里收蛋,时间不好固定,做饭的事,您就别操心了。”
康氏一听自然高兴,“我看也是这样,我做的那些吃食,全家都不爱吃,还是你做吧。”
提起做饭,刘采薇问周老汉,“爹,下午您去镇上买一口锅回来吧,趁着有时间,和些泥在灶房里搭个锅台,一口锅不够用,也不方便。”
“行是行,可那锅不便宜啊。”
“贵些不怕,钱我这里有,等下我拿给您”
“买锅的钱从公中的银子出,这又不是你一个人用的物件,不该你拿这钱。”
“就是,这个钱娘出了,日后你挣了钱,再补上就行,你刚有点收入,这每日又买猪下水,又买蛋的,用钱地方也多。”康氏也不同意她出这份钱。
“那行,就听爹娘的,我这里记着账,到时候一起算。”
下午时,周老汉赶着驴车去镇上买铁锅,周家兄弟也上上去砍木头,家里只剩下康氏跟刘采薇两个人。
康氏在灶房里给杨春林煎药,刘采薇则去溪边挑了几桶水,把水缸填满,晚上要洗猪下水用。
“娘,咱们村能打井吗?”刘采薇放下水桶,气喘吁吁。
“咋不能打井,咱村就有好几家有井的。”康氏用扇子扇着炭火炉。
“那咱家咋没打井呢。”
“你这孩子真是傻了,你忘了打一口井要多少钱了,咱家砸锅卖铁都打不起。”康氏睨了她一眼。
刘采薇站在那里,眼睛眨巴眨巴回忆,并没有印象,“娘,那打一口井要多少钱啊?”
“去年沈家在院子里打了口小井,说是花了十九两,若是口大井,恐怕得翻倍。”
刘采薇一听,瞳孔都变大好几倍,“啊?打口井要小二十两这么贵,那咱家确实要砸锅卖铁了。”
康氏噗呲笑了,“你问这干啥,就让你挑几桶水,你就要打井啊,以前是你爹挑水,现在有你两个兄弟挑水,你愁啥。”
“娘,不是谁挑水的问题,就算是挑水吃,咱家用水的地方这么多,那得要多少个缸才够用啊,再说了,挑水也费时间,万一赶上下雨下雪的,路滑不好走,为了出去挑水再摔一跤......”
康氏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呀呀呀,你这孩子,挑了几桶水,你这花咋这么多,家家都挑水吃,咱家咋就能摔跤。”
刘采薇凑到康氏跟前,用手拽了拽她的袖子,“娘,若是我挣够了钱,我就在院子里打口井。”
“行,等你挣了钱,你打两口井我都不管,我瞅着还乐呢。”
“真的?您不反对?”刘采薇再次确认。
“你都能挣那么多钱了,打口井算啥,怕就怕你挣不来。”康氏指了下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