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越来越大了。
虽然不至于倾盆而下,却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区景轩远远的看着响个不停的手机,却连伸手去拿的力气都没有般,懒懒的靠在座椅上,双眼无神的看着车顶,神色憔悴。
他从来不知道,生活会变的如此艰难。
爸爸死了,妈妈进了监狱,区氏落到了别人的手里,而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欠下了一笔巨款。
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手机还在不停的响着,区景轩烦躁至极,突然大声的吼了出来,“啊!”
手机铃声像是被被它的声音吓着一般,突然停了下来。
一瞬间,整个车厢里安静异常。
车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变的电闪雷鸣起来。
看着雨刷器不停的摇摆着,区景轩重重的呼出一口气,这才启动了车子,准备回区宅去。
虽然妈妈不在,爸爸已死,但那里是他唯一的家,也是他必须捍卫的地方。他现在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区氏,如果他连那里都保不住的话,他还怎么活?
还怎么生存下去?
还怎么还熊林那笔钱?
想到这里,区景轩的负担更大,心情也更压抑了。
他早该知道自己斗不过区少辰的,若是早些认识到这一点,又怎么可能会去找熊林帮忙,又怎么可能浪费掉那五十万,甚至欠下二百万的巨债?
“区少辰,这一切都是你给的!总有一天,我会加倍的还给你!总有一天……”区景轩望着前面的方向,目光里充满了杀气。
天空中“砰”的一声雷响,将他心里的愤恨重重的压了下去般,区景轩的神色也缓缓的收了回来。
而这个时候,手机也再次响了起来。
这次,区景轩没再惧怕,而是直接接了起来,“喂?”
电话里,并不是他以为的区少辰,更不是熊林,甚至不是他所认识的某一个人,而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请问是区景轩吗?”男人的声音,在电闪雷鸣之中,显的极其严肃,甚至诡异。
“我是!”区景轩眉头微收,心里竟有一种不详的感觉,可是却说不上来是什么,于是不解的问道,“你是谁?”
“我是B市警察局,请你到市人民医院来一趟!”
“B市警察局?”区景轩的心里咯噔一声,他今天才刚去过警察厅,警察局又找自己什么事?
而且市人民医院?
这跟医院有什么关系?
一瞬间,区景轩不由的提高了警惕,该不会是什么诈骗吧?
“对!”对方很坚定的回答着,“你是邓思琦的儿子吧?”
一听这个,区景轩心里的警觉性更高了,“有事吗?”
警察可能也感觉到了他的那种抗拒,于是顿了一下道,“你母亲在看守所里自杀了……”
“什么?”区景轩惊恐,可下一秒更觉得这是一场骗局,更感觉有些滑稽般的可笑,“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
妈妈跟他说过,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不管前面的路有多艰难,都不能放弃。
自己都还没有放弃,她怎么可以?
所以,这不是真的!
绝对不是真的!
区景轩虽然不聪明,但却依然能判断事实的真假,因此,他不可能上当,更不可能相信。
“你是什么人,到底什么目的?”区景轩将对方的话否定之后,还很坚定的反问着对方,“是谁让你来骗我的?说!”
听着他如此不可理喻的话,对方无奈的停顿了一下,然后才道,“我已经通知到了,来与不来你自己决定,再见!”
区少辰愣了一下,可当他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对方却突然挂了机。
听着电话里传出“嘟嘟”的挂机声,区景轩突然僵在了那里。
大脑像被无数颗原子弹轰炸过一般,“嗡嗡”的响着。
他甚至不知道这通电话代表什么,对方又说了些什么,更不知道那些自己所认为的谎言,到底是什么意思,可他却知道,似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妈妈到底怎么了?
自杀?
怎么可能?
可如果不是的话,那个人又为什么要给自己打这个电话?
他知道对方一定是在骗他,想把他骗到市人民医院。
可把自己骗过去又能怎么样?他们想得到什么?
而自己又能得到什么?
区景轩努力的,拼命的想着,他想把这个思路理清一些,更想让自己的大脑变的庞大一些,他甚至想让自己像区少辰那样冷静果断,可他越是这样,他的大脑就越混乱。
直到他终于受不了了之后,大吼一声,才将自己内心里憋闷了很久的怒意发泄出来一般,整个人变的稍微的清醒,也冷静了一些。
突然之间,他便想通了一般,启动了车子,然后像人民医院的方向走去。
不就是人民医院吗?
不就是一个骗子吗?
他倒要看看,那帮人到底想干什么,他更想知道,自己全身上下一毛钱没有,任何可利用价值都没有的情况下,谁还会这么不开眼的骗他?
想到这里,区景轩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在大雨里“嗖”的一声急驶而去。
这里距离人民医院至少有一个小时的车程,虽然雨天路上车并不多,但速度却不自觉的降了下来,而最关键的是,从这里到人民医院,一定会经过区少辰的仁爱医院。
而那里……正是区景轩父亲离开的地方,也是他和邓思琦一起做恶的地方。
所以,当车子到达仁爱附近,当仁爱的大楼映入眼帘之后,区景轩的心便开始无法控制的跳动了起来。
他逃避的躲开那些字肯,努力的不去看仁爱的招牌,不去看那栋楼,甚至不往那个方向看。
可鬼使神差的,他竟像无法控制自己一般,越是不想看,头就越是无法控制的往那边转。他越是想逃避,就越是有好奇心一般,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在他努力之下,还是不自觉的转头看了过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身穿护士服,打着雨伞的女人从仁爱的后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