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赵之晖拿着自己默写出来的乡试答卷,来到了石府。
石老早就等在了书房,仔细看过答卷后,满意的抿唇笑了:“全优,之晖,你进步很大。”
赵之晖:“这都多亏了老师。”
石老:“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可得前三名,但你也不可因此懈怠,明年可就是会试了,这段时间是最关键的时候,可不能掉了链子。”
这份答卷在石老这里已经可评的解元了,但毕竟现在还未公布名次,他怕赵之晖太过骄傲自满。
“老师放心!”
石老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嗯,对你我还是放心的,一连考了这么多天,今天就破例准许你休息休息,放松一下,明日继续过来上课。”
赵之晖从石府出来,见时辰还早,便转了脚步往赵记铺子的方向走去。
“掌柜的,我的礼盒记得包好看一点,我要拿去送给友人的!”
辛月手脚麻利的给手里的礼盒打了一个花结。
“您看这样行吗?”
那书生接过礼盒:“不错不错,果真好看啊,多谢掌柜的了。”
辛月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手里还在打包下一份:“您慢走啊,下次再来!”
赵之晖进去的时候见铺子里人头攒动,大部分都是身着长衫的书生。
屋外还排了五六个人的队伍。
赵之晖没想到这会儿铺子里生意这么好,他都快挤不进去了,正好有人出来,瞅准有缝隙抬脚就想往里走。
“哎哎哎,兄台,懂不懂什么叫先来后到,大家都在排队呢?”
他被人拉住了,准备开口解释,正好陈烛送了一个客人出来。
看见赵之晖,陈烛一脸惊喜:“赵秀才,您怎么来了,这位客官,这是我们的掌柜,来帮忙的。”
“哦?抱歉兄台,我误会你了。”
赵之晖:“不碍事,正好到你了,我来给兄台介绍吧。”
看他领着人进去,陈烛更高兴了,这半上午客人就没停过,来的还大多都是要订礼盒送人的。
礼盒比普通的糕点多一份包装,肯定要贵一些,但是人太多了,他和冯青嘴都说起皮了,根本来不及喝水,后厨余婶一直在做新的糕点,辛掌柜已经让人去叫花影了。
这下赵秀才来了,正好能帮帮忙!
等铺子里的客人都散的差不多,已经到了未时。
陈烛和冯青累的瘫倒在柜台上,连后面来的花影也累得不行。
余婶从后厨出来,腰佝偻着,手一直在颤抖。
“哎哟,我这个老腰啊。”
花影过去帮余婶按摩,他在家时常帮自家奶奶按摩,手艺很不错。
赵之晖给辛月倒了一杯茶,自己也喝了一杯。
辛月看着大家劳累的模样,开口和赵之晖商量:“二郎,这几天好些其他县城的学子来府城,铺子里的人手恐怕不太够,得再招一个伙计。”
招呼客人的小二就不说了,可以让花影和栓子来帮忙,但是灶房里的活计太容易偷学的,现在去哪里找信得过的伙计呀!
赵之晖颔首,他倒是可以去灶房帮忙,但他明日就要恢复上课了。
他沉吟片刻,有了主意:“我去问问戴叔,找人帮几天忙,只要信得过不用有多好的手艺,应该没问题。”
辛月眉头渐松,对呀,他怎么忘了,赵家现在在府城可不是毫无根基的了!
有了办法,铺子里的人都放松了,看大家伙一直忙着没有吃中饭,赵之晖做主,叫花影先去酒楼定两桌席面。
下午直接关门休息,明日再忙活。
辛月也说,这几天的工钱会给大家翻倍。
铺子里的伙计都很开心,原先劳累的身体就像打了鸡血,只觉得自己还能爬起来继续干!
大家伙急着去吃大户,等从城外回来的钟铭专门绕路想再去赵记逛逛的时候,就发现铺子已经关门大吉了。
钟铭在马车上,掀开帘子看着紧闭的大门:“春春,赵记才开几天啊,这就倒闭了?”
钟长春下车,往门缝里看了看:“可能有什么事,刚走不久,东西都是临时收好的,清洗的水迹还没干。”
他上车后,安王府的马车继续前行。
“我还以为他们得了什么消息,提前就跑路了……那件事查得怎么样了?”
钟长春:“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有六成可能辛月不是亲生的,从那对……”
他思考了下措辞,继续说:“从那对禽兽的所作所为来看,他们貌似知道部分真相。”
钟铭面色不再带着轻松笑意,变得有些凝重。
“你的意思是,这背后还有人!”
“对。”
“继续查,记住,当前一定不能被他知道!”
钟铭语气阴沉沉的,如果真的背后有人,不是他这边,就一定是那边人的手笔。
钟长春却对隐瞒这件事,不抱什么期望:“铭哥你忘了吗,赵之晖参加了乡试,今年的簪花宴他肯定会出席的。”
“最关键的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非常欣赏赵之晖,有可能在石府,两人已经碰过面了。”
赵之晖拜了石老为师,这件事在府城的世家圈子里已经不是秘密了。
这次乡试不知道有多少人等着看赵之晖笑话呢,背地里那些恶毒的诅咒钟长春都能猜的出来。
两人只要有交集,就会有很大可能见到辛月。
钟铭:“先加快速度吧,不,直接把那女人带来,我亲自审问。”
“好。”
赵之晖和辛月带着伙计们美滋滋的吃了一顿大餐,还把院子里的温景玉一起叫来了,对这些暗地里的事毫不知情。
分了两张桌子,赵之晖三人和下人分开坐的,方便几人谈话。
温景玉得知赵记要再招伙计的事,在饭桌上毛遂自荐。
“我在家里也是自己做饭食的,和面这些我都熟悉,工钱就不必了,就当我答谢白吃白住的恩情。”
毕竟是自己夫君的同窗好友,辛月不太好拒绝,但是:“可以是可以,但…毕竟你有秀才功名,又考了乡试,要是让别人知道了你在做灶房中的活计,对你的名声可能会有影响。”
读书人讲究君子远庖厨,就连很多家中贫寒的书生,好些都不愿意下厨做饭呢,觉得有失君子风度!
对此温景玉丝毫不介意,他从小就是自己一个人生活,也不能顿顿都去别人家蹭饭啊,所以十岁就学会做饭了。
“夫人多虑了,我是不大喜欢参加那些文会的,本来还准备再去书肆接些抄书的活,正好有时间去帮忙。”
赵之晖信得过温景玉,他愿意来帮忙,自然乐意之至:“没事儿,景玉兄一直在灶房,不会接触外人,不过工钱是不能少的,你可以交了伙食费的,算什么白吃白住啊。”
最后商定,工钱一定要给,和其他伙计一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