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B市的钟宛静,正拿着手机窝在房间里,不断刷新着聊天界面。
门口突然响起敲门声,钟宛静的母亲路荔在门外叫道,“宛静。”
钟宛静被吓得一个哆嗦,手上的手机差点丢了出去。
“宛静,你外公叫你。”路荔又敲了敲门,温声说道。
“妈,我知道了,现在就出去。”钟宛静把手机塞到床垫与床头的夹缝里,稳了稳心神,拉开了房间的门。
“你一个人钻到房间里干嘛呢?”路荔见到女儿开门,扬起笑脸问道。
“没什么,昨晚没睡好,想休息一会儿。”钟宛静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路荔立马拉住钟宛静的胳膊,关切的看着她的脸,看到女儿眼下若隐若现的乌青,心疼的说道,“你外公也是,这些天带着你怕东跑西的累着了吧,不然你再休息会儿,我去跟你外公说让他待会儿再找你。”
“不用的,妈,快下去吧,一会儿外公该等急了。”钟宛静忙撇开母亲的视线,先一步往楼梯走去,生怕母亲从自己脸上看出点什么异样。
母女二人下了楼,钟宛静的外公路知秋正板板正正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听到声音看了过来。
“爸,我把宛静带下来了,您有什么事情赶紧跟她说吧。”路荔笑意盈盈的看着路知秋。
钟宛静对上外公的视线不觉有些慌张,小时候外公在她眼里总是慈祥和蔼的模样,自从这次出了事情以后,她才见识到外公的另外一面。
“外公。”钟宛静弱弱的叫了声。
“坐吧。”路知秋淡淡的看了眼钟宛静,收回了视线。
钟宛静乖乖的坐到路知秋身边不远处,路荔正要坐下,路知秋突然说,“小荔,你去给爸爸沏杯茶,要后院晒好的新茶。”
路荔坐下一半,只好又抬起屁股,应声,“好。”
钟宛静望着母亲离去的身影,心里顿时紧张起来,没有母亲的在场,外公对她没一个好脸色。
路知秋没说话,淡然的看着钟宛静,直到听到厨房门关上的声音,路知秋才开口,“宛静,你这些天没和外界联系吧。”
“没……没有。”钟宛静想到塞在床头的那个手机,心虚极了,可是对上路知秋深沉的眼神,她的手开始发抖。
路知秋瞥了眼钟宛心虚的样子,厉声呵斥,“放肆,事到如今你还敢胡来!”
钟宛静被路知秋吓得手脚发软,差点从沙发跌坐到地上,眼泪立马涌了出来,“放肆,事到如今你还敢胡来。”
路知秋回头看了眼厨房的动静,这才继续教训钟宛静,“外围的守卫从你的房间里检测出来了信号,你怎么解释?我是不是跟你说过,一切听我安排,不要自作聪明,你还敢联系人去他们面前晃荡,你是活腻歪了是吧,你爸就不该把你送过来,还让我为了你这个蠢货擦屁股,简直是浪费!”
钟宛静瘫坐在沙发上不敢接话,只知道流眼泪。
“从明天开始,你再敢做任何我没允许的事情,我立马把你送回A市,不会再管你分毫。”路知秋愤怒的站起,狠狠的瞪着钟宛静。
多年居于高位的气势,哪是钟宛静这种娇生惯养的跋扈小姐能够承受得起的,立马抖了起来,颤着声音说,“我错了外公,我再也不敢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听话。”
路知秋看到她这幅丧家之犬的模样,又是一阵怒火涌向心头,压着嗓音训斥,“给我滚回你房间去!”
钟宛静抖着身子,不敢耽搁一秒,连滚带爬的上了楼。
没过几分钟,路荔端着茶盏出来,看到客厅里只剩下路知秋一人,疑惑的问道,“爸,宛静呢?”
路知秋回眸,脸上哪还有一丝怒气,笑意盈盈的看着路荔,“她上楼去了。”
“你不是找她有事吗,这么快就说完了?”路荔把手里的茶盏放到茶桌上,依次摆好。
路知秋起身走向茶桌,边走边解释道,“小事情,跟她交代一下明天要见的人。”
路荔把沏好的茶放到路知秋的面前,“爸,我有点事情想跟您说一下。”
“你说。”路知秋接过茶杯,抬手准备品尝。
“再过一周,国外有一个时装展,我想和宛静一起去参加一下,您看可以吗?”路荔说完,看向路知秋。
路知秋浅浅尝了口杯里的茶,才回道,“你想去哪就去,还用跟爸爸说?”
“那当然要跟您说呀,这些天您不是带着宛静在见人嘛,我担心误了您的正事。”路荔给路知秋添上茶。
“不妨不妨,再有两天就结束了,跟你的行程不冲突。”路知秋没再拿起茶杯,只淡淡的看着茶盏里舒展的茶叶。
“那好,待会儿我就去找宛静,让她提前准备好行李。”路荔接话。
路知秋点点头,没有应声。
“先生。”一个年轻男人突然从门外进来,神情有些慌张。
进屋看到路知秋对面坐着路荔,立马息声,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低垂着脑袋。
路荔闻声回头,看到来人,起身说道,“爸爸,那我先去找宛静吧。”
路知秋点点头,默许。
听着路荔的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男人才敢抬头,待与路知秋的视线对上,心里直发颤。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路知秋冷了脸,端起茶杯轻饮一口。
“先生,裴家的孙女找到了。”男人说完,立马垂下了头,不敢同路知秋对视。
如他所料,路知秋听完这个消息,打翻了手里的茶杯,“你再说一遍?”
“裴丰良在A市对外宣布了这个消息。”男人把头垂得更深,这消息昨晚就从A市传了出来,他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迟了这么久才汇报,怕是难逃一劫。
路知秋拂去桌面上的茶盏,近百万的名窑瓷器跌落在地上,粉身碎骨。
路知秋起身走向男人,举起桌上的花瓶,直接朝男人头上掷去,“蠢货!他去A市那么久,你们现在才查出来他去干什么!”
男人顾不上头顶直流的鲜血,手脚慌乱的跪了下来,“对不起,先生。”
路知秋看着一地的狼藉,心里怒火翻涌,一脚踹到男人的肩头,“碍眼的东西。”
路知秋怒气冲冲的出了门,门外的司机早已在等候,见路知秋出门,忙迎了过来开门,“先生,去哪里。”
“六号院。”路知秋面带怒色坐进了车里。
车子疾驰驶出宅院。
楼上的钟宛静听到楼下的动静,正收拾衣服的手,止不住的发颤,小心翼翼的问路荔,“妈,外公他……”
“下面的人办事不力,宛静你别担心,快收拾吧。”路荔脸色淡淡,丝毫没有被楼下的几声怒吼惊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