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家的房子其实也不大,一进大门右手边是一间十五六平的房间,挑高很高,大概有三米二三的高度。直冲大门是一个一米五宽的公共走廊,走廊被用来当厨房了。往里走三分之二的位置,右手边是通往二楼三楼别人家的楼梯,走廊最里面,直冲着是公共厕所,右手边是另一间小屋。所以实际来说,这个房子只有一楼的最外面和最里面两间屋是爸爸的家。
因为房子挑高够高,所以为了提高房屋使用面积,在走廊上,爸爸搭了三个吊铺。有两个的入口在最外面的房间。还有一个入口是从里面的房间上。
一开始的时候,司徒璟和“哥哥”一人一个吊铺,吊铺中间挂着一个可移动的爬梯。两个吊铺中间只有一个十公分左右宽的隔墙。爸爸和妈妈睡在里面的小屋。外面的大屋就是妈妈用来做衣服,还有一家人吃饭看电视的区域。
小的时候,妈妈雇了一个姐姐来当学徒,那个姐姐会跟司徒璟一起睡觉。就算偶尔被“哥哥”欺负,司徒璟过的勉强还算快乐,除了性格一天天的沉闷,但是心里其实没有受过太大的创伤。可是一切都从一天晚上就开始不一样了。那天晚上,司徒璟是在被人的抚摸中醒过来的。
平时跟自己一起睡觉的姐姐在里面的卫生间里洗澡,司徒璟早早的就睡着了。但是睡着睡着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不断的被人触摸着,等着彻底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哥哥”就趴在自己的身上,虽然也还是小孩子,没有对司徒璟做一些实质性的侵犯,但是那种手在身体上的不断游移的恶心触感,让司徒璟往后的十年都没有办法再舒展身体平躺着睡觉。
她太小了,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她不敢跟任何人说,包括自己的妈妈,因为妈妈在家里的地位处于劣势,司徒璟不想让妈妈为难。她也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有了那天晚上的忍气吞声,后来“哥哥”三不五时就会趁那个学徒姐姐不在的时候,跑到司徒璟的吊铺里对她上下齐手,直到后来妈妈可能也有所察觉让她到住到里面的吊铺为止。很多具体的细节,她想不起来也不愿再回想了。
所以这一次,她要回到发生这件事情的第一个晚上。
老头点点头,一挥手,司徒璟这次变成了小时候的自己,回到了那天晚上。这一次她没有睡着。姐姐也已经去洗澡了,旁边吊铺也还没有任何动静,估计“哥哥”在等更安全的时刻。司徒璟可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老老实实的等着,她总不能一脚给他踹下去。
所以她趁着月光,把回来时候手里的大头钉有顺序的扎在双面胶上,小心翼翼的黏满吊铺的入口。然后两只手枕在脑后,悠闲的等着。
果不其然,过了大概十分钟,隔壁吊铺传来了摸摸索索的声音。看来毒蛇要出动了。
月光只能隐约照亮吊铺靠近大门的那一端,照不到房间里,所以司徒璟其实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声音猜测。声音越来越靠近,她知道猎物马上就要踩坑了。
耐心的继续等着,不知道具体的发生了什么,只听到闷哼了一声,然后“咚”的一声响声从下面传来。司徒璟快速的把双面胶收好,然后装作熟睡的样子。房间的灯亮了,爸爸妈妈听到声响从里面小屋过来了,一开灯就看到地上抱着因为扎了大头钉膝盖正流血的哥哥。
“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从吊铺上掉下来了,你这个腿是怎么回事?在哪儿扎的钉子?”爸爸焦急到不行。
“哥哥”当然不敢说实话,就那么缩在地上只是哭。司徒璟佯装被吵醒,揉着眼睛,伸着小半个脑袋往下看。看到地上乱哄哄的一片,然后就那么心情愉悦的趴着。啧啧,至少也得是个骨折,看你以后还敢晚上往我的吊铺上爬,摔不死你。
如果不是这个“哥哥”,她不至于从小就惧怕男人的靠近,也不会到了后来结婚之后,每次跟自己的老公发生完亲密关系都会有生理上的恶心。这些都是来自于小时候被骚扰的阴影。小时候的记忆已经被自己强行的封存了,但是那种阴影是怎么也抹不去了,永远都长在自己的心里。
现在,终于不用再面对了,终于可以干干净净的忘记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而已。只是噩梦,是可以放下的吧。
“现在,我要准备真的送你回去了。”场景又换回到现在,老头对司徒璟说。
“行吧。那这三次我救的都是我现在要穿越回去的时候吧?”
“对。你回去,记忆就自动重合了。”
“行吧,那我可提前说好了,你别想我会努力去帮你们做什么,我小小的报复完事了。我就是回去弥补自己的人生的。你那个朋友想拜托我做的事情,既然不能明说,那我就当没这回事了,我回去想怎么活就怎么活,我这次唯一的目标就是自己怎么开心怎么过。”
“行。”老头几乎没有任何的犹豫。
“真的?你真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了?”
“真的,我是你的太太太爷爷,我只希望你开心,别的就看天意吧。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不需要你特意做什么。本来我们俩贡献出道行也只是想换你一个人的重活机会,你在改变过去的时候,命运已经有所不同,剩下的就不是我们任何人能左右的了。”老头难得的正经,意味深长的说。
“行,那我做好准备了。开始吧。”司徒璟闭上眼睛。
“回去好好活,怎么开心怎么活。”老头的声音似乎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