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姿仪,你的身体在抖。”
王逸的声音传进她的耳朵里,文姿仪才如梦初醒。
“嗯····我没事。等脱困之后,我再和你说······现在打算怎么办?”
两人说话间,王逸此时已经撤得足够靠后了。
“这两边不是一伙的对吧。”
他的目光反复打量着两边,说道:“从刚才的行为上看,这两个水徒给我的感觉有些混乱,似乎他们并没有自我意识,只是机械化的在找你。”
“现在辰符暂时延缓了他们的行动,但很快就会失效的。”
文姿仪跟着他的思路走:“蓬莱山上,你在我面前用了两次辰符。辰符挡不住魍魉的一根指头,只能勉强拖住一两秒,却在七合目挡掉了熊鬼的致命一击,在几十秒的角力中占到了便宜。而现在,对象换成这两个水徒,似乎已经过去几分钟了吧?”
“对,熊鬼虽然远不如魍魉恐怖,但怎么说也位列24鬼之一,辰符能够收到效果,阻止这两个水徒的时间只会更长。”
“我们自然要离开这里,但眼下还不是时候,我们一跑,对面那伙人也会追着我们离开······”
“我的想法是,姑且退到水徒看不到的地方,但是我们也不走,设法拖住那帮人,等辰符失效、水徒苏醒,让他们二虎相争,我们再撤。而且现在强行离开,我们两个也跑不快,肯定会被追上,反而是拖得越久,你越有可能恢复过来,局势对我们也越有利。”
文姿仪仰着头,她看着王逸一直动个不停的嘴唇,心里那颗不知悬了多久的心,终于踏实了下来。
曾几何时,她对‘人、从、众’这个趋势格外排斥,人们总是会在你风光的时候百般讨好,千般奉承,而一旦当你出现了什么,人群总是会一哄而散,留下一地的鸡毛。
因此,她也早已习惯独当一面,即便真遇上了危机和风波,只需要把心一横、头一扬,苦水吞到肚子里,困难也就解决了80%。
但是,自从涉身进入这种常人无法理解的险地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不再排斥这种多一个人的感觉,原先她以为是现实让她学乖了,但现在,她发现自己不排斥、只是因为那个人是王逸。
他说的话总会恰好点到她想要听的内容,他前进的轨迹总是会让自己既期待、又慌张。
“喂,撑伞的那个。”
文姿仪主动向对面搭话,在场的人都没有预料到这一点。
既然王逸说了要拖住对面,那由自己来吊对方的口味最适合不过了。
“你刚刚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吗?”
她的眼角勾了起来,其中带着一丝挑衅的意味:“不过我怎么觉得,这好像并不是你最想知道的问题呢?”
“要说起来,我的家人最关心我的婚嫁媒妁之事。”
“我的粉丝,寻常一点的,关心我的作品和日程,偏激一点的,关心我的三围和情感。”
“你呢,不知道你关心的,是我的什么‘地方’、还是哪个‘部位’啊?”
文姿仪的话讲完,尤其是她还特意在某些敏感的字眼上着重强调了一番,伞下人的语气立马就变了。
变得阴狠、粗犷,不留情面。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
“知道?”文姿仪哼笑一声:“这世界未免也太不公平,我的信息资料若是你想要了,上网一搜便是,关系若是通天的话,恐怕能拿到的信息会更详尽吧?”
“可是你呢,除了知道你躲在一把大伞下面,我连看都看不全你,能知道什么呢。”
男人听得有些焦躁,这个女人不久前还闭目待死,这会儿说起话来,又变得千娇百媚绕来绕去,他一时竟分不清这些字里行间哪句话真、哪句话假。
“都撤到上面,从旁边绕过去拿住他们,别惊动了前面这两个。”
“崆”的一声轻响,文姿仪眼皮一眨,看向王逸,她察觉到王逸的下巴很轻微的朝下点了一点。
是辰符要解开了。
不能让对方在这个时候离开,她旋即又换了一种口吻,这次是嘲讽挑逗的语气:
“你是不是,特别喜欢我的‘眼睛’?”
意料之中的,那只巨伞剧烈地抖了起来,伞的前檐破天荒的开始上抬,伞下人的那张脸能看到的面积越来越多······
她继续煽风点火:“那你可是要看仔细了,你喜欢的,是这只眼睛吗?”
巨伞在这一刻完全拿开!
王逸搂着她的那只手也在此间猛然一缩:“姿仪,时间到了!”
水徒在这一秒如期挣脱了辰符的束缚,而文姿仪适时地随王逸转身回头,留给身后一个好看的背影与两只狂躁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