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姿仪对刚才‘看到’的内容依然无法释怀,
她一点也不好奇这个新的能力是什么来头,与此相比,她更关心的事实:
江水淼此前没有说起过她的身世,也没有提起过泗河村的这个‘家’是假的,
罢了,这些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自己凭借重瞳看到的那些过往如果都是真实发生过的,那么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江水淼肯定知道后面的情况,爸爸怎么样了?
文姿仪有太多的问题要问眼前的女人,不过······江水淼刚刚和她说什么来着。
有人上门?
文姿仪深吸一口气,手掌拂过面颊的同时捎带手将还未完全滑落的泪花用指腹拭去。
她将凳子横着在地上放倒,让这里看上去尽量显得无人问津。
自己和江水淼在这个地方无亲无故的,有什么人会到她的房子里登堂拜访么。
她问江水淼:“你打算怎么做?”
江水淼面露难色:“抱歉我没有时间和文小姐解释了,但是不管来的人是谁我都不能露面。”
“我知道。”
文姿仪没有进一步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知道’,只是接着说:“既然不能露面,就只好节省时间藏起来或者离开这里。”
“有后门么?”
江水淼摇头。
她看了看屋子里仅有的家具,一个大衣柜,再有一个选择就是跳窗逃跑······
然而这里是二楼,从二楼跳下去,即便第一步脚勉强不会崴伤,等起身之后也多半跑不过身后的人。
看来选项已经很明确了。
文姿仪和江水淼对视一眼:“我去拿扫帚把二层的门把卡住,你先进去。”
她说着就往小屋的玄关移步。
这楼是老式的建筑,公摊面积很大,文姿仪指的那个门实际上还要先出自家屋子走到公共楼道里,然后才是二层的那扇门。
推门出来之后,她极清楚地听到一层“哐哐”的叩门声,好在节奏比较安定,不是很急促。
然而楼上楼下,十级台阶,最多也就是三五秒的事,大意不得。
文姿仪卡住扫帚转身回房,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出咣当一声巨响,文姿仪吓得娇躯一震,
这力道加码的太过突兀,与刚刚的轻轻敲击判若两人。
人是这样的,再快的反应速度,在要紧的那一两秒重,都会有一瞬短暂的僵直,眼睛也都会下意识地去看向声源的所在地,这也是求生的本能。
一层过道里的尘土瞬间弥漫得到处都是,一楼的大门已经被人踹裂了。
文姿仪只觉得浑身上下的血一下子都冲到了头顶,
一个和门一样高也一样宽的魁梧的身形挡在门洞那里,身上挂着残破的兽皮,脑袋上的黑色纹身代替了头发,凶狠的目光穿过螺旋楼梯中间的空洞,正对上文姿仪的视线,露出一抹使人窒息的狞笑。
身体能动了!
文姿仪咬了咬牙,两步冲进屋内,江水淼显然也是听到了楼下的响动,两人心照不宣:
“不能藏在大衣柜里!”
然而,二楼楼梯口的大门似乎根本无法阻挡住男人前进的脚步。
“啪”的一声脆响,两个人心里明白,是扫帚从中间断成了两半。
情急之下,两人都向窗户跑去,中间途中江水淼顺势捡起地上的那把凳子,在她和文姿仪撞破眼前这扇玻璃的同时,嗖的砸向自己反方向的那扇厨房开合窗。
呲啦呲啦的声音前脚响起,后脚光头男就踏进了屋内。
“嗯?”
左顾右盼之下,两侧的窗户都有不小的破碎。
这可是二楼,没想到才见着的那个外乡女人这么快就香消玉殒了。
他先不紧不慢地来到了左手边离自己比较近的那扇玻璃口,头探出窗户往下看:“挺好看的一双腿,这下白白摔断了,多么可惜啊。”
“嗯?”又是一声嗯?男人发现这边的窗外没有人,迅速反应过来,身体也及时扑向另一侧的窗户。
然而,另一侧的窗户下方也没有人。
不可能!
这女人怎么可能两边都没有?即便自己浪费了几秒钟的时间,就算那女人跳窗之后下面等着匹马叫她骑,也不可能在区区几秒钟看不到半点影子!
“见鬼了么!”
见鬼?光头说完自己都想笑。这个地方缺善、缺爱,但必然是不缺鬼的。
咫尺之外,江水淼此刻抓着一只柔软滑腻的手掌,呆呆地看着上面,可以说她现在整个人就吊在二楼的外墙上,没有任何支撑点。
而在她的上面,那个文小姐在千钧一发之际令人匪夷所思地抓住了一根外开的水管,右手则紧紧抓着自己的手腕。
······她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