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斯只是盯着他看,并不说话。
封耀开始觉得有点奇怪,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圈。
开始发现一些不对。
特雷斯那边的人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太过于淡漠了,那种眼神他很熟悉,只有看一个不被自己放在心上的人才会露出那种眼神。
他已经感觉不到对方的诚意了。
事情有变故!
封耀很快就冷静下来,脑海里出现慕轻的身影。
他这一年太信任慕轻了。
好几次和特雷斯交接都是派慕轻去。
封耀心里直打鼓,表面却依旧淡定,微笑着问:“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我们可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这是在提醒特雷斯,这么多年合作建立起来的信任,难道这么容易被人打破吗?
特雷斯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说动的,既然已经选择了慕轻,就不会轻易动摇,只是皮笑而不笑地看着封耀。
“今天为什么会是封先生过来,我记得今年和我交接的一直是慕。”
慕……
这个称呼,很亲密啊。
封耀脑子已经一团乱麻,难道要他现在打电话把慕轻叫过来吗?
可他才是封氏的掌权人,而且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一定还会发生什么。
果然如封耀所想。
沉闷的脚步声从身后的楼梯上传来。
封耀转身看去。
银色短发的少年从楼梯上下来,黑色的冲锋衣,衣领包裹着她的下巴,整个人看起来愈发神秘冷酷,黑眸白肤,依旧是少年模样。
特雷斯直接站了起来,笑容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慕,好久不见。”
慕轻点了点下巴,坐到了特雷斯那边,狭长幽暗的眼眸淡淡地望着封耀,身上散发着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又透着一种尝过血腥的凶残压抑。
封耀有时候真怀疑,自己面对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凶兽。
封耀故作镇定,“你这是什么意思?”
慕轻:“封总还不明白吗?意思是封氏的掌权人,已经换了,哦不对,现在应该叫,慕氏。”
封耀怒火中烧,拍案而起,“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脑袋后面突然被硬硬的东西抵住。
用力把他往下按。
封耀顿时不寒而栗,重新坐了下来。
慕轻低头看着手机,淡淡地道:“把人先带下去,我和特雷斯先生还有事情要谈。”
不知从哪冒出两个人,不顾封耀的怒吼把人连拖带拽的带走了。
慕轻有些烦躁地皱眉,“再吵就把他扔进海里。”
顿时就不听声音了。
特雷斯先生十指交叉,垫在下巴处,“慕,真是好魄力。”
慕轻将手机塞到兜里。
手机依旧在不停的震动。
某个缠人的小狐狸一直在跟她撒娇。
慕轻神色平静,“有事说事。”
特雷斯:……好冷漠。
其实如果不是和她合作能够获取更多利益,他真不想和这种深不可测的人打交道。
事情结束之后。
慕轻从轮船上下来,站在岸边,两个黑衣保镖将封耀从上面拖下来,扔在一边。
封耀嘴里塞着白色的抹布,被五花大绑着摔在地上,只能像一只缺水的鱼挣扎着,发出呜呜狼狈的声音。
特雷斯站在轮船上,眯眼望着慕轻身后,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姿态,在明显看出他戒备起来了,而他身后的人,更是瞬间绷紧了肌肉。
慕轻也转过头来。
一个白皙精致的男子缓缓从黑夜中走出来,容颜漂亮得过分,可他身上的美,却是从眼神中,举止中穿透出来,直击人心。
当对上那双眼睛,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瞬间被击中心脏的感觉,手脚都有些麻痹,竟不自觉地放下了手里的枪,就连见过美人的特雷斯,也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
慕轻倒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不悦地蹙着眉,拽着柔弱少年的手腕将人拉到身边,又拉着他的帽子扣在脑袋上,遮住他的半张脸。
男子顿时像没长骨头一样趴在她肩膀上,只露出艳红的唇瓣,宛若花瓣般迷人,贴在慕轻耳边,轻声道:“让你不接我电话,你不理我,我只能出来勾引别人了呢。”
慕轻顿时抓得他更紧,涂山荼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微痛,明明只是痛一分,却表现出十分来,声音仿佛痛到极致,就带着莫名的娇媚,“好痛啊,就不能温柔一点吗……”
慕轻下意识放轻了力道,喉咙有些发紧,“安分一点。”
锐利的眼神看了一眼还在发呆的特雷斯,“你们可以走了。”
特雷斯感觉后脖颈一凉,一股危险笼罩了他,他连忙点头,克制着自己不去看那仿佛妖精一般的男子。
轮船重新离开海边,一片寂静,海浪拍打着礁石。
封耀呜呜的声音变得更激烈,眼眶猩红,瞪着慕轻和涂山荼。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慕灿的身体明显比之前更好了,他之前柔弱得连病房都出不来,原来最后自己还是被耍得团团转。
他哪是去z国?明明是去治病了!
“吵死了。”涂山荼轻声呢喃,仿佛情人之间的低语,可脚下,却毫不犹豫地踩着封耀的脑袋,在坚硬的地面碾了碾,蹙着精致的眉头,似乎觉得不解,“你要留着他的命吗?”
封耀瞪大眼睛,仿佛被定身一样僵住。
他本来以为慕灿会害怕的,可是,好像和慕轻那小畜生一样凶残。
却不知道现在在他面前的是见过不少血腥的九尾狐,而不是十几年被关在病房里的慕灿。
“留着他,暂时还有用。”慕轻做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把封耀拉走。
海边只剩下他们两人,慕轻拉着涂山荼的手,感觉他的手有些冰凉,塞进自己的口袋里,“怎么一个人回国了?”
涂山荼重新拉下帽子,不悦地看着她,“看来你好像不是很开心见到我,也对,你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自然不想我打扰你的好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