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高悬,月光如水一般照耀着大地,清冷而荒寂。
慕轻坐在别墅的屋顶,雪白的长袍宛若月光一般散发着清冷的银辉,飘渺不实,仿佛一阵风过来就能吹散,美得和这世界格格不入。
“叮咚。”
手机响了一声。
慕轻看着手机屏幕里的照片,莹蓝的光泽在她眼里倒映出冰冷的意味,仿若凝结成霜,让人感到一阵寒意。
少年被安放在黑暗的角落,手脚被束缚着,有一只手放在他脸颊上,明显是一个女生的手。
慕轻微微勾了勾唇角,“虽然知道一切都是虚拟的,但还是让人,很不爽啊。”
灭世在房梁上踱着步,走着笔直优雅的线条,心里想着,又要见血了。
白色的身影宛若一道光一般消失在天际,速度快得像是流星。
慕轻循着气息,远远看到公路上行驶着一辆黑色的豪车。
柯潞透过玻璃,勾着红唇对她笑了笑,笑意藏着几分轻蔑的意味,而眼里,则是深深的嫉妒。
只因为她身边的少年,在看到女子出现的那一瞬间,目光就紧紧地盯着她,再也看不到其他。
指尖猛地掐着少年的下巴,将他的脑袋掰过来,当他那双眼睛里出现自己的倒影,心里的怒火才消减了几分。
尖利的指甲,很快在少年白皙的皮肤上掐出痕迹。
柯潞咬牙切齿,“哥哥就这么喜欢她吗?一只鬼怪,不知道有什么好!”
安沛冷漠地看着柯潞,心里焦灼得仿佛有一把火在炙烤。
他不知道柯潞到底有什么准备。
慕轻的强大是显而易见的,柯潞真的能对付?
安沛其实对慕轻的实力很有自信,可这一刻,却不受控制感觉到慌乱。
万一呢?
万一她真的出事怎么办?
安沛微微转头,紧盯着那道不断在追着这辆车的白色身影。
别再追了……
心里默默地想着。
黑色的豪车驰骋在高速公路上,然后在某一个分岔路口,猛地拐向了旁边的土路,蜿蜒的小路坑坑洼洼,车子也跟着剧烈的颠簸。
两边很快变成了荒原,没有任何灯光,繁星闪烁,四野阒然。
慕轻唇角抿成一条僵直的直线,精致绝美的脸一片冰寒。
她的本体被封印在湖底,没办法从湖底出来,现在这是具身体也不过是她用能量幻化出来的。
能量有限,平时维持着身体就已经很不容易。
所以慕轻现在的战斗力,其实是个弱鸡。
不过对付几个虚拟人物,也足够了!
慕轻离车尾越来越近,五十米……十米……五米……
慕轻身影在空中一跃,正要落在车顶,前方的车突然加速,拉开了和她之间的距离。
慕轻皱着眉头落在地面。
还想要再继续追上去,就在这时。
“坤字,地缚灵!”
不知何时冒出来一个男子,穿着道袍,脚下一踏,那些摆在地上的石头,形成了一个白色的圆形阵法。
几根土刺从地面破土而出,宛若柔韧的绳子,朝慕轻层层缠绕而来。
慕轻眼睁睁看着车消失在一片夜色中,转头望着师杭,漆黑的眸子平静得宛若一滩死水,无波无澜,冷漠得没有一丝感情。
对上这样宛若野兽一般的目光,师杭心脏紧紧一缩,仿佛有双无形的手,突然用力捏住他的心脏。
师杭眼里难以抑制地迸发出怨恨,“去死吧!”
几根土刺禁锢住慕轻的手腕和脚腕。
慕轻动了动手指,土刺全部化作一片尘土,随风消散。
师杭脸色变了,双手掐诀,“离字,火龙!”
明亮炙热的火光照亮天际,滚烫的温度让人难以忍受。
可火龙撞击过去的地方,此时变得空荡荡。
慕轻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师杭身后,在他还想掐诀的时候,猛地掐住他的脖子。
师杭脸色惨白,难以置信地看着慕轻,“怎么会……”
在他的阵法里,怎么可能捕捉不到她的气息?!
慕轻手上越来越用力,看着师杭因为呼吸不畅,脸色越来越涨红,唇角勾起一丝冷然的弧度。
“师道长,原来喜欢这种口味,和别的男人共同拥有一个女人的感觉,如何?”
师杭瞳孔一缩,目眦尽裂,“你闭嘴!”
慕轻运筹帷幄,自然知道如何用语言敏锐地扎进人心里最疼痛敏感的地方。
师杭最介意的还是这件事,以前在他眼里美好得像女神一样的柯潞,现在总觉得有些隔阂。
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对待她。
拥抱她时,亲吻她时,总是忍不住想她在别的男人身下的样子,有的时候,甚至会觉得恶心。
师杭眼眶猩红,宛若疯魔一般,“你去死吧!”
“巽字,木灵!”
可让师杭大惊失色的是,他召唤的木灵并没有出现。
他脚下的八卦阵依靠调转天地五行实行攻击。
可这个阵法早就被慕轻神不知鬼不觉地做了变化,自然不听他号令。
慕轻双脚踩在阵法中央,阵阵的白光将她的身影映照得虚幻而美丽,清冷的面容平静而从容,宛若神邸。
“巽字,木灵。”
清冷悦耳的声音宛若山中清泉,冰雪初融,在无边的夜色下,缓缓流淌而过。
脚下生长出庞然大树,一根根藤蔓将师杭紧紧缠绕,让他动弹不得。
看着慕轻转身,追着车的方向离去。
师杭大喊:“为什么不杀我!”
有的时候,死亡是最简单的一件事,活着却会让人变得痛苦。
…
安沛看到慕轻被师杭拦下的那一瞬间,所有的镇定从容的都崩塌了。
他剧烈挣扎,“柯潞!你放开我!”
“我让你放开我,你疯了吗?我是你哥!你真要把我送给那个变态?!”
“柯潞!”
安沛见说什么都不管用,只能放软了语气,“柯潞,你忘了吗?小时候黄叔叔的夫人发疯,闯进我们家要绑架你,是哥哥拦下来的,那之后,你不是说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听我的吗?”
柯潞眼里闪过一丝动摇。
“我记得。”
安沛心里一喜,“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事情,今天就这么一次,你能不能先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