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看着对面的许舜,他眼睛亮晶晶的,她突然开始怀疑自己刚刚的猜测。
偷偷喝酒,真的是满竹月的主意?
酒瓶空了。
满竹月打了个嗝,看着易柳,“你醉了吗?”
易柳有点睁不开眼,“好像有点。”
“我也有点。”满竹月看了一眼四周,旁边刚好有沙发,“我们就睡在这里,没关系吧?应该会有人找到我们吧。”
“会的。”易柳站起来,“不过我要去上个厕所,许舜,你去吗?”
许舜打了个哈欠,“去。”
阳台上就只剩下满竹月和慕轻两人。
满竹月站起来,爬到沙发上,又开始在礼服里翻找,她穿着红色的礼服裙,外面有一层纱,蓬蓬的裙摆十分宽大,居然还藏有口袋。
满竹月在里面掏出了零食,最后拿出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盒子。
盒子被扔了过来,慕轻连忙接住,疑惑地看着她。
满竹月双手枕在脑后,短短的腿翘起二郎腿,故作帅气,“上次你不是要许舜的手机号码吗?可是你又没有手机,拿着吧,我和易柳联系你也方便。”
慕轻没再说话,打开包装盒,又将手机开机,折腾了一会儿,抬起头,女孩已经呼呼大睡,打起了鼾。
没一会儿,易柳和许舜就回来了,他们找了一个沙发,倒下去,没一会儿就也睡了。
他们估计以为自己真醉了。
现在已经快十点,小孩子的作息都比较健康,其实他们只是困了。
慕轻也有点困,不过还能忍。
宴席渐渐散场。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匆匆靠近。
许母先走出来,看到许舜松了口气,又看到地上的酒瓶,有些头疼地摁了摁太阳穴。
“这个鬼灵精,还是被他得逞了……”
慕轻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偷偷喝酒是许舜的主意。
满竹月看起来最叛逆,许舜最乖巧,像是那种家长说什么就听什么的乖孩子,可其实截然相反,他最聪明,即便年纪很小,却已经本能地学会了隐藏。
慕轻坐在许舜旁边的沙发上,仿佛一个忠诚的守护者。
看到许母,她站起身,“抱歉阿姨,是我想尝尝酒,所以就……他们都喝醉了,希望你不要怪许舜。”
许母愣了一下,许父拿起地上的酒瓶,看清上面的文字,见并不是真正的酒,松了口气,又有些忍俊不禁。
许母也跟着笑了起来。
可她身后却传来一道勃然大怒的声音。
“慕轻,我在家里怎么教导你的!你怎么能……”
慕轻下意识地看向许舜,男孩漂亮的眉眼微微蹙起,似乎要醒了。
慕轻看向傅歌。
那眼神看得傅歌头皮发麻,凉气直往脑门窜,浑身发软。
声音就这样突兀地断在空气中。
可是那样近乎刻薄恶毒的训斥,已经被许父许母、来到面前的易柳和满竹月的父母,注意到了。
许母厌恶地看了一眼傅歌,笑盈盈地说道:“你不用替许舜掩饰了,他在家里已经不是第一次问我们要酒喝了,这次肯定是他的主意,而且,他们也不是喝醉了,估计是困了,这可不是酒,里面没有酒精的。”
慕轻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只有傅歌尴尬地站在原地,她脑海里满是许母刚刚看过来的眼神,心中只有懊恼,她太着急了。
许夫人对慕轻很有好感,她如果再等一等,和许家的关系一定能够更亲近。
易柳,满竹月,许舜的父母将他们带走。
慕轻看着许舜被他父亲抱着的身影,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手,长长的睫毛遮住眼里的阴暗。
小孩子的身体,果然很不方便。
傅歌准备和慕轻说什么,慕轻径直走向姗姗来迟的慕熠赫,和他一块离开。
傅歌始终没找到和慕轻说话的机会,等再次和她说上话,已经是好几天后了。
那个时候,她们两人的氛围风平浪静,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傅歌觉得,那天的事情应该也过去了,也不想再提起,不然谁都不开心。
宴会结束,深夜,月光如水一般从窗外照耀进来,在地上落下如银般的银光。
柔软的大床上,凸起一坨圆润的黑影,微微动了动。
许舜秀气地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愣愣地望了一会儿窗外,才想起来。
自己喝酒了。
还喝醉了。
原来酒的味道,和果汁差不多,不过如此。
许舜一边想,一边吧咋下嘴。
许母深夜来看看许舜,却见灯亮着,推开门,就看到许舜坐在床上,“醒了?”
许舜眨眨眼睛,故作难受地说道:“哎呀,头好痛,早知道就不喝酒了,我本来没想喝的,都是因为满竹月想喝,一直邀请我……”
许母站在床尾,静静地看着他表演,等他演完了才说:“可据妈妈了解,慕轻说,是她想喝酒,才带着你们一块喝的。”
许舜眨眨眼睛,故作淡定,“她是这么说的?”
“是啊。”
许舜:……算她讲义气。
许舜:“嗯……唔……好吧,反正我也不记得是谁要喝,我是迫于无奈,才跟他们一起喝的。”
“别装了,妈妈早就知道是你要喝。”许母来到床边,戳了戳许舜的眉头,“头疼吗?”
许舜捂着头,哼哼唧唧,“是有一点。”
“我告诉你一件事吧,那根本不是酒。”
许父许母曾经告诉许舜,那种饮料是酒,只不过度数比较低,许舜知道喝酒伤大脑,可是又克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以他的聪慧,会在满足好奇心的情况下,把伤害降到最低。
所以如果要偷喝酒的话,他一定会选择那种酒。
许舜呆呆地看着许母。
许母得意一笑,“想不到吧,跟爸爸妈妈比,你还嫩点,好了,早点睡觉,明天还要上课。”
许舜一脸郁闷地倒在床上。
第二日清晨,许舜出门的时候,看到慕轻等在外面,愣了一下,连忙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慕轻回过头,她穿着校服,外面是西装外套,下面是红棕格子百褶裙,露出白嫩笔直的小腿,温和地说:“我们住得很近,今天出门早,就想看看你怎么样,头疼不疼?”
许舜很尴尬,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他要怎么说,昨天他们喝的,其实根本不是酒。
许舜抬眼对上慕轻关心的眼神,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好面子,决定什么都不说。
男孩眼神胡乱漂移,脸红红的,“嗯……唔,还好,不怎么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