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看着还没处理完的工作,一只手抱着他,另一只手在键盘上敲打了几下,迅速收个尾,合上电脑,抱着他去了楼上。
第二日清晨,程安晏醒来看到陌生的天花板,就知道事情糟了。
他坐起来,卧室里只剩了他一个,旁边的被子还带有余热。
程安晏简单回忆了下昨天另一个人格跑出来后发生的事。
或许是上次她为他洗澡带来的刺激太大,这次只是简单接了个吻,竟然觉得……也还能接受?
程安晏觉得自己一定是魔怔了,拍了拍自己的脸,掀开被子下床。
他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本以为能悄悄溜走,来到玄关,身后传来一道清冷的声音。
“去哪儿?”
程安晏回过头。
慕轻靠着厨房的门,他闻到一丝食物的清香从里面传出来。
程安晏羞于和她对视,纤薄漂亮的唇瓣微微抿了抿,不苟言笑的脸,显得更加冷漠,“我要去公司了。”
“先吃饭。”
“不用。”
程安晏微微偏头,心乱如麻,声音更加多了一丝寒气,不过那也只是因为他不想露怯,而强撑出来的。
硬邦邦地说:“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再也不会来找你,不给你添麻烦……昨天的事情…见谅。”
慕轻面色微寒。
程安晏只觉得她的目光让人难以承受,硬着头皮转身离去。
将门关上,他靠着门,轻轻松了口气,心里却依旧在不可自抑地发颤。
她刚刚的目光,给他的感觉像野兽一样危险。
真的不能再有下次了。
如果再有,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了了,那会万劫不复。
-
程安晏离开后并没有去公司。
医院。
诊疗室。
办公桌后,一位温和的中年男子愁眉苦脸,“你是说,最近副人格频繁的跑出来了?而且还很反常的纠缠一个女生?”
纠缠一个女生……让程安晏脸颊火烧火燎地热起来了,冷漠地点了点头。
这是他的主治医生,前段时间出国参加学术讨论,昨天才回来。
程安晏手肘撑在桌面,身体前倾,目光炯炯地望着医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再也不出来?”
医生看他一眼,“看来最近确实让你很苦恼,你以前对于融合副人格这件事并不急迫。”
程安晏沉着脸不说话。
因为副人格之前不常出来,程安晏也知道融合副人格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所以没有着急过。
可是现在情况不同……
医生笑着问:“以前副人格肆意伤害身体,你也没有这么急,看来他对那个女生做的事,确实让你没办法忍受了。”
程安晏脸红了红,眼里闪过一丝不知名的情绪。
也不是没有办法忍受……
其实对于副人格的行为,也并不是完全愤怒,羞愧。
而是他察觉了心中异样的情绪……那让他觉得,比副人格伤害身体,有生命危险,还要更加危险,那是一种无法掌控的不安。
医生给程安晏开了点药,就让他走了。
至于程安晏提出的要求,说让副人格再也不出现,医生表示,他是医生,而不是神。
傍晚,程安晏回到家,洗漱过后,吃了药。
他来到阳台,往下面看去。
院墙四周站着黑衣保镖,严万也守在楼下,绝对没有让他从这里离开的可能。
程安晏心里稍有些安心,回头进了房间,药效上来,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转眼,便是半个月过去。
严万行事妥帖,雷厉风行,慕轻觉得他很好用,所以如今严万不仅是程安晏的特助,也成了慕轻的助理。
慕轻经常吩咐他一些事。
严万逐渐察觉到,慕轻的身份或许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十八岁少女。
严万敲开慕轻的家门,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你要的东西。”
漂亮修长的手接过文件,一边将文件拆开,一边转身进了客厅。
严万也跟着走进去,如今他对这里已经很熟悉,来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地喝下。
“虽然你没有给我开工资,但我自愿为你跑腿,你知道为什么吗?”
慕轻认真看着文件,没吭声。
严万自说自话,“因为你好歹能让我喝口水,我们老板平时和我们多说一个字都难得,只会说,”
严万学着程安晏冷冰冰的语气,“出去!”
“一点温情都没有,这点就不如你。”严万放下水杯,“好了,我走了。”
“等等。”
严万转过身。
慕轻目光落在文件上,一秒都没有移开,淡淡地问:“副人格最近没有跑出来吗?”
“有啊。”
慕轻指尖微微捏紧文件。
严万靠着玄关的柜子,一脸疑惑不解,“四五天前出来过一次,大吵大闹要出去,不过被我们拦住了,我们费好大劲呢,好几个保镖才摁住他,把他绑了才没让他出去,最后给他喂了点安眠药,就让他睡过去了。”
慕轻纤长如鸦羽般的睫毛下,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测,周身隐隐散发着寒意。
严万搓了搓胳膊,“你怎么了?”
慕轻声音冷淡,“程安晏吩咐你们这么做?”
“那不然呢?没有他的吩咐,我们怎么敢这么对老板……”严万走过来,眼神探究地看着慕轻。
他刚刚也是在试探慕轻的反应,慕轻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严万眼里充满八卦的光芒,“所以说,副人格为什么每次都来找你,你们发生了什么,才让老板宁可把自己五花大绑也不愿意再来?”
慕轻深吸一口气,“还不走?”
严万:……
灭世:【……他这是铁了心不让副人格跑来见你了。】
慕轻没说话,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
-
深夜。
雅郡馆。
这里是知名的高端娱乐会所,只有会员才能进来,而且这里的会员十分不好办,必须要有引荐人,能够成为这里的会员,也成了一些人炫耀的资本,所以能够出现在这儿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昏暗的角落,秀丽婉约的屏风朦胧地隔开人的视线。
慕轻靠在椅子里,低头抿着茶。
旖旎在灯光里,她冷酷的面容多了某种靡丽的意味,仿佛不容亵渎的神明,堕落红尘,再高不可攀,也让人心中升起了想要染指的卑劣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