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没说话。
玉夭站起身,“我先退下了。”
玉夭离开,顺手将门也带上。
桑桑捂着胸口,心脏砰砰乱跳,“刚刚吓死我了。”
慕轻抱紧他,下巴压在他肩膀上,“我在,我怎么可能让你受伤……怎么突然回来了?”
桑桑回头,认真地看着她,“我只是怕你误会,所以想来告诉你,我不回深山了,你在哪我就在哪,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慕轻唇角微微翘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心里暗藏的杀意渐渐褪去,“真的?”
“当然,我是只诚实的小猫,从来不撒谎的。”
慕轻笑了笑,宠溺地捏了捏他的脸颊。
桑桑手指绞着衣袖,低下头,“所以,刚刚那个人,就是我在镇妖塔看到过的狐狸妖吧,你们……在干什么?”
虽然只是来自心里的直觉,但他并不觉得自己在胡思乱想。
慕轻对那只狐狸妖,有些特殊。
虽然这些特殊并没有落实在行动上。
她对那只狐狸妖并不温柔,也没有额外的善心,可是她看那只狐狸妖的眼神,和看其他人的眼神,有一丝丝细微的差异。
那一丝差异,或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可他看到了。
因为他看着慕轻时,比所有人都认真。
慕轻慵懒地眯了眯眼眸,“我在用它……疗伤。”
桑桑一下着急起来,“疗伤?为什么疗伤?你哪里受伤了?严重吗?”
看他担心的样子,慕轻唇角微微翘起,握着他白嫩的小手,“一点轻伤,不用担心。”
她没有再细说。
她在吸食玉夭的妖力为自己疗伤,可若是将这件事告诉他,她如今已是半妖体质的事情,就也曝光给他了。
那也就多了一丝让他知道自己在拿妖怪做实验的风险。
他这么善良,若是被他知道了……
不,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桑桑却还想着追问,慕轻不再给他机会,将少年的身体转过来,握着他纤细的膝盖压在腰侧,揽着他的腰,将他压在榻上。
桑桑修长的腿习惯性地圈住她的腰,脸红红的,也忘记自己本来准备问什么了,“你、你做什么……”
慕轻含住他柔软的唇瓣,轻轻吻了一会儿,才放开他。
少年已经气喘吁吁。
“你刚刚说不走了,是真的吗?”
桑桑眼神胡乱漂移,柔软的睫毛轻轻颤着,声音软软的,“当然是真的,你怎么可以怀疑一只诚实的小猫……”
“不怀疑,我很相信你的。”
慕轻低头埋在他脖颈间,鼻息间氤氲着他身上的馨香,温软得不可思议。
她的呼吸密密麻麻地扑洒在敏感的肌肤上,桑桑不自然地缩着肩膀,乌黑漂亮的眸子里,粼粼的水光湿软朦胧,有些情动地夹紧她的腰,“慕轻……”
甜软的声音多了一份索求。
慕轻唇角含笑,幽暗的眸子深不可测,瞳孔深处,逐渐蔓延一片沉沉的殷红。
如狼一般危险,桑桑水润的眸子定定地看着她,却只想沉溺其中,细白的手指,拉着她的衣服,往自己怀里扯了扯。
下一秒,他便“唔”了一声,蹙着眉,泫然欲泣。
…
桑桑提出用他的妖力疗伤。
他不知道这样的疗伤方式对妖怪的身体损害极大。
就连玉夭一只大妖,本来还有漫长的寿命,这次治疗结束之后,便也只剩下几年的寿命。
七日过后,疗伤已经完毕。
慕轻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红润。
玉夭也离开了,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日中午,祭司府后门。
几只猫妖提着大大小小的包袱,那都是桑桑给他们准备的吃的用的。
他们在这儿住了几日,也到了离开的时候了。
桑桑站在门口,和他们一一话别。
和媚儿说话尤其久。
媚儿虽然是他们这些妖怪中见识最多的,也是最清醒的,可也是最冲动的。
“媚儿哥哥,你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了,不要再和人类打起来,不然下次你还要被关进镇妖塔。”
媚儿有点不耐烦,但可能想着这次分别之后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所以还算给桑桑面子,“我知道了。”
桑桑:“还有啊,一定要离那个人远一点,她虽然喜欢你不假,可是她有病啊,哪有把喜欢的人锁起来的……”
媚儿:“我知道我知道。”
“还有……”
慕轻站在桑桑身后不远处,只是浅笑,并不说话。
灭世:【他说你有病。】
慕轻淡定自若,“跟我有什么关系?”
灭世:……脸皮真厚啊。
夜蝠不动声色地来到慕轻身后,“大祭司,上官凝发狂了。”
慕轻低垂着眼,眉目无害,“把她关进地牢里去吧。”
“是。”
走捷径都是要付出些代价的。
虽然靠着吞噬妖怪的妖力能够大幅度增长妖力,可是没有经过正儿八经的修炼,心性不稳,容易躁狂。
尤其她已经尝过鲜血的味道,只会对鲜血的欲望更甚,而欲望没有得到满足,便会发狂,毫无清醒理智可言。
一个发狂的疯子,她的主角之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
转眼来到了中秋夜。
宫中举办宴席。
慕轻自然要出席,桑桑没有参加过宫中的宴会,也想一块儿去。
慕轻沉默了一秒,对上少年期待的眼睛,亮如星辰,反应过来时,已经点头同意了。
桑桑去屋里换衣服。
她站在院子中,仰头望着夜空。
一轮圆月,高高挂在云梢。
如今这个时候,那些狼妖都已经躲在深山里不敢出来了。
她殷红的唇角微微闪过一丝诡谲的笑意。
来到宫中,宴席准备在御花园中,下人端着酒水在宾客间穿梭,位置上坐满了达官贵人。
慕轻走来之后,宴席间明显安静了很多。
她们恭敬地朝慕轻行礼,慕轻带着桑桑,目不斜视地来到龙椅右下方的位置。
那里放着一把宽椅,做两个人绰绰有余。
桑桑刚开始还有一些拘束,在人类世界生活了这么久,他也懂了不少东西。
知道宫中规矩多,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给慕轻招笑话。
不过看到那些人都不怎么敢看他们,就放松多了。
慕轻捏了捏他的手指,将糕点放在他面前,“不用在意她们。”
桑桑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小声问:“我会给你添麻烦吗?”
“你可从来都不是麻烦。”
慕轻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唇角那一丝温柔,让偷偷观察她们的宾客,心中翻起汹涌浪潮。
这还是那个冷冰冰的大祭司吗?
慕轻:“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