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温书并没有注意到,带着慕轻来到妙儿面前,“这是我妹妹妙儿,现在拜入了宗主门下,这是哥的朋友,慕轻。”
妙儿脸色有些异样,并没有看慕轻,“哥,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件很重要的事,你上次给我的丹药,能不能再给我一颗……”
容温书微微蹙了蹙眉,“我上次不是说了吗?那枚丹药很珍贵,可遇不可求,哥也就只有那一颗,留给了你,让你保命,你给别的男人用了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要。”
妙儿咬了咬下唇,想起周景铄脸色苍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样子,眼泪差点掉下来。
“哥,你能不能想想办法,我就再要一颗。”
容温书看着妹妹这个样子,也觉得心疼,无奈地叹了声气,“今天算你走运,给我那枚丹药的炼丹大师,现在就在我们身边,你直接问她要吧。”
妙儿愣了几秒,突然反应过来他的意思,如遭雷劈,难以置信地看着慕轻。
慕轻神色淡然。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看上去温和许多。
上次她脸色冷漠得骇人,让她忍不住畏惧。
现在想来,是因为师兄在她面前,所以她才那么不近人情吧。
妙儿没想到制作那枚丹药的人是慕轻。
这让她怎么要?
她一定知道这丹药是用给师兄的,一定不会给她的。
慕轻眯了眯黑眸,声音温和,“那丹药,你给周景铄了?”
妙儿咬着下唇,莫名感觉头皮发麻,老实地点了点头。
容温书察觉到她们之间的气氛不对。
“你们是不是认识?”
慕轻和妙儿谁都没跟他说话。
慕轻拿出一个白玉瓷瓶扔给她。
妙儿手忙脚乱地接在手里,难以置信地抬头。
她居然会真的给她?
慕轻眉眼温和,唇边带着一抹淡笑,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声音却透着威严。
让妙儿不自觉心生敬畏。
“那枚丹药是你哥在我这求了很久才拿到的,我以为他要自己用,他却说要给你,说怕你遇到危险,留给你保命用,没想到你为了一个男人就给出去了。”
妙儿觑了一眼容温书,脸色涨红,心里觉得内疚又羞愧。
容温书却无奈笑着,并未责怪。
妙儿反而心里更不好受。
“这枚丹药怎么用,决定在你。”
慕轻和容温书并排离开。
妙儿拿着白玉瓷瓶,在原地站了很久,脸上写满了纠结。
回到主峰。
红衣少女等在周景铄的房门前。
看到妙儿回来,迫不及待地问:“拿到丹药了?”
这正是小繁,不见以往的灵动和活泼,眉眼有些阴沉。
妙儿看了她一眼,纱袖遮挡下,手里紧紧捏着白玉瓷瓶,“我我……”
“到底拿没拿到?!主人在等着!”
妙儿咬了咬牙,将瓷瓶收入空间里,“我……没拿到,我哥哥说,没有那个好用的丹药了……”
蝶翼般的睫毛胡乱颤着,遮住眼里的心虚。
小繁审视着她,什么都没说,推门进去。
妙儿也想进去看看,却推不开门,脸色微微变了。
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确定进不去,只能转头离开。
听着她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小繁将周景铄缓缓扶起来,喂给他一点药,只能暂时缓和他身体里的疼痛。
“主人,我感觉她在说谎。”
周景铄脸色苍白地靠着床头,“为什么会这么想?我知道你不喜欢妙儿,可妙儿是真心为我好……”
“我觉得未必,主人和她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人心难测,我问她有没有拿到丹药,她犹豫了。”
周景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只是温柔浅笑,没有说话。
-
慕轻回到紫竹林。
月衍已经在外面坐着,等了许久。
本来想问他的衣服是怎么回事,还有昨天晚上,他是喝醉了吗。
但当看到她的时候,突然什么都不想问了。
月衍回想起,她和一男子并肩而立,说说笑笑,眼底不动声色地晕开一抹暗色。
待慕轻在他对面坐下。
他轻声问:“你对炼丹感兴趣?”
“打发时间罢了。”慕轻拿出篮子,里面都是为月衍治疗暗疾时所用到的工具,“开始吧。”
她一边摆弄着那些东西,一边淡淡地开口。
纤细的手腕暴露在外,肌肤白得发光,纤细的手指,骨节修长而匀称,十分漂亮的手。
月衍心头一跳,莫名觉得口干舌燥,连忙移开视线。
“今天就不用了。”
慕轻抬头,眼里似乎有一丝疑惑。
月衍压根不敢看她,他也不知道为何这么心虚。
总觉得,更加不敢面对她了。
“等改日吧。”月衍站起了身子,下一瞬,身影就消失在了院子里。
院子里,只剩下慕轻,和在不远处清扫落叶的已辛。
似乎听见一声低沉的轻笑。
已辛回过头。
只见慕轻一人坐在那里,神色平静。
一连过去几日。
月衍都躲着她。
明日便是拜师大典了。
夜里。慕轻等在月衍房间门口。
月衍从雪阳那里回来,看到她,心里突然紧了一下。
这段时间,他就是不想让她再帮自己治疗暗疾,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拒绝,所以才总是往雪阳那里跑。
慕轻转头看来。
这个时候,想跑也来不及了。
月衍镇定了下,缓缓走过去。
“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慕轻手里提着编织的篮子,神色波澜不惊,“明日便是拜师大典了,之后我就要按照课表开始上课,或许会很忙,就不再有时间能随时帮师尊治疗暗疾,师尊今天忙吗?不忙的话,今天再治疗一次吧。”
月衍心里突然有些愧疚。
她一心为自己,自己却为了那些难堪的原因,躲着她,害她为自己挂心。
“……抱歉。”
慕轻平静地看着他,似乎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精致瓷白的小脸,宛若冰雪铸成,漂亮的黑眸宛若冬雪初容。
他见过她看已辛时的眼神,没有温度,也没有波澜。
他总觉得她性子冷,可其实她在自己面前,已经是最柔软的样子了。
待他时也有对师尊的尊敬。
反而他自己……
在她什么都没做的时候,仅仅只是看着她,心里就完全乱套了。
月衍有些呼吸不畅,缓缓移开目光,“跟我进屋吧。”
慕轻跟着他进去。
月衍在床边坐下,慕轻坐在床边。
为他治疗过后,她不紧不慢地收拾着东西。
月衍整理着衣袖,“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拜师大殿,可别出了差错。”
慕轻离开房间,将房门关上。
月衍一人孤坐着,须臾,不自觉地将目光转向了墙边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