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不管走到哪里都能碰到几只恶魔。
尤其是现在开学了,发现学校也经常能够发现恶魔,甚至学校发生过几起凶杀案件。
这都是因为恶魔才造下的罪过。
谢晏拉了拉慕轻的衣袖,让她解决。
慕轻没动,却有一道极快的黑影从她袖子里闪出来,窜向了那个男子,然后穿透他的身体。
那男子好似没有任何感觉。
谢晏却听到了一声十分刺耳凄厉的惨叫,忍不住痛苦地捂住耳朵。
那声音很快消散。
谢晏放下手,再向前看去,那男人身边的黑雾已经消失不见。
谢晏眼睛亮闪闪地看着慕轻,很是崇拜,“你怎么这么厉害!说吧,你喜欢什么,我刚赢得了奖金,只要是你喜欢的都可以给你买。”
慕轻盯着他的眼睛看,眼底透露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炙热的光芒,表面不露声色,伸手盖住了少年的眼睛,声音微微透着暗哑,“我确实有一件很喜欢的东西。”
谢晏背后有点毛毛的,眨了眨眼睛。
少年纤长柔软的睫毛,像一片羽毛似的,刮了刮她的手心,一下痒到了心里去。
“你喜欢什么?你说啊。”
今天谢晏出来是要给慕轻买生日礼物。
谢晏所说的生日,是按照天族的日历算的。
但谢晏可不管那么多,他就是想要送慕轻礼物。
慕轻压下眼里诡谲的暗流,放下手,露出少年那双清透明亮如宝石般的眼眸,心痒难耐,抬起脚步往前走。
“算了,你随便买吧。”
谢晏在后面追上,“别呀,喜欢什么你说,我都可以给你。”
慕轻不吭声。
灭世:……少年,希望你知道她喜欢什么之后,不会后悔今天所说的话。
-
谢晏依旧为世间出现的大量恶魔而感到惶惶不安。
知道的多,就要背负的多。
谢晏窝在慕轻怀里,有些怅然,“恶魔什么时候才能完全消失啊?”
慕轻语气充满笃定,“会有那么一天的。”
就在某天。
慕轻短暂离开了,她走了两天,回来之后谢晏发现自己再也没有看到过除了慕轻以外的恶魔。
他知道这一定是慕轻做的。
他不知道慕轻具体在忙什么,但一定是一件很伟大的事。
谢晏看着慕轻喃喃道:“你是假的恶魔吧。”
如此正义、善良,简直是个天使!
慕轻没注意他说的什么,她在想,她去了一趟无底深渊,将那些作恶的恶魔全部封印在里面,让他们不能再出来作乱。
但是,路西法没有在深渊。
他现在在哪里,其实无所谓。
反正总会出现的。
…
谢晏的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除了和慕轻待在家里黏在一起,他其他时间就是上学,练琴,还有参加徐老师给他安排的钢琴比赛。
谢晏现在已经是十分有名的小钢琴家。
除了因为他在几个大型的比赛上获得了第一名,还因为他是徐老师唯一的徒弟,光环加身,耀眼夺目。
他对现在的生活十分满足。
唯一有些烦恼的是,他感觉慕轻现在好像没那么喜欢他了,不再总和他黏在一起,总是去后面的小楼不知道在忙什么。
难道是新鲜感过去了,进入冷淡期了?
谢晏之后要准备一场很重要的演奏会,没那么多时间,他走向琴房,目光恋恋不舍地从小楼收回。。
等结束演奏会,再好好问她吧。
这场演奏会,当然不是谢晏的个人演奏会,他还没有到能够开演奏会的级别。
这种演奏会会来很多钢琴家,都是在国际上也享有一定声誉的知名钢琴家。
徐老师也会来。
谢晏是托徐老师的关系,被徐老师强行加进名单里的。
这是一个万人的体育场。
谢晏在自己的休息室里,紧张的手一直抖,手心里满是冷汗。
徐老师坐在沙发上,老神在在,“手这么抖,一会怎么弹钢琴?”
谢晏做了一下深呼吸,感觉平静了许多,“我适应适应。”
徐老师摇了摇头,一边出门一边说:“现在的年轻人,心理素质真不过关。”
谢晏:……
慕轻现在还没来。
虽然这是谢晏的第一场演奏会,但慕轻好像确实没怎么看重的样子。
谢晏不再想那么多。
他在这都能够听到外面观众的呼喊声,很快前面传来琴声。
演奏会已经开始了。
很快就轮到他。
谢晏在休息室度秒如年地等待着,真的有人来敲门,让他上去的时候,他又觉得时间太快了。
“谢老师,该你了。”
谢晏整理了一下燕尾服,从房间里出去,尚还有几分稚嫩的脸,此时面无表情,庄重而肃穆。
舞台上一片漆黑,随着他踏上舞台,一道强烈而笔直的光束照在他身上,跟随着他的脚步来到了钢琴边。
谢晏整理着衣服坐在了钢琴前,开始弹奏前一秒,他看到了观众席的慕轻,突然就心安了。
这还是在学校那场小小的钢琴比赛之后,她第一次做自己的观众。
谢晏此时再看台下那无数张陌生的面孔,已经不紧张了。
谢晏指尖放在琴键上,优美的琴声荡漾开来,进入每一个观众的耳朵里。
谢晏沉浸在自己的演奏中,观众席里突然传来一阵哗然,隐隐透着惊恐,甚至有人尖叫,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的琴声没有被影响到,心里却疑惑发生了什么。
观众为何反应这么大?
谢晏睁开了眼睛,眼前一尘不染被擦得锃亮的钢琴漆面上倒映出身后的情形,他身形一僵,血液凝固。
他感觉自己的手指关节僵死,可他的视线看到他的手指依旧灵活地在弹奏着,仿佛不是他的手,是一个冻满冰渣的尸体的手。
平时日复一日练琴的好处这就来了。
此时他完全凭着肌肉记忆在弹,直勾勾地看着钢琴漆面上倒映过来的画面。
他身后,是一只恶魔。
慕轻不经常与他谈起过往的事,偶尔也会提起两句。
他知道这或许就是她说的路西法。
舞台上的灯光照在路西法身上。
路西法身后展开着残缺的羽翼,脸上一片残酷的冰寒,手屈成爪,从后面攻击谢晏。
谢晏浑身紧绷在一起,可他没有回头,因为他知道,慕轻在他身边。
谢晏闭上眼睛,全身心地沉浸在自己的弹奏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