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轻将药膏扔在一边,拿着纸巾擦了擦手指,躺过去把他抱在怀里,“就这样还要。”
谢晏想起自己刚刚明明累得不行还缠着她像个不知魇足的吸阳气的妖精,更加难以面对了。
他轻轻哼了哼,小声说:“我要睡觉。”
好一会儿没有听慕轻回应。
谢晏眼皮发沉,快要睡过去的时候,转过身去看慕轻,她眉眼轻阖,已经睡了过去,脸色有些苍白。
谢晏忽然很愧疚,又羞耻得无地自容,他好像,确实有点不节制了。
他也很意外自己怎么会这样。
只是因为体力值不允许但并不影响什么的慕轻,此时还不知道谢晏脑子里在想什么。
直到下次还没怎么做,谢晏一直推着她说够了,她还觉得十分疑惑。
谢晏再醒来的时候,慕轻还在。
他还没彻底清醒过来,笑容就挂在了脸上,他觉得自己简直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慕轻还没醒来。
谢晏轻轻在她脸上落下一个吻,轻手轻脚地离开房间,去找吃的。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了,他们除了睡觉就在做那档子事儿,他一口东西都没吃。
只恨他不是狐狸精,否则这会儿吸阳气也吸饱了。
谢晏在前院冰箱门前,找到食物随便吃了两口,接到一个电话。
回到卧室,慕轻已经醒来。
谢晏连忙钻进她怀里,抱住她的腰,声音软软地说:“刚刚有电话打过来说我被那个学校录取了,等快开学的时候,我们就搬出去吧。”
慕轻想到那个学校就在本市,“为什么要搬出去?”
谢晏沉默了几秒。
他一直觉得自己不像是谢家的人。
很小的时候,因为和谢蔚的一次矛盾,他就被谢蔚算计搬出了他原本的房间,来到了后院。
他们一家三口住在那栋别墅,他一个人住在这座本来是放闲置物品的小楼里。
他觉得自己被他们排斥了,这么多年,他们甚至不记得有自己这个人的存在,总是选择性忽视。
即便有血缘关系在,谢晏也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
谢晏没说话,慕轻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你舍得离开这里?”
谢晏看了一圈这里,心里有些难过。
当然舍不得。
这里的每一寸都是他用心装扮的,每一个物件都是他省吃俭用买下来的。
感觉被所有人抛弃孤独绝望的时候,这是他的容身之所,是他唯一的慰藉。
慕轻看出他的不舍得,平静地说:“如果你是为了以后见不到他们,让他们离开就是了。”
谢晏语气低落,“怎么让他们离开,这是他们的家。”
“不,这是我们的家。”
-
谢晏以为慕轻的办法,就是使用恶魔的能力,把谢父谢母赶出来。
后来才觉得自己真是小看了她。
谢晏看到房产证上是自己的名字时,一脸懵逼,这房产证就放在桌上,他一眼就看到了,而慕轻不在。
谢晏正疑惑慕轻去哪儿了,回头就看见浴室的门被拉开,慕轻从里面出来。
谢晏看到她一下愣住了。
慕轻身上的那件不适合这个时代的黑色古袍已经换下,穿着简单的白衣黑裤,一头银发随意地披散着,身姿颀长修美,清风霁月,眉目疏朗,气质禁欲端方。
就她这个形象,走在街上一定会被人认为是明星,然后造成道路拥堵。
谢晏吞了下口水手,连忙扶住旁边的桌子,因为有点腿软,她眼神淡淡地看过来,自带一种疏离淡漠的气场。
谢晏话都不会说了,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你、你怎么穿成这样?”
慕轻疑惑地看着他。
啊,她又该死的纯情!
可平时把他弄得死去活来的也是她。
怎么能有人完全按照他喜欢的样子长?
谢晏轻咳一声转开视线,为自己心里污秽的想法感到可耻,他手点了点桌上的房产证,转移话题,“这是什么?”
“我买来的。”慕轻云淡风轻地说道。
谢晏:……他忘记了,她很有钱,当时买钢琴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
但这不是一架钢琴,是一栋别墅啊!
谢晏正在思考的时候,外面传来谢父的声音。
“谢晏,收拾一下你的东西,我们搬家了。”
谢晏沉默了几秒,来到阳台往下看。
谢父站在楼下,他看到后院门口停着一辆货车,上面放着几个大箱子,有几个穿着工装的应该是搬家公司的人搬着东西在货车和别墅之间来回跑。
货车后面有一个小轿车,隔着玻璃,看到谢母坐在副驾驶。
谢晏沉默着不说话。
谢父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你就收拾一下你的衣服,还有证件什么的,其他不重要的东西都不用拿了,到新家爸再给你买,你快点儿啊,我们一会儿就走了。”
谢晏从他的话中听出,他对自己房间里的东西全部看不上眼。
要搬家,事先没有通知他一声。
别墅里的大型电器什么的都搬走了,原来他屋子里除了衣服和证件,其他东西都是可以用钱代替的吗?
也对,他们怎么会知道,他离开原本的房间时,这个房间又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谢晏知道谢父这段时间的转变其实不够用心和细致,其实也没有多少失望。
他平静地说道:“爸,我不搬了。”
谢父皱了下眉,“你这个时候就不要任性了,这房子已经卖给别人了,你住在别人家里算怎么回事?别闹了啊,赶快收拾你的东西。”
“这不是别人家,这是我家。”谢晏直接拿出了房产证,“上面是我的名字。”
谢父眉头皱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慕轻的身影从谢晏身后走出来。
谢父看到他当场愣住了,“慕小姐,你怎么会……”
“又见面了。”慕轻姿态温和又不失疏离,“现在这房子确实是谢晏的,这是我送他的礼物,看在谢晏的面子上,你们可以慢慢收拾,我们不着急。”
谢父呆呆地站在那儿,被这个消息砸晕了。
他之后确认了好几遍,才相信了,现在这所房子确实归谢晏所有。
谢父神情严肃,“敢问慕小姐和我儿子是什么关系?”
慕轻说:“不会让他受欺负的关系。”
她温和的声音落在谢晏耳朵里震耳欲聋。
作为从小忽视谢晏,让他受了无尽委屈的谢父,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