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识到了什么,眼里渐渐升起几分震惊,定定地看着慕轻。
还想要再说什么。
意识却变得渐渐模糊。
【随机任务完成:恭喜获得即时奖励,脑力值+2.】
灭世:【没想到,他亲自找你来了。】
慕轻单膝屈着,半蹲在榻边,“好感值多少?……不会又出bug了吧?”
小八沉默了几秒。
像是心虚。
【滴、任务目标沈相衾好感度100,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灭世:【没想到好感度已经这么高了,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什么都没做吧。】
慕轻眼底深处闪动着晦暗的幽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外面传来一道脚步声。
将士:“将军!荣国来犯!”
管家从外面回来,闻言呸了一声,“大半夜的,搞偷袭,不要脸!”
慕轻撕下一块布条,不紧不慢地将手心的伤口包扎好。
管家连忙走过去,将刚清洗好的盔甲拿下来,为慕轻穿戴上,看着慕轻离开营帐。
营帐里只剩下她和床上昏迷不醒的沈相衾。
片刻后,有人端着一碗熬好的药进来,“这是您吩咐熬的药,已经好了。”
管家:“放下吧。”
沈相衾醒来的时候,慕轻还没回来。
他缓缓坐起身,身体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这一路跋山涉水,也遇到了不少危险,但最后都有惊无险。
他带过来的暗卫死了几个,眼看着快要到了军营,他看着那些难民实在不忍心,就将剩下的几名暗卫留下帮助他们。
想着快到军营了,应该不会再出什么问题,谁想到遇到了穷途末路的难民抢劫。
路上挨饿受冻,再加上受了点伤,来到军营的时候就晕了过去。
沈相衾想起昏迷前的记忆,微微咬着下唇,脸上泛起一抹红晕。
他以为是梦境,便直白大胆地说了那些话……
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夜幕逐渐褪去深沉的色泽,天边泛起了一片灰蒙蒙的白色,天渐渐亮了。
营帐外寒风呼啸。
管家掀开帘子进来,愣了一下,“公子醒了。”
沈相衾还是穿着来时的那身衣服,破破烂烂,脏兮兮的……他就这样出现在王爷面前?
沈相衾点了点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找一件干净的衣服。“
“当然可以。”
管家很快拿了一件衣服过来,是一件很素的黑色袍子,但料子很好,柔软轻盈。
沈相衾一下认出这和慕轻平日穿的衣服是同一个料子,眼底深处闪动着羞涩,“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管家:“这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衣服,沈公子就先穿着吧。”
她觉得王爷不会介意的。
再说,沈公子是王爷的未婚夫,不必讲究那么多。
而且,虽然她不知道王爷对沈公子是何心意,但她总觉得王爷看着沈公子的眼神怪怪的。
那种幽深炙热的眼神,想必很满意沈公子。
于是沈相衾就没再说什么。
管家又为他准备了一桶热水。
营帐里有一块地方被纱帐挡着,算是内室,浅白色的纱帐在烛光里透着一抹昏黄,朦朦胧胧的,里面氤氲着水汽。
沈相衾将自己洗干净,跨出浴桶。
这时,帘子被人掀开,有人进来,外面寒冷的空气席卷而来。
纱帘是半透明的,能够一眼看到他的身影,
沈相衾惊了一下,连忙取下衣架上的衣服,遮挡住自己的身体。
身后传来一道平静漠然的嗓音。
“都出去。”
“是。”
那些还没来得及进来的人都离开。
空气变得愈发寂静。
他听出是慕轻,缓缓转头,隔着一层朦胧的纱帐望着她。
昏黄的光线下,他清瘦的身影氤氲着刚出浴的温暖气息,皮肤白里透红,嫩得像是能掐出水似的,微微上挑的狐狸眼透着几分魅惑,那双眼眸却清透的如琉璃一般,潋滟着水光。
他贪恋地望着营帐门口的那道身影。
慕轻走进去,一边走,一边将身上的盔甲扯下来,来到架子边,将盔甲扔上去,在榻上坐下。
她里面穿着一袭黑色的袍子,葱白修长的手指撑着太阳穴,脸色苍白,却眉毛漆黑,睫毛漆黑,瞳孔漆黑,极致的色彩对比,将她清隽如画的眉眼衬托的更加如天神一般,不真实而禁欲的美。
慕轻受伤的那只手放在膝盖上,纱布上透着血色,她攥了攥拳头,细微的疼痛,仿佛伤口里塞满了虫子,正在细细啃食她的皮肉。
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无关痛痒。
“站在那愣什么?”
沈相衾目光追随着慕轻的身影,傻傻出神,直到她平静漠然的声音传入耳中。
沈相衾蓦然回神,将衣服穿戴好,掀开那道朦胧的纱帘出去,他将半湿的头发拢到身后,缓缓走过去,“王爷……”
慕轻淡淡地看着他,“你来这儿干嘛?”
沈相衾微微抿唇,“……找你。”
不知道她会不会觉得这个答案匪夷所思。
毕竟从她的立场来看,他们之间应该只是有一场婚约。
慕轻点了点头,“也不错,这会儿京城应该也乱起来了。”
沈相衾脑海中闪过在路途上遇到过的那些人,没再深想,来到了慕轻面前半蹲下,仰头望着他。
烛火的光平铺在他漂亮的眼瞳中,清澈见底,莹莹闪动着光辉。
“王爷,有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慕轻平静地回望,“我应该说什么?”
沈相衾睫毛轻颤,缓缓垂下,投下的纤长灰影在他明亮的眼睛里落下一片,遮住失落的情绪。
他以为自己最起码会得到一个交代。
哪怕因为身份,能得到一个敷衍的交代也好。
沈相衾嘴角微微弯了起来,抬起眼笑容动人,“没什么,王爷看起来很累,应该休息了。”
没关系。
他本来就早有准备。
世人说他聪慧过人,他最起码不是个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将性命抛到脑后之人。
他义无反顾来到这九死一生之地,就全然理智清醒下做的决定。
权衡利弊还是来了,除了图她一人,别无缘由。
既然认定,过程坎坷一些又算的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