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有半截手臂长的锥子。
挑了一个完美的位置,笔直地摁进了那人的头骨里,锋利的锥子破开头骨,挤压着脑仁,神经血管,那种十分恶心的咕叽咕叽的声音,清晰地穿梭在每一个人耳朵里。
沈相衾盯着那人的眼睛。
看到他瞳孔渐渐失去光彩,变得一片灰暗,才确定他死了。
终于死了。
沈相衾就算并不同情他,也忍不住松了口气。
“公、公子,是宫里的人……”侍从在沈相衾旁边哆哆嗦嗦地提醒。
沈相衾朝人群中看去。
仙桂带着两个下人站在那里,她们没有穿宫里的服饰,但是沈相衾认识她们的脸。
仙桂也是脸色煞白。
管家也注意到宫里来人了,开始清场,“行了行了,都散了吧。”
他敲打着王府里的侍卫,“以后休要顶着摄政王府的名号,在外面为非作歹,否则这就是下场!”
那些侍卫已经被吓傻了,满脑袋空白。
她们都是陛下的人。
以前王爷从来不管她们。
怎么如今却……
太可怕了!
百姓们都被轰走。
沈相衾也被推搡着转头离开,走了几步,他忍不住回头。
慕轻在锥子上系了一根绳子,来到死者兄长面前,微笑着把绳子递给他,“她的尸体不会损坏,你可以把她放在房间里,就当祭奠你的亡弟了。”
死者兄长很高兴,接过绳子,止不住地跟慕轻道谢。
慕轻气息十分愉悦。
遇到一个愿意欣赏她艺术品的人可不容易。
灭世实在忍不住,【变态啊。】
沈相衾眼里是深深的恐惧,转过头,瞳孔里却焕发着异样的光泽。
好像,找到了。
之前慕轻总给他一种温润有礼的感觉。
他总觉得怪怪的。
现在这样才对。
…
早前宫里得到消息,封岚怒不可遏。
当着百姓的面教训阿虎。
百姓觉得她是公正不阿,但只有她知道这是在打她的脸!
封岚派仙桂过去阻止。
仙桂也没想到摄政王的手段这么血腥。
即便在宫里见过不少酷刑,也没有这么残忍。
别说阻止了,摄政王一个眼神过来,她们大气儿都不敢出。
仙桂她们又灰溜溜地回了宫。
御书房内鸦雀无声。
寂静。
压抑。
仙桂低头站着。
“砰”的一声。
奏折砸在她脚边,仙桂砰地一声跪下,磕了一个头,“陛下息怒!”
封岚怒不可遏,面容微微有些扭曲,她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挥到地上,才感觉心里的怒火熄了一些。
“去!再去摄政王府,务必把慕轻给朕叫过来,就说朕要见她!”
之前封岚让人去王府叫慕轻好几次,都没把人叫来。
她这个皇上当得狗都不如,慕轻根本就不怕她。
只要她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下来就能砍她的头,可她依旧不来,这是有恃无恐!
仙桂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怕慕轻。
慕轻只是身边有黑虎军而已,可也不是无敌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慕轻不只有黑虎军,她恐惧的是慕轻那变态逆天的脑子。
如果可以,她比谁都想和慕轻恢复到以前那样,而不是把慕轻变成自己的敌人……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想到自己如今还这么怕她,封岚眼里燃烧着深深的妒火。
慕轻这次终于来了。
御书房被打扫干净,封岚坐在龙椅上,面无表情,不动声色,终于能够看出几分帝王的深不可测。
慕轻漫不经心地在椅子上坐下,那如黑暗深渊一般的眼睛随便一个眼神就给人一种动弹不得的压迫感。
封岚咬牙。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样!
自己每次在慕轻身边都会被压制得死死的,仿佛她才是那个帝王,自己只是个无关轻重的背景板。
封岚已经憋太久了,语气冰冷单刀直入,“公然在百姓面前做血腥之事,引起动乱,王爷这是想要做什么?”
“还有这些日子,连早朝都不来了,这是不把朕放在眼里。”
“怎么会?”慕轻站起身,踱步来到封岚面前,与她中间只隔着一张桌案。
用扇子挑起她的下巴,认真地端详着她的面容,眼睛,嘴唇。
慕轻真真切切地在她身边待了十年。
“这十年,我无时无刻不在看着陛下。”
看着她张合的嘴巴,想要割掉那乱说话的舌头。
看着她事成之后笑得发亮的眼睛,就想剜掉那双漂亮的眼珠子。
看着她干净的笑容里藏着对她的嫉妒和仇恨,就想割下这张面皮。
她怎么会不把她放在眼里。
“陛下要知道,你永远是臣心里最重要的存在。”她带着一抹淡笑,无比认真地说道。
封岚对上她幽深的眼睛,里面闪动着炙热的光芒,感到毛骨悚然。
她像是失去了声音,说不出话来。
“那、那你……”
封岚以为慕轻和她不计前嫌了。
也对。
这十年,她不是没有犯过浑 。
但慕轻从来没有离开过她,从来没有抛弃过她。
看样子她只是怀疑,没有找到证据她入狱的事是她陷害的。
封岚微微笑了起来,正想要再说一些收买人心的话。
就听一道暗哑好听的声音传入耳中。
“我会送陛下一份大礼,希望陛下会喜欢。”
封岚愣了一下,“不用这么客气。”
慕轻笑了笑,没再说什么,离开了这里。
封岚松了口气。
她估计以为自己和慕轻已经和好了,把唯一的隐患已经解除了。
灭世:……天真啊天真。
慕轻走出书房,不紧不慢地拍了拍不染一尘的宽袖,“如此愚蠢,是我的失败。”
漫长的十年,没有在她身上学到一点智慧。
【你好自恋。】
“我只是说出事实。”
慕轻微微抬眸,黑暗诡谲的眼里闪过一道冰冷,“接下来,要处理另外一件事了。”
…
叶宜淳很晚才从别院回来。
他越想越不甘心。
自从上次在书房昏倒之后, 他就再也没有见过慕轻了。
他以为慕轻接受他了。
原来不是吗?
可是沈相衾凭什么,为什么他可以单独见王爷!
他以为王爷那样的人不会轻易动心,才计划着让封岚给她赐婚。
如果王爷真的对沈相衾有意思……
想想叶宜淳就要气吐血。
还有什么比往最爱的人身边送人更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