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找机会把这些事捅出去。”缪音突然说道,眼睛都亮了起来。
屠毫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那必定是无比尴尬:“你倒是看乐子不嫌事大。”
“反正也活不久了,让我乐一下不好吗?”
“……你又要动手?”
“不一定,也许是畸变人先呢?”缪音看着天花板,眼神里却暗含着一份探究。
“屠毫,你说,他们这样的感情,在生死面前,会是什么样的场景,殉情?还是大难临头各自飞?”
屠毫平静地说道:“我不了解感情,也对这种东西没兴趣,不过这种一时兴起的,到最后一般都不会有好结局。”
“你以前的雇主也是这样的?”
“被金丝雀反噬的人确实不少,但他们家大业大,一般走不到家破人亡的局面,这群人跟他们比不了。”
谈话间,季元洲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听到脚步声靠近,那边的陆商和李峰才才松开彼此,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那我先回去了,等会到点了叫我。”陆商说道。
“好。”季元洲朝他点点头,坐回自己刚刚的位置。
伴随着陆商的离去,今晚的好戏彻底落下帷幕。
缪音见没戏看了,就留下屠毫,自己跑进观音八十八寺睡觉去了。
屠毫靠着墙浅眠,夜里那支小队轮了两班守门,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缪音从八十八寺里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起来了,屠毫也站了起来。
“你再不出来,我都打算好跟他们说半夜你被畸变人吃了。”屠毫说道。
“急什么。”
缪音推开昨晚被他们拦起来的货架,和屠毫走了出去。
那些人都坐在外面一起吃着昨天找来的物资,但显然食物不多,每个人都只分到了一点。
仓库里虽然饲料很多但都不是给人吃的,而且基本都已经坏了,到处都是水产品的臭味。
“你们起来了啊,昨晚睡的怎么样。”王斯年朝他们打了个招呼。
“还行。”
“你们有吃的吗?要不要分你们一点?”他这话一出,旁边人脸色都变了一下,显然有些不乐意。
“不用了,我们不饿。”
缪音在自己的空间里吃了东西再出来的,至于屠毫?
饿一顿吧,无所谓的,谁让他早上又刺她。
“哦哦,那行吧。对了,昨天不是说要一起逃吗,我们打算等会吃完东西就出去,你们呢?”
“行啊。”缪音说道。
求生小队的几个人本来也没多少吃的,很快就解决了自己的食物,拿起武器,准备出去了。
李峰拿起自己的棍子,菜刀别到腰间,何梦云拉着他的手:“老公,等会记得要好好保护我。”
“我老婆当然我护着。”李峰在她侧脸亲了一口,然后转头问陆商等会要不要跟在他们身后。
陆商欣然应允。
红头发小伙胡庆见到他们这么甜蜜,也拿着自己的水果刀对张珍珍说道:“珍珍,你等会就跟我后边,我保护你,保证一个怪物都近不了你身。”
张珍珍哼了一声:“谁要你保护,我可是异能力者,再说了,陆商也会跟在我身边的,对吧?”
陆商点点头:“当然。”
“哎呦你们两个,这个时候还要甜甜蜜蜜。”王斯年取笑道,眼神却又时不时往何梦云身上飘忽一下。
季元洲在认认真真清点自己的装备,还问缪音他们身上有没有能防身的武器,完全没发现他们的暗流涌动。
就这样,这支关系错综复杂的小队就从仓库里出发了。
先出去的人是季元洲,因为身负雷系的攻击异能,所以每一次开路的人都是他。
仓库外面静悄悄的,看起来似乎很安全,完全没有昨天他们跑进来时的惊心动魄。
他朝后面比了个手势:“可以出来了,外面没畸变人。”
一行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里面出来。
他们昨天进仓库的路线和缪音的不太一样,并没有走海底隧道,而是从大门进入,一路经过了海狮馆、热带鱼、水母、企鹅区等等,最后绕过了海马馆,再进的仓库。
都是为了躲畸变人,慌不择路跑的。
这个海洋馆挺有名的,小队里有好几个人之前都来过,也还算熟悉,于是现在他们要挑一条更短的路出去。
首先得先绕过海狮馆,然后找到楼梯,上到一层,再穿过水母区,表演区,鲨鱼馆,企鹅区以及长长的走廊和大厅,才能到大门口。
看似很长的路线,其实已经是他们能找到的最短的路了。
海狮馆很大,上面是五十排的观众席,下面是一个大水池和表演台,几只装饲料的桶孤零零漂浮在水上。
水池的水不复往日的清澈,而是黄绿交加的浑浊色,整个场馆里都弥漫着奇怪的水臭味,海狮们无影无踪。
但畸变人可不会给他们让路。
即使再放轻手脚,在这样空旷的环境下闯入别人的地盘,都会被领主发现。
“啪啪——”
安静的海狮馆里突然响起海狮拍手的声音。
张珍珍一下拉住陆商的手,压低音量紧张道:“什么声音?!”
一行人立刻顿在了原地,惊疑不定地看着周围,试图找到声音的来源。
缪音已经悄悄地远离了这个队伍,往观众席靠去。
下一刻,水池里突然窜出一个巨物,伴随着巨大的水花,重重落在地上,砸出放射状的裂痕。
那家伙脑袋和身体还保持着人类的模样,手脚却变成了海狮四肢的模样,胸膛以下的皮肤渐变成黑色,还长出了一层细细的绒毛,嘴部像猿人般外凸,露出尖锐的獠牙。
在众人惊慌地转身跑的时候,畸变人速度极快地咬住了离它最近的胡庆,嘴巴一叼,就跟拎小鸡仔似的轻而易举地把人叼了过来。
它鳍状的前肢压住胡庆,咬住他的肩膀,直接撕下来一大块肉,咽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胡庆发出痛苦的惨叫,鲜血染红了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