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门成形后,一脸胡子拉碴的疯老头从光门里走了出来。
一段时间没见,老疯子明显削瘦了很多,眼神里透着掩藏不住的深深倦意。
他站在孔天生面前,规规矩矩的深深一揖到地。
“见过圣帅!见过金龙法座!”老疯子的声音嘶哑,但动作规规矩矩。
老疯子施的是古礼,尽显大气和庄重。
孔天生微笑着,伸手轻轻一抬,将老疯子扶起。
两人见礼完毕,老疯子回转头见到易鸣时,脸上的尊敬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横眉怒目道:“小崽子,你可别告诉我,你对我龙域的金龙法座不敬了!”
老疯子前后态度反差极大,像变了个人似的。
孔天生没挡着,一副看戏的样子。
易鸣的存在,就像一个看不清的谜团,孔天生很想多方位的了解易鸣。
见老疯子变脸这么快,易鸣的嘴顿时瓢了,不屑的说道:“老疯子,你是觉得现在又行了?敢这么跟我说话了?”
老疯子怒意上涌,骂道:“兔崽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易鸣丝毫不让道:“是不是觉得在圣帅面前,我就必须得给你面子了?”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虚伪了?”
“我看不起你!”
孔天生被这一老一小两人的奇葩对话弄的一愣一愣的。
这两人说的是什么虎狼之词?
这是我龙域的两位圣境?
是不是睡太久了,有点不适应现在龙域的变化,跟不上时代了?
疯老头歉意的向孔天生又是一揖道:“我们这么随性惯了,圣帅法座不要见怪。”
孔天生摆摆手,神色渐而凝重,问道:“我龙域现在上界有多少圣境?”
“谁人继承了我的金龙法座?”
“我龙域在上界的实力现在排在什么位置?”
孔天生满是期待的看着老疯子的解答,心情竟然难得的有了些忐忑。
老疯子黯然一叹,摇了摇头,道:“圣帅法座,现在我龙域在上界……日渐式微。”
“式微?”孔天生一惊,眼神陡然变的凌厉:“为什么会势微?”
“我拼尽全力,在上界为龙域打出了一片足够自保的疆域,本帅又做了种种安排,怎么会势微?”
“一言难尽!”老疯子嘴巴发苦的说道:“我们龙域现在除了我以外,在上界已经没有大圣境了。”
“除了最近破入圣境的易勇,剩下的全是半圣伪圣!”
“只有一位大圣和一个圣境?”孔天生大吃一惊。
上界以各域划分势力范围。
想要完整的撑起一片疆域,至少需要四名圣境才行。
四圣境中,必须有两位大圣境,而且其中一位大圣境,必须特别出色,能挑的起法座重责,成为上界一域的擎天柱!
这样的配置才能完整撑起一个大域在上界的运转。
以老疯子介绍的情况,现在的龙域,在上界几乎举步维艰,被人吞了是迟早的事。
“难怪四大法座敢来偷袭本帅!”
“只要本帅消失,他们就再无顾忌了!”
孔天生的声音冰寒,眼神锐利如刀。
老疯子又默默叹了口气,跏趺而坐,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涌到喉间的一口鲜血,吞了回去。
“你受伤了?”
孔天生和易鸣异口同声惊道。
他们先前过于期待龙域来自上界的圣境出现,没有发现老疯子的伤情。
“被人设伏偷袭。”老疯子开始调息:“我先压一压伤情。”
孔天生看着进入到冥想状态的老疯子,神色阴晴不定。
易鸣悄无声息围着老疯子转了几圈,这才放了心。
两人为了不打扰老疯子疗伤,退出了一段距离。
孔天生审察着老疯子的状态,眼中忧色大盛。
“没想到我龙域如今竟然又变的这么风雨飘摇了。”
说完,他扫了眼戴着面具的易鸣,问道:“你的面具,就是他帮你做的吧?”
“算,也不算!”易鸣道:“老头给我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是我自己弄的。”
“老头可恨就可恨在这儿。”
“送东西,从来都没有给我送过一件整的!”
孔天生眼中精光一闪:“你自己弄的?”
“是啊,这也不是什么太稀罕的东西。”易鸣不解的说道。
“你确定你说的都是真的?”孔天生的语气变的严肃起来。
易鸣将脸上的面具摘下,放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没发现什么异常。
“就一个普通的面具而已,圣帅你这么严肃干什么?”
“普通?”孔天生哑然失笑:“如果你的面具普通,上界就没有不普通的东西了。”
易鸣抓了抓头,没再说话。
既然圣帅说不普通,那就不普通好了,跟这些大人们争论,没好处。
反正我觉得它普通就行了!易鸣心里暗暗想道。
圣帅孔天生也没有接着和金仁多说话,而是静静的等着老疯子调息好。
他发现易鸣的身上有许多不合常理的地方。
而易鸣看起来像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白,解答不了他的任何问题。
想要破题,只得从老疯子入手。
两人都不说话,各自想着心思。
这边的变化,让远处一众孔氏族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大长老和族长明显是族氏族人里,知道内情比较多的两个人。
光门代表着上界之门,能从上界之门里出来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圣境。
圣帅被偷袭之后,上界突然就下来了一位龙域圣境,让大长老和族长忍不住的胆战心惊,颤抖不止。
他们一点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命运会朝什么方向走,这让他们无比焦虑。
但情势又不被他们所控,只能在焦虑中等待。
这种等待,时间的流逝会变的无比缓慢,一分一秒都似乎被拉伸拉长。
孔天生漠然的扫了一眼大长老等人,又面无表情的转过头,继续沉默的等待着。
孔氏祖地此时的空气似乎都变的十分沉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疯子终于睁开双眼。
他调息完毕,彻底压住了伤情。
“抱歉,让圣帅久等了。”老疯子抱拳道。
“你也是大圣境,我们同境,不必多礼。”孔天生回了一礼。
只有孔天生才能深深理解老疯子现在的困境。
犹如曾经孤掌难鸣的他,被身上的责任快要压跨了。
别人都只知道他是千古圣帅,但少有人知道成就千古圣帅的路途中,他付出了多少,失去了多少。
孔天生问老疯子道:“我能理解现在你的难处!”
“谢圣帅……”
孔天生摆手道:“先别急着谢!但我有一件十分不能理解的事!”
“请圣帅明言!”老疯子的神情凝重起来。
圣帅都不能理解的事,必是泼天大事!
孔天生突然向易鸣一指,厉声问:“他,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