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不能说？”易鸣的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但口气却淡淡的。
傅凤雏也认真的看着雪雪五个人。
雪雪有点害怕的后退了两步。
这完全就是下意识的本能动作，连想都没想的那种。
雪雪的表现，连傅凤雏都看出来有问题了，更何况易鸣？
“你是她们领头的？”易鸣问。
雪雪这才霍地惊醒，发现了失态，赶紧又走回到原位，道：“是的。易鸣大师。”
她的头扭向一边，不敢与眯着眼睛的易鸣目光对视。
那是一双简直能够看透人心的眼睛，谁与那种目光对视，都会觉得心虚。
雪雪也不例外。
“干一行，是你自愿还是被逼的？”易鸣突然提高了声音问。
雪雪五个人同时浑身一震，脸都白了。
她们平时可以巧言欢笑，但最怕别人问这个问题。
虽然可以随口扯出千万条理由糊弄过去，但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
“你不用直接说。我问，如果是对的，你就点头；如果是不对的，你就摇头。就算是将来传出去，也不是你们的错，别人也找不到你们头上。”易鸣的声音里含着一丝冷峻道：“但最好别骗我！欺骗我的代价很高，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一样！”
雪雪五人的脸色更加苍白。
过了一会。
“易鸣大师，能不能不问这个事？”雪雪鼓起勇气道。
她将脸转了过来，硬顶着想要在易鸣的目光下保持镇定。
但她发现，这双眼睛仿佛有着某种魔力，能直透她最深的心底。
雪雪像是被打电了一下，目光闪躲，赶紧又将脸转向了别处。
“不能！”易鸣斩钉截铁的答道。
包厢里一下子安静了起来。雪雪五个人像做错事的孩子，低头侧脸的相互交换着眼神，但谁也不敢说话。
过了一会儿，雪雪知道扛不过去，只好硬着头皮道：“好吧，易鸣大师，就照你说的。我只摇头或者点头。我不能说一个字。”
易鸣的眼睛陡然睁开，目光变的锋锐无比，如同一把出鞘的刀。
他的目光在雪雪五个人的身上“刮”了一遍，没有立即说话。
再过了一会，他缓缓开口道：“你们五个人，都是被逼的！”
雪雪似乎早知道易鸣会这么问，一点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傅凤雏见状，红绸子腰带开始无风自动，像蛇一样的缓缓扭着。
“我在你们的身上，都闻到了薰明草精的味道……”说到这儿，易鸣停了停，先看向雪雪左边的两个姑娘，道：“她们身上的味道淡一些。你们三个人身上的味道浓一些，特别是你！”
易鸣看着雪雪，目光又锋利了几分，沉声道：“你身上的薰明草精味道，是她们味道的十倍。闻着都冲鼻子。我说的，对不对？”
易鸣的声音不高不低、不急不缓，但所说的话，听在雪雪五个人的耳中，却像是青天惊雷，炸的她们差点想拔腿就跑。
这还是人的鼻子吗？
薰明草的味道，和香水的味道特别像。
雪雪她们陪过很多客人喝酒，即使是做薰明草精这一行的人，也很难立即分辨出香水和薰明草的区别。
易鸣大师，不单分辨出了气味，而且连份量都把握的这么清楚？
“你是怎么闻出来的？”雪雪破了她自己前面的条件，忍不住问道。
易鸣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接道：“你就说是，或者不是！”
雪雪咬了咬嘴唇，轻轻点头。
其他四个姑娘也都点了点头。
“这就可以理解了。为什么虽然没有人困着你们，但是你们却走不掉的原因。”易鸣微微叹了口气，又问道：“你们是怎么开始服用薰明草精的？”
雪雪的嘴唇咬的更紧了，嘴唇上留下了两道深深的唇印。
另外四个姑娘，也同样如此。
易鸣看了看表，神情严肃的说道：“你们的时间不多了，如果在茶楼老板丁向群他们回来前，你们还这么吞吞吐吐的，恐怕这辈子，你们就得受薰明草精的控制！这样的人生，基本和废了没什么区别。”
傅凤雏已经对雪雪几个人产生了同情。
武者都有侠义心肠，赤子之心的武者，这种心肠更多。
“易鸣，听你说的这么可怕，你的医术又这么高，能不能帮她们一把？”
“帮倒是能帮，但这种事情，主要还是看她们自己愿意不愿意！还有，我不帮不懂感恩的人！我又不欠她们。”易鸣对傅凤雏道。
这种说话方式，好像不是易鸣本来的样子……
傅凤雏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易鸣，见到易鸣正在朝她眨眼，立马秒懂。
她只是不想多动脑子，又不是真的蠢。
“你们愿意吗？”傅凤雏问雪雪五人。
“易鸣大师真的能救我们？”雪雪道。
她们五人的眼中燃起了希望，但同时有着更多的怀疑。
“能！”易鸣用一个字，将雪雪五人原本注定要废掉的人生，重新点燃。
雪雪有些激动了，她一把向前扑去，“噗”的一声跪在易鸣面前。
其他四人也都有样学样，跪成一排。
人人脸上都浮现出凄苦。
“易鸣大师，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雪雪双手抱着易鸣的腿，浑身颤抖的哀求着。
“起来说话，这样子不好。”易鸣伸出单手向上托了托，一股柔和的力量，将雪雪五人都托了起来。
纵使雪雪五人继续想跪，也没办法做到。
傅凤雏被雪雪几个人惊到了。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先前她并不知道，一个什么薰明草精，竟然这么厉害。
易鸣不是说薰明草是望气法必备的辅助药材吗？那么珍贵的药材，怎么现在成了能害人的东西了？
易鸣转过脸，对傅凤雏道：“薰明草是很特殊的一种药材，太过珍贵，怎么可能提纯成薰明草精？”
“她们吃的薰明草精，是假的。但更要命的是，吃了这种假的薰明草精，会上瘾，身体会对它产生极度的依赖！”
“现在你明白了，她们吃的薰明草精，到底是什么东西了吧？”
易鸣解释了一番，听的傅凤雏怒火中烧！
都已经解释的这么明白，她怎么可能还不知道？
这东西，不就是一个换了名字的毒吗？
雪雪五人眼里的疑惑消除了，她们从易鸣的话里，真正听出了希望，能将这辈子重新再来一次的希望！
因为这是她们第一次听到，有人一口将薰明草精的作用说的这么透彻。
易鸣回过脸，很严肃的看了看雪雪五人，道：“现在我想知道的是，这个薰明草精，是谁给你们吃的！我不会勉强你们回答，但你们的机会，只有这一次！”
“丁老板！”雪雪很干脆的答道。
她的脸上，是一幅豁出去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