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鸣垂着眼皮,似乎也在聆听谕令。
整个仓库里顿时充满了一股肃穆庄严的气氛。
“君上谕令,孔氏与守夜人同根同源,本不应自相残杀!但孔氏失职失德,孔氏武尊更是目中无人,视我修罗殿和守夜人如无物!”
“我守夜人十族的族人,任何一个人的性命都无比珍贵,容不得任何人欺凌!”
“孔家想谈,拿出诚意来!想打,修罗殿和守夜人,奉陪!”
“君上谕令完毕!”
楚江王说完,眼神凌厉的看着孔有道,道:“好走,不送!”
阎君谕令的意思非常清楚,不认孔家拿出来的这个所谓低姿态。
修罗殿十王的态度也很明白,是谈是打,随你们孔家挑,我们奉陪到底。
孔有道苦笑了一下。
阎君的强势,超过了他最初的预料。
他不由想起了他临来前,孔氏长老团的六长老,语重心长的告诉他:“即使阎君提出再多过分的要求,你也不要对他们不满,甚至不敬。有事回来报长老团共议!”
孔有道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色和态度,朝十王拱手道:“阎君的意思我代表孔家收到。待我回到家族后,将阎君的意思报长老团定夺。告辞!”
孔有道走后,修罗殿十王也相继离开。
现在的十王,因为阎君让他们解家归田,他们就领着一批十殿的兄弟回来了。
边线那边因为有百姓需要守护,也留下了一批人,定个日期到时候换班就行。
姚致意和新特区官口的一帮人,也随即回到了主城区。
易鸣说留下来看看,没有跟着一起走。
短暂停工的万人小区,在葬礼后又开始了施工。
因为有了修罗殿十王这些人手的加入,施工的进程加快了许多,眼瞅着小区就要浇顶完工。
十族的人,看着成排的一栋栋楼房,心情既激动又复杂。
特别是十族的族长,眼眶都是红的。
“我们十族,想这个想了多少年了?我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这样的场景!”
“今天眼看着小区就要成了,我怎么觉得有点像在做梦呢?就怕一睁眼,眼前的这些都突然没了。”蒋氏族长说道。
“哈哈哈……”其他九个族长都被蒋氏族长说的话逗笑了。
但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九个在艰苦环境里也从来不喊苦不喊累、咬牙也要硬撑的铁汉子,竟然莫名其妙的湿了眼眶。
这不是他们十个人共同的梦想,而是守夜人十族所有人盼瞎了眼睛,盼望出现的奇迹啊。
“我们是不是应该……”蒋族长看了眼其他九族族长。
“应该的。”包氏族长擦了擦眼睛道:“让那些老族长们,在地下也高兴高兴。他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不止是我们各族的老族长们啊,还有各族带着遗憾走的老辈们,我们应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们。”厉氏族长道:“让他们在下面安心。”
“这是我们守夜人十族多少代人的心结!一定要好好的办一场!”余氏族长提议道。
“对。应该办一场。”其他族长纷纷附和。
这是十族的大事,怎么能这么草草了事呢?
远处,易鸣和修罗殿十王,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易鸣没有戴阎君面具,修罗殿十王的面具也都取了下来。
十王这是第一次在外面取下面具,做回一个普通人,似乎还有点不怎么习惯。
“你们现在只是守夜人十族的普通族人,族长们的话你们听到了?”易鸣的目光巡视着小区,说道。
“君上有什么谕令?”秦广王蒋钦问。
易鸣摆了摆手道:“没有谕令。面具拿下来了,你们现在不归我,而是归各族。私下场合,我们没有君上和殿主,只有兄弟。”
“行!”楚江王厉战相当通透的说道:“易鸣小弟。”
易鸣笑道:“你转换的还挺快啊,二哥,一点都不生疏。”
“那当然。其实我还是比较喜欢喊你小弟的。”
九殿王也都各自喊了一声易鸣“小弟。”
“哎?你们还真不客气啊。我怎么感觉着我有点吃亏了呢?”易鸣道。
“那没办法。谁叫你最小呢?才十八岁,啧啧!”厉战道。
“行吧行吧。小弟就小弟。”易鸣也不在乎这个,他话锋一转道:“族长们既然要办一场大的,咱们就好好的办一场。这是喜庆的事,好好的热闹热闹。”
“那我们就各自下去准备了。如果要办大的,前期要做很多准备的。”蒋钦道。
守夜人十族一直都遵守的是古礼。
以前条件差没办法,祭祀都用最简单的。
但每逢重大祭日,哪怕再苦,守夜人十族也从来没有断过这份传承。
现在既然有这个条件了,十殿王肯定要将祭典办的轰轰烈烈。
拍卖会的一千五百亿,易鸣一分没留的都分到了各族。
守夜人十族,不差钱。
这是守夜人本族的事,依据古礼,易鸣是外姓人,不好参与进去。
“办的隆重点。”易鸣吩咐了一声道。
“没问题。”修罗殿十王……不对,现在是十兄弟同声应道。
“去吧。”
十兄弟纷纷如飞而去。
易鸣则回到了云天药业。
新特区好不容易才算有了个相对安稳的环境,他打算趁着这个机会,让新特区好好的发展发展。
云天药业三巨头再次聚到了一起。
“叔。水叔。现在云天药业的二期,可以着手准备了。”
“这么快?”李云天愕然道。
易鸣点点头道:“阎君诛杀了两个武尊,趁着这个威慑力还在的时候,一定要赶紧闷头赚钱。以后花钱的地方太多了,我们现在好穷的!”
李云天和项得水两人相互看了一眼。
他们发现,易鸣并没有因为环境安稳了,就觉得万事大吉,反而有种更加急迫的感觉。
“易鸣,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李云天问。
易鸣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有种预感。新特区的发展不会那么顺利的。”
“有阎君在新特区镇守,现在谁还敢来找新特区的麻烦?”李云天更加奇怪了。
以眼下的情形判断,连政务院下辖的内阁六部和总内务府,都不再对新特区指手画脚了,还有哪个不知死活的敢来新特区捣乱?
项得水看了眼易鸣,皱起眉头沉思。
他是搞情报的,没有李云天那么乐观。
只是以他现在掌握的情报,暂时也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易鸣,立即就上云天药业的二期,会不会太快了点?”项得水道。
“叔,水叔。一点儿都不快!我觉得我们的时间很紧!必须踩准每一个节拍。阎君为新特区打出来的这份宁静,不会保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