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百草堂就传来了消息——酒铺子的轩回来了。
不过他这次不像是回来继续开店铺的,因为他带了许多神族的高手,一回来就直奔回春堂。
张一箬心下明了,玟小六很快就要跟涂山璟私奔了。
她烧掉密报,从窗边看出去,正好看见相柳在营里的空地练兵,挺拔的身姿立在一棵枝叶随风摇摆的柳树下,气宇轩昂,衣袂飘飞,称得上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景。
张一箬不由得看的笑了起来,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到开心,至少这次相柳不会再负伤跑去万里之外的五神山救玟小六了。
察觉到这道视线,相柳朝这边看了过来,正好见她倚在窗边盯着自己笑的像个花痴。
.......
相柳抿了抿唇,移开了目光,继续专心喊着口号。
自从上次的聚会过后,军营里再也没有人会背地里对他说三道四了,现在的辰荣义军从里到外都散发出团结一致的气息。
如武自从对相柳放下成见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变得十分殷勤,就差没跟在他身后当跟班了。
军营里的兄弟若是夜晚小酌也会叫上相柳,一开始他并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热情连连推辞,后来洪江听闻了那日军中发生的事,在小院里一个劲的称赞张一箬干得漂亮。
他随后也托了人带话给相柳,希望他能跟军营里的兄弟们和睦相处,相柳这才逐渐开始接受他们的邀约。
日子一长,他跟大家的关系变得融洽了不少,军中亦没人再提过妖族之类的话题。
春去秋来,辰荣义军一直在深山里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相柳还是定期会出去赚钱给大家带来粮草和生活用品。
唯一与以往不同的是,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情况,但大家似乎都知道了他的钱是怎么来的。
现在他每次出去的时候都会有将士提出想跟他一起,相柳知道他们也想出一份力,但是他还是婉拒了。
原因很简单,他接的杀人单子是不能暴露身份的,一旦暴露将会给辰荣义军带来天翻地覆的毁灭。
就算他孤身一人在接任务的过程中不幸死了,也没人能推到辰荣义军的头上。
他宁愿自己累一点,承担的风险多一点,也要以一人之力护住整个辰荣义军。
但他这人性子就是这样,什么也不说,只是口头上的拒绝。
如武以为他是瞧不上自己怕自己拖他后腿,还暗自神伤了好一阵。
直到张一箬机敏的察觉到他的情绪失落,又一番旁敲侧击的开导后,他才又振奋起来,嘴里嚷嚷着一定要好好练武,迟早会有被军师用到的一天。
张一箬哑然失笑,如武这人吧,还真说不上坏,他就是为人比较一根筋,认定了便不会轻易改变,但这样心思单纯的人也不会有什么坏心眼。
相柳不是无敌的,偶尔也会在任务中受伤,但他似乎已经不知不觉养成了某种习惯——
一旦受伤就朝张一箬屋子里跑。
有时候张一箬半夜从梦中醒来,一睁眼便看见床前有一双腥红的双瞳正盯着自己,那场景别提多吓人了,经常给她吓得一身冷汗。
后来为了方便相柳找自己疗伤,她故意撤去了门口的守卫。
相柳发现后有些受宠若惊,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更加肆无忌惮的往她屋里跑了......
有一次张一箬是在一阵疼痛的快感中醒来的,她都不用睁眼便知道是相柳在吸血,毕竟守卫森严的辰荣军也没有别的人能明目张胆的进来。
相柳本来正趴在她的肩头吮吸着,突然停止了动作,他抬起头,跟她面对面的对视着,唇角染血,眸色变深,微微的喘息着。
“怎,怎么了?”张一箬见他有些不对劲开口问道。
相柳不说话,只盯着她看,双眸漆黑,眼底似乎有些微快要藏不住的隐晦情绪。
半晌他才努力地控制住自己,直起身子别过头擦干净嘴角的血迹,一言不发地准备离开。
“你去哪?”张一箬一头雾水地从床上支起身子问。
“回去疗伤。”相柳头也不回的回答,随即脚步加快走出了她的屋子。
张一箬茫然的看着他离开,而另一边走在空荡荡军营里的相柳也有些摸不清头脑,随着吸血的次数增多,他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欲念愈来愈深,刚才险些就要控制不住。
想喝她的血......
还是想要更多.......
.......
他有些懊恼,路过厨房顺手舀了一勺冷水泼在脸上,刺骨的冰凉瞬间让心中的杂念消失了许多。
冷静下来后一时间觉得自己有些卑劣,一旦脑子里冒出那些贪欲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好似亵渎了她,连鲜美的血也变得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