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箬觉得自己全身上下主打的就是一个嘴硬,这不,她刚跑出寺庙一段距离,噼里啪啦的大雨就从天而降。
她只好就近寻找一个能避雨的地方,可这山间小路,连个亭子都没有。
正在她欲哭无泪的时候突然发现前方有一个类似于土地公庙的小庙,小是小了点,现在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她可不想淋雨感冒第二天连班都上不了。
她大步跑到庙边,半蹲着身子总算是将整个人塞了进去,成功躲避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
“神仙见谅,我躲完雨就走。”张一箬闭上眼双手合十诚恳地向旁边的石像道歉。
说来也怪,她上来的时候怎么完全不记得路上有这座小庙。
于是她缓缓睁开眼,这才发现这尊石像并不是土地公公,而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神像。
细看这尊石像不像是个人形,反倒像是动物,可是又有人的脑袋,奇形怪状的,因为她在侧面也看不清正面是个什么样子。
雨越大越下,山间的竹林被打的呼啦作响,面前的小路早已泥泞。
她越发好奇了,于是偏着头一点点地侧着去看,想看清这到底是尊什么石像。
正当她快要看清时,天空猛然劈出一道闪电,巨大的响声把她吓得剧烈地抖了一下,脚踩到了湿滑的青苔,整个人向后倒去。
为了稳住平衡,她下意识的抓了一把一旁的石像,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她惊诧地睁大了双眼,她敢确信自己最初是抓住了石像的,手上还残留着粗糙的石砾触感,可是下一秒石像却像是消失了,手掌生生扑了个空。
她向后倒去,不由得惊慌失措尖叫起来,因为她此刻正跌入一个黑暗的空间……
眼前的竹林逐渐变小变远,最后凝聚成一个光点消失不见,她意识到自己在向下坠落着,可是身后不应该是坚硬的石壁吗?为什么会像个无底洞?
张一箬来不及思考,内心的恐惧胜过任何,她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失声尖叫着,失重的感觉使她闭紧了双眼,大脑里只剩下害怕和恐惧。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似乎没有再坠落了,而是缓慢地下降着,她试着睁开双眼,眼前不再是黑暗,而是星星点点的光亮。
“神农棠依。”一道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分不清是男是女,张一箬身边却空无一人,然而那声音还在说话。
“你终于来了吗?”
“你在——”张一箬弱弱地出声,“——叫我?”
“这里除了你还有谁吗?”
“可我叫张一箬。”
“你是神农棠依,神农的独生女儿。”
“等等!神农?”张一箬诧异地问,“哪个神农?”
“世间唯有一个神农炎帝。”
“你该不会是说我追的那个剧里的炎帝吧?开什么玩笑?这都2023年了我居然穿书了?”
“所有的一切只是故事还是真实,取决于你自己。”
“什么意思?”
“你是她,她是你,死亡即死亡,喜乐即喜乐,哀愁即哀愁,你是故事里的人,而非听故事的人。”
这人叽里咕噜说的什么呢?张一箬听的一头雾水。
“你已知晓所有结局,你想顺应结局还是改变都随你自己,但凡事都有代价,能不能改变也是未知数。”
“你是说我可能会改变故事里的结局?”张一箬来了精神,也只听懂了这句话。
“事在人为。”
“那我现在是神农棠依,神农国的王姬?”
这次她没有立马得到回答,对方似乎是沉思了一下,片刻后才说道。
“神农国已灭。”
不是吧?这是在搞什么,直接跳过了当王姬的环节,一来就是亡国公主了,要不要这么惨。
“那你总得告诉我现在是什么时间线吧?”
“现在神农国刚灭,祝融后裔投靠了黄帝,洪江誓死不降,赤宸已死。”
也就是说这是故事的最开始……
“那我应该做什么?有隐藏任务吗?”
“——这是你的人生,不是游戏,没有重来的机会。”
对方似乎有些恼怒,张一箬有些后怕的咽了口唾沫。
“看来你完全不记得这里的一切了——”话音刚落,一股力量强行进入了张一箬的脑海里,她挣扎不得,痛苦地皱起了眉。
无数片段碎片进入了她的视野里——
一个婴儿呱呱坠地,她的左臂有个粉红的胎记,好似一朵海棠花。
这个胎记张一箬很熟悉,她在同样的位置也有一个。
一个男人笑容满面地抱起女婴,小心翼翼像是捧起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虽然张一箬从未见过这个人,但不知为何她心底却清楚的知道这就是神农炎帝。
炎帝给她取名为棠依,寓意风华正茂,福寿绵绵,一生有依靠,做一个快乐幸福之人。
他教她识百草,教导她灵力,从牙牙学语到长大成人,都把她捧成了手心的一颗明珠。
神农国人口众多,她却是整个神农最尊贵的王姬。
他们是神族,拥有冗长的生命,可惜炎帝老来得子,在神农王姬刚长大成人的时候就仙逝了。
在那个没有月亮的夜晚,张一箬看见那个少女悲痛欲绝地趴在炎帝的床边哭泣,她再也没有父王了。
一股悲痛的情绪萦绕心间,张一箬觉得自己仿佛真的经历过这些点点滴滴。
她到底是谁?是张一箬,还是神农棠依。
后面的画面是轩辕王发动了战争,企图吞并神农国,赤宸大将军率先上了战场,与轩辕国大王姬同归于尽。
祝融将军的后裔不想挑起战争归顺了黄帝,不再与之对抗。
唯有洪江大将军誓死不降,带着剩余的军队躲进了深山里,企图康复神农国。
漫天硝烟里,兵荒马乱,少女与洪江将军走散了。
“你的记忆还给你了,还有你的灵力。”那道声音再次响起。
张一箬顿时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这一刻,她居然有些懂得为何书里的相柳没办法与女主在一起了,家仇国恨在前,洪江自然是不可能屈服的。
就连张一箬自己,在接受了这么多记忆以后,也不太愿意归降了。
而洪江对相柳的恩情,岂是因儿女私情就可以抛弃忘却的。
这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是场悲剧。
“我现在要去哪?”张一箬闷闷地问。
“随机。”
“我不能自己选择吗?”她带着些反抗道。
“你想去哪?”
“我想去有相柳的那个地方。”张一箬第一反应就是先找到相柳,其他的以后再说。
“你确定?”
张一箬点点头,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看见……看来是看得见,下一秒她就感觉对方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