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霍庭却不给她这样的机会,直接对着红姑娘问道:“里面何人?”
红姑娘见状赶紧转身摇晃起文彦,大声的哭喊着,“文公子,你快醒醒。”
文彦被打晕,自然不会立即醒来,而红姑娘做这些主要也是做给霍庭看的。
若是换成了一般将领,见到是文彦,都会立即离开,毕竟谁也不想得罪文府。
但是霍庭却依旧冷冷的站在那里看着,丝毫不为所动,红姑娘见状有点慌了。
这时段恒玉走了进来,手上提着药箱,霍庭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姑娘,你这么叫文公子都没醒,正好我这里有个大夫,帮文公子看看,若是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对文府也好有个交代不是。”
霍庭说的随意,但是红姑娘却身体紧绷,也不哭喊了,只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恒玉见状对着霍庭喊道:“不好,快制住她!”
然而还不等霍庭有所动作,红姑娘已经将文彦拉起,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横在文彦的脖颈上。
霍庭大喝一声,“你要干什么?”
红姑娘冷笑一声,说道:“本来我也没想这么做,是你们逼人太甚,只要你们放我离开,文公子也会安然无恙。”
霍庭和段恒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担忧。
霍庭对着红姑娘说道:“好,只要你不伤害文公子,我就放你离开。”
在红姑娘的威胁下,霍庭带着手下一起退出了房间,眼神死死的盯着屋内的一举一动。
很显然这位红姑娘也知道文彦没有醒来她是没有办法离开这里的,果断从头上拔下一根发簪,狠狠的刺入文彦的肩膀处。
文彦是直接被疼醒的,茫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好半天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刚想动,脖子上冰冷的触感立刻让他意识到了身处的危险。
“别动!”
文彦僵着身体,余光瞄了眼红姑娘手上的刀,立刻配合的说道:“你放心,我不动,但是你也别动啊!”
段恒玉和霍庭看着都相当无语,只是眼下的情形不容他们有其他的安排。
红姑娘挟持着文彦从屋内走了出来,一边逼退霍庭和他所带的人手。
“霍将军,还烦请你弄匹马来。”
面对如此无理的要求,霍庭也只有答应的份,谁让文彦还在她的手里呢!
霍庭朝着手下人耳语了几句,很快,红姑娘要的马便被牵了过来。
见到了马,红姑娘小心的朝着大门的方向挪过去,手上的匕首不断地贴近文彦的脖子,文彦吓得哇哇大叫。
“红姑娘,你慢一点,慢一点,小心点你的刀……”
被文彦吵得分心,红姑娘对着文彦呵斥道:“闭嘴!再吵就别怪我不客气!”
红姑娘说完,手上的刀几乎已经贴着文彦的脖子上了。
文彦就觉得脖子一凉,一丝血迹就已经出现在了脖子上。
霍庭握着刀的手紧了又紧,碍于文彦的缘故,始终按耐着没有出手。
眼看已经到了大门的位置,红姑娘越发的谨慎起来,既不敢随意的松开挟持的文彦,又不敢就此上马离开,想要离开京都,文彦确实是最好的挟持人选,但是带着文彦这么个人质,又大大的降低了她逃走的可能性,但是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要选一条。
文彦一句话也不敢说,生怕红姑娘一个不小心,手上的刀就割断了他的喉咙。
霍庭看出了红姑娘的犹豫,眼珠在眼眶里转了转,说道:“姑娘,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你和文公子也算是露水姻缘了,何必将事情做的这么绝呢,若是你能放下手中的刀,说不定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文公子这个人比较念旧,说不定还是愿意纳你进府。”
红姑娘突然怒目而视,对着霍庭怒不可遏的说道:“谁和他露水姻缘,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文彦顿时感觉有些无辜,“红姑娘,也不用这么绝情吧!咱们上次……”
腿上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文彦差点有些站不住,脖子上的刀看起来更危险了。
红姑娘不屑的看着文彦,“谁和你这花花公子有什么,也怪你蠢,那次不过是给你下了点药,你就昏睡不醒了,我不过就是脱了衣服往你旁边一躺,后面的事情都是你自己醒来之后想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文彦的心里突然就开心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我们之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对吗?”
红姑娘根本没有心思想这些事情,不耐烦的说道:“不然你以为呢?”
“太好了!”
说完文彦又想到了自己的处境,赶紧闭上嘴巴,保持安静。
终于,红姑娘看上去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刚准备动手,旁边传来的急速的风声换回了她的注意力,不过此刻已经太晚了,袖箭已经快到她的面前了,红姑娘本能的挥刀砍去,也正是有了这么一瞬间的空隙,文彦反应迅速的朝地上摔去。
红姑娘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变动,文彦作为人质脱离了她的掌控,让她变得被动起来,想要翻身上马,霍庭的剑已经到了眼前,不得已和霍庭交起手来。
文彦已经被霍庭手下的官兵给扶起来带到了一边,这时文彦才注意到红姑娘的功夫居然也不差,看样子自己还真是命大。
红姑娘根本不是霍庭的对手,几招下去就被抓住了,霍庭让人将红姑娘带回去。
霍庭收好剑,走到文彦的面前问道:“文公子,你还好吗?”
霍庭本来想问文彦有没有事情,但是在看到对方一脸的傻笑之后,将原本的问话咽了回去,心里嘀咕着:笑成这样,八成没事。
文彦依旧傻笑着说道:“没事没事,今天多谢霍将军了,改日一定登门感谢!”
“感谢就不用了,文公子还是赶紧去找大夫包扎一下,好好休息。”
“好好好!”
文彦的心情简直可以起飞了,根本没注意到周围的人全是一脸的黑线,看傻子般的看向他。
不过正是因为文彦这种不惧生死的样子,后来经常被霍庭拿来教育自己的手下。
“既然如此,我还有事需要处理,就先走一步。”
霍庭说完便径直离开了,和段恒玉擦肩而过的时候轻微的点了点头。
段恒玉看着还在独自傻乐的文彦,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也去忙吧!这里交给我!”
身边扶着的人突然撤离,文彦脚下踉跄了一下,接着就被段恒玉给扶住了。
段恒玉可没有那些官兵那么仔细,毫不怜惜的拉着文彦就往医馆的方向走去。
“段恒玉,你慢一点,疼疼疼……”
段恒玉回头看了文彦一眼,嫌弃的说道:“你还知道疼啊!”
好在到了医馆,大夫仔细检查之后,确定文彦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
段恒玉坐在一旁,冷眼看着大夫在给文彦包扎,“大夫,要不你给他看看脑袋,一直傻笑,不会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吧!”
听见段恒玉这么说,大夫也是紧张的又仔细检查了一遍,又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最后才对着段恒玉说道:“放心,这位公子脑袋没有什么问题。”
段恒玉实在是看不下去,放下一锭银子,先行离开了,离开之前对着文彦说道:“我在马车上等你,包扎好了自己来。”
文彦笑着答应了,没想到自己和那个红姑娘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样就好了,到时候可以找明燕解释一下,要是这些都是子虚乌有的事情,那自己不是还有可能性,这么想起来,自己也是受害者。
马车上,西墨果然已经按照约定回来了,段恒玉皱眉看着西墨问道:“你这是干什么去了,身上的味道这么冲?”
西墨笑着解释道:“不是我身上的味道,而是买了些东西,既然住在段府,空着手也不是事,也不知道段夫人喜欢什么,所以就随便买了些不值钱的东西,想要讨她的欢心,到时候还要麻烦你帮我给她。”
“既然是买的东西,这味道是怎么回事?”
“当然是香料了,外来的香料,非常的难得,掌柜说今天刚到的新货,所以我便每种都买了些,故而闻起来乱了点。”
段恒玉见状一点也不买账,“你买这么多,也是宁陵送的,和你没有关系,这样做有什么必要?”
或许是段恒玉的不理解,让西墨的眼神有了一丝的落寞,“如今我既然顶着别人的样子,自然还是应该替他周全些。”
段恒玉见说不通,也就不说了,随西墨折腾去。
文彦提着一堆药上了马车,看见宁陵的时候愣了一下,但是看到那双陌生的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颤,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但是文彦也不是傻子,宁陵现在还在宫里没出来呢,这人肯定不是宁陵。
带着质疑的眼神不断的扫向西墨,段恒玉让下人先送文彦回去。
段恒玉既没有跟文彦介绍西墨,也没有解释什么,文彦也识相的没有问。
“你这次可是立大功了,诺!”
段恒玉将香囊递给文彦,继续说道:“这是霍少将军早上捡到的,你真的应该感谢他,要不是他,我还真不一定能这么快找到你。”
文彦见状好生收起了香囊,宝贝似的装进怀里放好。
“嗯!我回头一定好好歇歇他,请他去全京都最好的酒楼。”
段恒玉撑着头问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文彦看了眼西墨,也没有隐瞒的意思,直接说道:“我昨晚按照你说的找了一个自认为安全的地方,哪里知道这么巧,那些人也看上了这个地方,所以就撞到一起了,这不是巧了。”
“所以你就被抓了?”
文彦点点头,“没错,另外一个人功夫很好,我打不过,所以就被他们抓住了,然后被关到了暗室,之后醒来就听到外面闹哄哄的,后来红姑娘就回来了,开始烧东西,我也没看清她烧的到底是什么,只是后来就被用来威胁你们了,之后的事情你们也都知道了。”
段恒玉看着文彦脖子上的伤,有些自责的说道:“早知道就不和你说这些了,还害得你白白受了伤。”
“我这可不是白白受伤,我可是立了功的,要不是我,霍少将军也不能这么快的破解这个谜团,这样算来,好像还是我的人情更大一点呢!”
段恒玉摇摇头,“你倒是脸皮厚。”
“那是,要不是我,这个案子估计要拖很长时间,这下好了,霍庭今天一上任,就解决了别人一个月都破解不了的案件,陛下可不得重用他,到时候……”
段恒玉突然严厉的说道:“文彦,慎言!”
文彦赶紧打住,掀起马车的帘子向外看了看,还好路上也没什么人。
把文彦送回了文府,段恒玉便让车夫回府,丝毫不给西墨其他的心思。
西墨笑着问道:“既然这么防着我,干嘛之前还帮我?”
段恒玉看了西墨一眼,“那你之前为什么帮我们?”
沉默了片刻,西墨浅笑着说道:“我可不算帮你,我这是帮双双!”
好久没有这么气闷的感觉了,段恒玉都快忘记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了。
“双双!谁让你叫的这么亲热?”
西墨没有错过段恒玉脸上的神色,故意伸长了腿,将双手枕在脑袋的后面,好整以暇的看着段恒玉说道:“话说,我和双双认识的比你要早的多,哦!对了,之前她来墨城的时候,我还带她去抓鱼,我们……”
西墨巴拉巴拉的说了很多,只是段恒玉的脸色却越来越黑,到最后西墨心里畅快了。
段府到了,段恒玉看也不看西墨一眼,直接下了马车就回去了。
下人看向西墨的眼神多少有点惊奇,至今还没见过有人可以把世子气成这样的。
西墨在众人的目光中耸耸肩,吩咐下人将马车里的东西送到段恒玉那里去,便也回了房间。
事情已经办好,西墨也没有久留的必要,在烛光下写好了一封信,压在桌上,撕下脸上的假皮,露出本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