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恒玉看着文彦和明燕离开的背影,揽过于双双的肩膀,漫不经心的说道:“走了!”
“你就一点也不关心他们两个吗?”
段恒玉低头看向身边的人,挑了挑眉毛,“你看我有空关心?”
“……”
于双双撅着嘴,真是的,显得自己很八卦一样。
段恒玉摸了摸于双双的头,“双双,记住了,不能告诉任何人你能治疗这件事。”
“嗯!”
知道段恒玉担心自己,于双双果断的答应了下来。
长风的名单很快统计出来了,段恒玉看着这些名单上的名字,还真都是熟悉的人。
段恒玉带着于双双到了那些人家里挨个的询问了情况,结果都是和刘县令的情况差不多,一时间人心惶惶。
因为刘夫人忧心刘县令的安危,施粥的事情便交给了于双双,于双双忙的根本没有空跟在段恒玉的身边,有时远远的看到段恒玉的身影,两人也只能相互点点头,便又各自忙各自的去了。
好在清水县的粮食见底的时候,宁陵回来了,看到大量的粮食进了府衙的粮仓,百姓的心也安定了下来,所有人都在欢呼,大家变得更有希望了。
灾后的重建工作一直在继续,房屋的搭建和修复,这也让明燕结识了更多的人。
虽然这样的日子很苦,但是每天都很充实,因为怨念的事情,很多有这个症状的人都被段恒玉派人转移到了这里,集中治疗。
衙门的房间自然是不够了,明燕和于双双两个姑娘共住一间。
晚上的时候,明燕和于双双躺在一张床上,两人聊着聊着便敞开了心扉。
“明姐姐,你和文公子现在和好了吗?”
明燕深吸的一口气,摇摇头说道:“没有什么和好,也没有什么生气了。”
于双双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喜欢文彦,但也只是喜欢,真正把我们捆在一起的是我们的婚约,你也知道,婚约就意味着我的后半辈子都要依靠他,可能我的潜意识里是不愿意相信他的,所以我才会一直盯着他,希望他有一天能成为我的依靠,但是后来你也看到了,事与愿违,我越是粘着他,他就越是烦我,之后发生的事情你也都知道了。”
明燕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后来我单方面解除两家的婚约,其实心里真的很难受,但是整个明府的颜面不能因为我一个人有损,父亲母亲对我疼爱有加,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感情而毁了整个家族,所以我才这么做,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难受,所以一路上我都故意不理文彦,其实在我的心里还是希望能够和他多说几句话的,当我发现自己的这个心思之后,我害怕了,所以我选择了远离他。”
“真正让我醒悟的是来到了这里,我发现原来人生可以有另外一种活法,原来我也可以只是依靠我自己,不需要将自己的后半辈子寄托在别人的身上,所以我不在乎他对我怎样了,我第一次觉得,原来离开了别人,我也能活的很好,我还会更快乐,所以我也要谢谢你,殷念,是你带我走了出来,我才能有崭新的开始。”
“我?”
“对啊!所以以后要是段恒玉这小子欺负你,你就来找我,我帮你教训他。”
“可是你不是很怕他吗?”
“那是之前,现在我谁都不怕,不过我觉得段恒玉不会,他对你真的很好,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嗯!他是很好!”
于双双说完自己都笑了,明燕对着于双双无奈的说道:“好啦,赶紧睡觉,不然明天又起不来,我明天还有好多事情呢!”
两个姑娘的屋子安静了下来,可是隔壁的屋子里的文彦却睡不着了,明燕和于双双的对话他都听见了,而且是一个字不落。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文彦自问一直以来确实不喜欢明燕,尤其是明燕特别喜欢管东管西,这曾经让文彦一度非常的反感,甚至到最后不惜自毁名声,就是为了和明燕解除婚约。
但是直到今天,他突然发现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错的,当明燕真的不把目光在放在他的身上之后,他的确很难受。
再又一次翻身之后,段恒玉终于忍不了了,对着文彦说道:“你要是真的这么在乎,就早点跟人把话说清楚,男子汉大丈夫,这么优柔寡断的。”
文彦起身对着段恒玉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段恒玉已经转身背对着他了。
不想再继续吵到段恒玉,文彦起身离开了屋内。
文彦找了架梯子,爬上了没人的屋顶,看着天上皎洁的月光,心里回想着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还真是……
第二天见面的时候,文彦顶着大大的熊猫眼,于双双和明燕简直要笑死了,而文彦则成为了大家一天的笑料。
只是文彦没有注意到,明燕的眼底还是闪过一抹心疼。
段恒玉处理怨念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于双双也跟着着急,只是段恒玉执意不让她插手。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施粥的事情已经不需要那么多人手了,好多人都更愿意领了粮食回去自己煮,这样也大大减轻了于双双这边的工作。
好几次于双双都乘着闲暇的时候去找段恒玉,但是都被段恒玉以各种理由拒绝了,而且一点也不让于双双接触这些事情。
这天于双双趁着休息的时候,又跑到旁边的院子去看段恒玉,只是这一次于双双怎么找也没找到,看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之前熟悉的大夫。
“姜大夫,世子出去了吗?”
因为于双双来的次数多,姜大夫早就认出了于双双,叹了口气说道:“世子出去了,最近出事了,这些病人变多了。”
于双双惊讶的看着姜大夫问道:“怎么会这样,但是我并没有听说这个会扩散啊!”
姜大夫将于双双拉到一边,小声的说道:“这是世子将事情控制的好,但凡出现和这个症状差不多的,便提早被带了回来,只是这个地方有限,而如今越来越多的人染上这样的怪病,院子里恐怕也塞不下了。”
没想到事情已经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于双双忍不住有些着急的样子,“那怎么办?”
“唉!我跟你个小姑娘说这些干什么,不过你放心,有世子在,一定会解决的。”
姜大夫说完便去忙碌了,还交代于双双千万不要去接触那些病人,免得被传染了。
于双双在段恒玉心中的分量,所有见过的人都能看的清楚,所以对着于双双都非常的客气。
晚上的时候,明燕看着于双双一个人坐在蜡烛旁边发呆,“怎么啦?”
于双双对着明燕摇摇头,“没什么。”
明燕也坐了下来,看着于双双说道:“殷妹妹,咱们也算是共患难了,有什么话不能跟我说吗?”
“不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想等段恒玉回来问他一些问题,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
明燕笑着安慰道:“原来是想世子了,看来我是白担心了,行吧!那你继续等,我明天还有好多事情,就先休息了!”
“嗯!”
于双双看着明燕上床休息之后,坐在那里静静地等着,想着想着便出了神。
略显凌乱的脚步声朝着这边靠近,于双双以为是段恒玉回来了,便准备起身到门口去,省的段恒玉一会回房间了,自己再去找他吵到其他人。
就在于双双准备打开门的时候,却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因为脚步声停在了她的屋门口。
于双双心里的警铃大响,整个人都紧张起来,好在因为明燕睡觉,自己已经将蜡烛熄灭了,所以外面的人根本看不到屋内的情况。
虽然于双双起身走到门口,但是怕吵到明燕,所以步子格外的轻,所以门外的人并没有察觉到屋里的情况。
一把锋利的刀尖从门缝里缓慢的探进了屋内,于双双赶紧回到了床边,用最快的速度摇晃着明燕,明燕正睡得迷迷糊糊,还没睁开眼睛便要说话,于双双一把捂住明燕的嘴,这下明燕彻底的清醒了,瞪大眼睛看着于双双,于双双对她比了一个安静的手势。
明燕也意识到了有什么情况不对,快速安静的起身,将被子拱出一个形状,像似有人睡在里面一样。
门的栓子正在一点一点的被打开,于双双和明燕快速的躲到了一个不易察觉的角落,明燕握着手上抽出的宝剑,手心全是汗。
门上的栓子被彻底的打开了,刀被那人迅速的收了回去,于双双和明燕都紧张的盯着门口。
门快速的开合了一下,闪进来一个蒙着脸的黑衣人,此人扫视了一下周围,这才朝着床边小心翼翼的走去。
于双双和明燕几乎都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然而明燕在这一刻似乎下定了决心,摁住于双双不让她动弹。
在黑衣人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床铺刺过去的那一刹那,明燕也动了。
黑衣人一刀下去便发现自己上当了,但是已经来不及了,脖子上架着明燕的剑。
明燕立刻大声呵道:“说,你是谁,谁派你来的,为什么要刺杀我们?”
于双双此刻已经将蜡烛点亮,缓缓靠近明燕,也盯着黑衣人。
此刻的明燕也顾不得其他的,对着外面便叫道:“来人啊!”
黑衣人显然已经过了一时的惊慌,面对脖子上的剑,一点也没有害怕,反而一个转身想要躲开。
明燕见状不妙,立刻挥着剑上前想要拦住黑衣人,此刻的黑衣人见状不能完成任务,便想要离开,也不和明燕正面交手,想要在其他人反应过来之前逃走。
明燕的身手很快,短短几招,黑衣人的手臂和大腿上便受了伤。
于双双躲在明燕的身后,生怕黑衣人对着她出手,但时候反而连累了明燕。
就当黑衣人破门而出的时候,被外面赶过来的宁陵和文彦当面拦住。
黑衣人见状知道自己跑不掉,从袖管处滑落一粒黑色的药丸到手心。
宁陵心道“糟了”,上前直接一招便将那人的手臂砍了下来,和文彦一起将人捆了个结结实实。
好在这个院子就有大夫,简单的帮黑衣人包扎了一下,止住了血,确保性命无碍。
黑衣人脸上蒙着的布被当场扯了下来,可惜的是没有人认识此人。
黑衣人被宁陵带走审问,文彦离开之前深深的看了一眼明燕,确定没有人受伤之后才离开。
于双双放下蜡烛,靠近明燕,虽然黑衣人已经被带走,但是两人还是心有余悸。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大家都很害怕,便安排了人守夜,其他人则是去睡觉了。
只是于双双和明燕受了这样的惊吓,很难再入睡了。
“明姐姐,我有点害怕!”
于双双的声音里还带着颤抖,直到此刻才发现即使是死过一次,但是该害怕的还是会害怕。
“别怕!”
虽然明燕这样说着,但是端起水杯的手却控制不住的颤抖,明燕只能用两只手端着,才勉强控制自己的手不去抖。
“明姐姐,其实我应该是不怕的,但是我当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
明燕放下茶杯,一把握住于双双的手,“没事,好在都已经过去了!”
于双双点点头,两人都不敢在回到床上去,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天,直到明燕渐渐沉入了梦乡。
于双双刚刚阖上眼睛,就听到外面匆忙的脚步声,这一次几乎不用想,于双双就知道是段恒玉回来了。
小心的离开屋内,于双双就看到站在门口的段恒玉,风尘仆仆,看样子是跑过来的。
“段……”
于双双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段恒玉抱进了怀里,段恒玉抱的很紧,紧到于双双觉得差点喘不上气。
文彦去审问黑衣人了,不在屋内,段恒玉将于双双带回自己的屋内。
“段恒玉,我……”
段恒玉看着忐忑不安的于双双,有些心疼,“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