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巍峨,云雾缭绕,夜幕降临,月光打在一个古老的围城之内,围城之内的一个庭院中一盏纸灯悬挂在高悬的枝头,微风拂过,纸灯摇曳间投下了斑驳的光彩,打在了正在榻上熟睡女子的脸上,榻上的女子肌肤白皙若冷瓷,呼吸极轻,纸灯的光彩衬得她本是青嫩的脸庞更加楚楚动人,对面一个身影坐在石桌前,正等女子苏醒。
午夜的高山,寒风出来好似一个醉汉,胡乱的吹着,打着外面的帘子一阵阵“咔咔'’作响,刺骨的寒风吹着,不时的向榻上的女子袭去,榻上的女子蹙了蹙眉, 女子眼睛略略动了一下,接着头也微微动了一下。
女子渐渐的清醒过来,徐徐的睁开双眼,女子眼睛睁开的一瞬间色如春晓,眉梢间温柔若水,连眸光都似艳阳下雪原初融里,那最惑人的眼清冽柔风,让人只愿沉醉其间。
上官浅抬起头,看向对面男子的面貌,不由的一惊,随即困惑的看着面前的这人,片刻,她才苦笑着闭上眼睛:“这死前的幻觉,也太过真实。”
穿着黑衣的寒鸦柒面色冷淡,目光如剑,他慢悠悠地回道:“醒了,你昨夜训练不小心过度,导致你昏睡。”
上官浅好似没有听见寒鸦柒的话一样,凝住了眼神,忽地喃喃自语道:“我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在无锋?”
寒鸦柒猛地睁大了双眼,突然定住看了眼上官浅道:“你怎么了?”
上官浅轻轻的摇晃了下脑袋,她试图驱散脑袋的昏沉,她眯起眼睛努力的集中注意力,试图想起些什么,她记得她给寒鸦柒递出了消息,无锋派来了人,她跟寒鸦柒一起杀死了宫尚角,她以为自己完成了任务会开心,会雀跃,以为他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他高高在上自以为是的宫尚角都不是她的对手,她跟他的拉扯试探之间是欢愉的,棋逢对手的感觉真好,除了云为衫他是第一个,宫尚角死前问她,对他到底有多真亦或者多少假,假假真真已经不重要了,她以为这局是她赢了,结果相反是她输了。
上官浅回忆起宫尚角的脸,滚烫的泪水夺眶而出,风轻轻扬起了她的长发,整个人破碎而又凄凉。
他死了,她以为自己赢了,后知后觉她输的彻底。
她以为她控制掌握住了他,她忘了她是宫二先生,她才知道他是清醒的沉沦,他是自己走下来的,他什么都知道,甘愿入这局。
她是把温柔的刀,刀刀甜蜜而又血腥,她以为可以将他捏碎,只不过碎的是她自己。
他死了,她慌了,她心里空落落的,最后她知道是他掌握住了她。
寒鸦柒抱臂而立,他面容冷峻,五官立体,睨视着上官浅道:“我告诉一下你这次的任务,宫尚角。”
上官浅被寒鸦柒的话拉回了现实,渐渐的恢复了清醒,对上寒鸦柒冰冷的眸子问道:“宫尚角?”
眼见寒鸦柒拿出一个被封印的卷轴跟她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难道自己只是做了一场梦?可是为何梦境跟现在所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上官浅不由的眸子凝住静静的想着。
寒鸦柒一手撑着石桌一手端着茶,侧过头看着上官浅,语调懒散透露出玩味笑道:“旧尘山谷宫家自成一派,在江湖地位备受尊从,视我们无锋为死敌。
上官浅墓地,她怔了一下,短促不痉挛地呼了一口气,果然跟梦里的场景对话一模一样,这是怎么回事,她还有机会见到宫尚角吗?
寒鸦柒他接着讲述任务:“宫门几百年来一直传承至今,几百年来一直在江湖中屹立不倒,集齐了江湖中大部分失传已久的功法和秘术,宫门高手武功高强者层出不穷,江湖对于宫门这个名头,也不能不有所悸动。宫门四宫,,商,角,徽,羽。四宫各司其职,同气连枝,团结一致,外人难以攻破,无锋知道了宫门选婚,这就是我们这次的机会。寒鸦柒露出了得意的一笑。
上官浅微微低垂着头,她细密纤长的羽睫轻颤,眼根处微湿,同样的事情,她该怎么选择。
寒鸦柒道:““你一定要竭尽全力,成为宫尚角的新娘,你上官浅是为他而生的,你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细作。
宫尚角,他在宫门呼声最好,江湖威望最高,成为了她的新娘就越是会传递出最真实有效的情报。同时宫尚角跟他弟弟宫远徽关系最为亲近。最好能弄清楚宫远徽的毒药配置方法还有解药配法各种宫门暗器种类.....无锋需要知道宫门的全部,也想拥有的宫门的全部,所以你一定要成为他的新娘。
“你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细作,你从四年前就应该知道你的目标就是宫尚角,如今你就要被送到他身边了。”没有人能拒绝一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骗局。”
无锋为了这最后一局,等得太久了,太久了,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新娘。
祝你好运,魅。寒鸦柒说完这句话消失在了黑夜中。
上官浅知道,那是云为衫,聪明的令人发指。
数日后宫门选婚大喜之日送新娘的船队,从水上渐渐清晰,十几艘一模一样的船,浩浩荡荡,一眼都看不到头,蔚为奇观。此刻,上官浅坐在花船上穿着一袭流光溢彩的嫁衣品红色双孔雀绣云缨珞霞帧,裙尾长摆拖曳及地三尺许,金丝缝边,拦腰束以流云纱苏绣凤凰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红唇皓皓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动人的妖媚;,花船靠岸边停了下来,一位侍女的手伸出来,上官浅扶着下了船。
这和上官浅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上官浅回忆起梦里这熟悉的一切,她的脸孔由于心脏不停的跳动,而变得微红。
"宫尚角!”
真好我又可以看见你了。
上官浅眼角下弯,眼珠黑亮,眼里含着璀璨的光,很坦诚。
夜幕渐渐降落了下来,东边几颗星星乍现,随着点点星光渐渐增多,宫门内悄悄的融入了一片温馨的夜色之中,新娘被安排在了女客院。穿着一身素雅白衣长裙的上官浅,犹如夜间的仙子,端坐在窗边,凝望着窗外的明月,静静的思索着。
“宫尚角,这次我不杀你可好,但是我也不要爱上你了,这次我护你平安,算是我们两清了。”
入夜,月色渐渐沉了下去,上官浅想着那位也应该动手了,便不知不觉的的睡了过去。她记得昨夜姜离离来找她,随后云为衫也来了,交谈之后,便是互相道出了那句:“天地玄黄,魑魅魍魉。”
“你也是魑”
“我是魅,你是不是魑就不一定了。”
上官浅浅笑到,她这一生什么都是无锋的,生为无锋的细作,没有自由,可是这次她做不到杀了宫尚角,也做不到背叛无锋,从小的时候就开始日复日的训练,身是无锋的人死是无锋的鬼罢了,这一生只要不欠他的就好。
清晨,入眼便是雪花簌簌而下,在眼前飘飘然然,女客院楼阁玲珑,雪花簌簌而落飘落在错落有致的房屋瓦舍之上,融化的雪水顺着层层叠叠的灰瓦流下透在屋檐下结出一条条冰挂。侍女们把红灯笼换下换成了白灯笼。上官浅看着。
“宫门”你要变天了。
新来的消息传来,“仇者入侵,执刃和少主两人陨难,按宫门家规,长老院一致决议继承人羽宫次子,宫子羽即刻即执刃位。”上官浅显然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有些事情是注定了的,生也好,死也罢。
是时候了....
踏着黑夜即将到来的前的朦朦胧胧,上官浅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提着裙摆,穿过游廊,走进了医馆的走廊上,医馆前的池塘内鱼儿欢快的甩着尾巴,给寂静的傍晚多添了一份色彩。
上官浅盈盈漫步,走在医馆的走廊上,嘴里轻声探问道:“有人吗,周大夫在吗?”
“站住!你是谁?”
一个少年直白又带着挑衅的声音,上官浅转过身,望着宫远徵,宫远徵深戾的眼眸微微眯起,沉着眸子打量着上官浅问道:“新娘?你来这里做什么?”
上官浅嗓音绵软道:“替我诊脉的周大夫说我气带辛香,体质偏寒,湿气郁结。因为这原因我只得了一个白玉令牌.所以我.......”
你就那么想被选中?”
“是!我喜欢的是宫二先生。当然最有资格做执刃的是宫二先生” 上官浅笑吟吟的目光坚定的望着宫远徵说道。
上官浅笑容如星光,在夜色的照应下身姿曼妙,墨黑长发如瀑布般顺滑倾泄而下直垂落于腰间,似绸缎般的轻柔,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艳欲滴。眉间如聚霜雪,冰雪出尘清雅不可方物。之姿,宛如仙女出落得不食人间烟火,十足是个绝色的美人胚子。宫远徵看着都微微一动。
“你很了解我吗?
你很了解我吗?这句熟悉的话再次在上官浅耳旁响起,她嘴角微抽,微笑的不自然,眉毛轻轻的挑起,藏在袖口下的手微微的轻颤,嘴角微微颤动,虽然她做好了准备再次面对他,可是再次听到他熟悉的声音,那些梦里的画面再次响起,她的心现在微微的有点疼,她想起了梦里他满身是血,死前问她,对他有多少真亦或者有多少假。
上官浅转身,望向那个熟悉的面庞,他跟梦里面一样,眉眼如画,气质清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宫尚角低垂着眼眸斜睨着她,唇线平直,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感。
上官浅喉间一哽,一瞬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抬头时,她眼里已经酝酿出了两团泪水,她鼻子一酸,强忍着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软声道:“公子我.......”
上官浅忽地眼前一黑,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宫尚角快步移动上前,一个转身,麻利的接住上官浅,将她抱在怀里,宫尚角,能明显的感觉到她身体热乎乎的,温度颇高,便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估计发了高热。怀里的她脸紧贴着自己的胸膛处,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唇,貌美的脸上显示出几分苍白,整个人虚弱的不行。
“果然!”鱼儿上钩了。
昨夜她拿冷水洗的澡,今日下雪了寒风一吹,大夫本就说她体质偏寒,这样一来也就名正言顺了,上官浅内心的独白没有人知道。
宫尚角一把她抱起,抱着上官浅往角宫赶去,宣了大夫。
少女在床上昏迷不醒, 墨发蜿蜒,白衣覆盖身,脸庞泛着点点湿意,那绝美空灵的容颜,却是一片毫无血色的惨白柔弱的让人怜惜,宫尚角注意到女子别再腰间的玉佩,俊美的容颜一瞬间的愣住了,很快就消失不见恢复如常。
上官浅睁开眼睛,渐渐的清醒了过来,看着屋中陈设,还是熟悉的布置,熟悉的熏香,上官浅起身,假意迷茫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清澈的眼眸透着一丝迷茫和困惑。
“上官姑娘醒了,大夫说你受了风寒,发高热所以才导致昏迷。” 宫尚角看着上官浅淡淡道来。
“多谢角公子。”上官浅柔弱而又无力的声音。
只是我想问问上官姑娘这玉佩是哪里来的?”
上官浅看向他,发现他的目光早就已经移向她,他的眉眼深邃而又冰冷。屋里的烛光暖暖的打在他的眼角处,却是没有染出半点温暖,宫尚角眼神直白的审视着她,让她禁不住的呼吸有些紧张。
上官浅轻轻扶额,露出白皙的脖颈,微微颔首,嘴角含羞带着微笑,眼里的泪光离离,让人忍不住的多看几眼,她柔声道:“几年前,我在桥下被一群流氓欺负,角公子路过便帮我赶跑了她们,救了我一命,我心里不胜感激,挂念着你的救命之意,当时你的玉佩落下,我一直收好到如今,你是天上的云,我是地下的泥,我知道这辈子可能无法与你再见,没想到宫家选婚,还好有缘再见角公子一面,把玉佩还给角公子,好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情。”
“上官姑娘不必言谢,本来我就是路过此地,看到恶人自当出手相助。”宫尚角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些磁性道。
“天色不早了,送上官姑娘早些回女客院吧。”
旁边的下属道了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