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知道你的心意,莫要哭了,在孩子面前像个什么话。”
父母爱子之心,太后感同身受,难免对卫琼华又生了几分疼惜之情。
“妾身控制不住,倒是让您看笑话了。”
闵郡王妃起身擦了眼泪,坐回原处,吩咐女儿道:“琼华,去做两道你最拿手的糕点来,让太后娘娘也尝尝你的手艺。”
太后这下真的惊了,喜道:“琼华这孩子如今都能下厨呢?”
闵郡王妃不由面露骄傲,“太后娘娘,不是妾身自夸自擂,琼华这孩子的手艺相当不错呢。在衡阳便一直挂念着,日后回了京,一定要亲手做些吃食孝敬您老人家呢。”
“好,好,哀家都有些迫不及待了。”太后眉开眼笑道。
琼华这孩子从前的双手可是拿鞭子的,如今却洗手做起了羹汤,实在难得。
“那琼华便先行告退。”
卫琼华福了一礼,跟在一个老嬷嬷身后去了偏殿的小厨房。
她心知母妃把自己支开,是有私话想与太后说,至于说的什么,她亦心知肚明。
见女儿走了,闵郡王妃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干净,变成了愁苦之色。
“太后,妾身今日进宫除了给您请安外,其实还有事相求。”
说罢,她就跪了下去,殷切的目光中又浮上泪光。
“琼华今年双十年纪了,可她的亲事依然没有着落,妾身斗胆,恳请太后赐桩良缘。”
“好好的怎么又跪下了,快起来坐着说话。”
太后伸出双手,将人搀扶了起来。
“不知不觉琼华都这么大了。”太后恍惚道,“你说得对,该操心她的婚事了。”
“你与郡王之前都不曾为琼华相看过人家吗?怎地拖到如今?”太后蹙眉问道。
闵郡王妃露出难堪之色,“前后看过不少人家,可都被婉拒了。琼华的名声……”
未尽之意,太后心中了然。
确实以琼华往日的名声,谁人敢娶?便是入赘,也寻不到什么好人家。
太后捻了捻手中的佛珠,沉声道:“你们一家三口刚回京,此事不急于一时。哀家的意思是,不如先在郡王府中办一个洗尘宴,让众人亲眼瞧见琼华的变化,之后再多带她参加京中的宴席,将琼华变好的风声传出去。时机到了,再提婚事便能事半功倍。”
闵郡王妃眼前一亮,喜道,“还是太后娘娘您思虑周到,妾身之前想窄了。”
“你那是关心则乱。”太后轻笑。
“那府上的洗尘宴,不知太后娘娘可否赏脸一去?”
闵郡王妃思忖半晌,几乎是咬牙说出这话的。
她这会儿心里也是砰砰直跳,甚至连抬头看太后的勇气都没有。
为了女儿的婚事,她当真是把脸面都豁不去不要了。
“哎……”太后轻叹一声,“琼华的婚事耽误至今,总归是与皇帝下的旨令有关,她叫了哀家一声皇伯祖母,哀家也不能袖手旁观。”
闵郡王妃目露狂喜,小心翼翼道:“那妾身回去之后,便与郡王商量洗尘宴之事了?”
太后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妾身替琼华谢过太后疼护之意。”
闵郡王妃起身真心实意给太后磕了一个响头。
有太后娘娘出面,谁人敢不接宴贴?
只要借着这个洗尘宴,将女儿的污名洗去,一切就都好办了。
直至傍晚,闵郡王妃带着女儿喜气洋洋地回了郡王府。
这一场“洗尘宴”势在必行!
瑜亲王府很快陷入忙碌之中,闵郡王妃在草拟宴请名单时,卫琼华一直陪伴身侧,给予建议。
她的目光在其中一张烫金红贴上的“文信侯府”四个字上略作停留,而后漫不经心道:“母妃,没想到多年未见,我这个皇姑父的官倒是越做越大,如今都已是内阁大臣了。”
闵郡王妃刚开始没听明女儿说的是哪位皇姑父,一听到“内阁大臣”便知说的是谁了。
“谁说不是呢,秦侯爷眼下如日中天,可谓陛下身边的第一红人。”
看了看女儿,闵郡王妃目露婉惜,“你那表哥秦赫亦不可小觑,年纪轻轻便已是五品官身,天子近臣。这满京城的青年才俊没一个能比得上他。可惜他已经成婚了,否则配我的琼华当真绰绰有余。”
卫琼华低头笑笑,不置一言,眼中闪过一抹奇异的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