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秦赫下朝来沈家将沈鸢接了回去,只不过她不放心娘家,三天两头地就跑过来探望父亲的伤情,开导疏解母亲的情绪。
沈微在沈家养了好几日,后也被大皇子派来的人接走了。
她一走,沈家人顿时觉得风清月明,心头的郁气也跟着散了许多。
沈大老爷在得知病情的前几天颇有些自暴自弃,每日躺在床上不是发呆就是发疯,整个人正处于崩溃的边缘。
后来秦赫与沈老太爷,和他闭门长谈了半日之后,沈大老爷终于恢复了些心气,拖着伤体写了一份长长的请辞折子,让老父亲上朝之时,代为转达天听。
乾元帝感念沈大老爷的忠君为国,准许了他的辞官之请,又赐下一份恩典,封了沈大老爷一个正八品的宣奉郎文散官,待他伤情痊愈之后,到集贤阁做个执笔人。
文散官无权无职,只是担个虚名,而集贤阁的执笔人,则类似在国家图书馆做些整理文书、补录修撰的工作。
清清闲闲,平平静静,是一份很适合养老的工作。
这已是乾元帝念在沈鸢对朝廷、社稷有功的份上,特意赏给其生父的恩典,沈家人自是感激涕零,喜出望外。
圣令一出,沈大老爷也重新振作了起来,沈家的一切都在好转。
至于沈大老爷空出来的监察御史一职,最终经过几番势力的角逐,花落去岁新晋的二甲第一名传胪头上。
这位焦大人原本在礼部任职,虽都是正七品的官身,可论起实权来,自然是监察御史一职更胜一筹。
秦赫回府将消息告之了沈鸢,“新任的监察御史焦大人,其妻乃是长兴伯府张家二房的嫡姑娘,他与宋家大少爷算是连襟兄弟。”
听罢,沈鸢的眉毛几乎快拧成麻花了,“我爹的伤,这里头有宋家的事?”
“没有证据,只是猜测罢了。”
秦赫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八皇子周岁生辰宴那日,沈良媛曾经去过瑶光殿。宫中传出的消息,说她当时恰巧在瑶光殿附近动了胎气,便去里头落脚歇了会儿,期间并未与宁嫔见过面。可我总觉得这个消息太过刻意,颇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意。”
沈鸢恍然大悟,“所以你那日在沈家,确实见到沈微在幸灾乐祸了,对不对?”
“当时瞧她神情是有些不对,总之不像是为父担忧的模样。”
秦赫面不改色地上着眼药,主打的就是把锅严严实实地扣到沈微的头上。
沈鸢听的拳头都硬了,“若是真的,那沈微简直丧心病狂,连亲生父亲都不放过。”
“之前我曾与你说过,此女心思歹毒,不可久留。如今她勾结宁嫔与宋家,连岳丈大人亦敢加害,日后保不齐会向沈家其他人下毒手,夫人还是早做筹谋地好。”
“亏我之前还可怜她坏了身子无法再孕,这般蛇蝎心肠,就该让她恶人自有恶人磨。”
沈鸢气得口不择言,“清理门户,必须要清理门户,这样的害群之马若再留着,沈家以后只会永无宁日。”
“杀鸡焉用牛刀。”
秦赫轻描淡写地说道:“沈良媛不是与那大皇子妃有夺子害命之仇吗?倒不如挑拨这二人互相内斗,有了大皇子妃的牵制,想必沈良媛也无暇东顾其他。”
“哦?这么说你已经有了计划?”
沈鸢突然反应过来,“你如此笃定沈微有问题,这段时间没少让人查她吧?”
秦赫笑笑没否认,“事实证明,她的确居心叵测,不得不防。”
沈鸢凑过脸来,笑嘻嘻道:“那你与我说说你的计划呗。”
“你再近些”,秦赫浅笑,趁势在沈鸢唇上啄了一口,这才将人抱进怀里,低声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