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妍,你还是不肯招吗?”
牢中的女人俨然是三老爷秦阙的妾室林氏,即便身上已受过严刑拷打,依然难掩其娇艳秀丽的面容。
“公主,世子爷,罪妾自知死罪,恳求一死,但请你们念在五少爷是秦家骨肉的情份上,善待于他。”
林氏嘴唇干裂,哑着声道。
“你不曾善待本宫的女儿,还妄图让本宫善待你的儿子,林氏你觉得本宫很面善吗?”
和泰公主淡淡讥讽道。
“公主,罪妾求您了,五少爷还只是个三岁的孩子,他什么也不懂,他是无辜的,求您饶过他吧……”
林氏跪地磕头,声声凄厉。
自从被关押进地牢,得知五少爷也被秦赫从院中带走之后,林氏的心理防线便崩塌了。
她的嘴再硬,也硬不过对孩子的担忧。
“本宫的真儿也才十五岁,正是大好年华,却因你的吃里扒外,如今她名声尽毁。难道真儿就不无辜了?我们大房何曾苛待过你们母子?何曾对不住你们母子?既做得了坏事,便不要奢求他人的原谅。你儿子会有什么后果,皆因你这个母亲种下的因,所以是你害了他,而不是本宫容不得他。”
和泰公主平静地看着对方,林氏心若死灰,无言可辩。
“公主和世子爷究竟如何才肯放过罪妾的孩儿?”
最终林氏还是松口了,儿子就是她的软肋。
“这要取决于你能交待多少了。”秦赫冷声道。
林氏自知死路一条,为了能让儿子有个善果,不得不一一交待。
秦赫母子二人在地牢审问了一刻多钟才离去,走前让人给林氏上了药,带走了她签字画押的一叠证词。
之后八尺等人在林氏交待的一处偏僻小院的杏树下,挖出了一个铁箱子,里头装着这么多年林氏与外界通风报信的所有证据,其中就有她与李序暗中往来的信件。
原本这些东西早就该销毁的,只不过林氏当初为了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就把这些把柄全部留下,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用它们换命。
收集齐全所有证据,秦赫便亲自带人将林氏及其供词一并扭送至大理寺,交由大理寺卿核审。
即便这些不能使秦家完全脱离漩涡,但在舆论上至少不会再一边倒,对秦敏真的名声也有一定的挽回作用。
不过半天功夫,李序之死便传遍京都,这当中若没人推波助澜,是不可能的。既然别人可以造势,秦家自然也可以。
待秦赫处理完手头的事件,回府时已至晚膳时分。
沈鸢命人给他摆了碗筷,这顿饭两人都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林姨娘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饭后沈鸢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三房的这个妾室在府中十分低调,几乎像个透明人,谁也不曾料到她竟会是隐藏最深的那个内贼。
“据林氏交待,她原本就是被人暗中培养的间客,像她这样的女子同批就有十来个。有些是自小被拐的,有些来自穷苦人家,或逃难路上被卖的,精心训练之后,就被人带往各府各州。有的去了烟花之地,有的被卖入高门府第当奴作婢,而像林氏这般貌美又识字的女子则多被送入权贵官家的后宅之中,数不胜数。”
“嘶……”沈鸢听罢倒吸一口凉气,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背后之人想干吗?想造反吗?”
最后那两个字她是用唇语无声说的,不敢触碰禁忌。
“此事干系过大,一会儿我得进宫一趟面圣禀明。”
秦赫越发觉得自己上辈子活得稀里糊涂,被一个女人蒙在鼓里耍得团团转,竟连这般要命的隐密也未察觉。
如果沈鸢知道他的想法,肯定会告诉他一个词叫做“蝴蝶效应”。
前世没发生过秦敏真被算计一事,林氏的身份从未暴露,自然就不会有后续之事。
沈鸢点头:“那是当然,这事咱们一个小小侯府可扛不起。”
我的妈呀,这也太吓人了!查内贼查出个惊天大秘密,搁谁受得住啊。
秦赫仿佛知道她的心声一般,第一时间握住她微凉的手,将掌心的热度传递过来。
沈鸢诧异地看他一眼,狗世子也太会察言观色了吧,简直心细如发呀。
秦赫忍住笑意,眼底星光点点。
夫妻俩又低声交谈了几句,见天色渐黑,秦赫便动身前往皇宫,沈鸢则带着人又去栖云院看望秦敏真。
小姑子最近有些点背儿,啥事都叫她给遇上了,真是个可怜的娃儿,自己有空还是多开导开导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