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崇祯平静下来之后,王承恩才说道:“皇爷,现京师事多,咱家这就去警告今日殿内外的人,不准将今日之事说出去。”
崇祯却摇头道:“不,今日之事不但要传出去,大伴你也要让东厂添油加醋一番。
最好是传出朕已经丧心病狂了。”
王承恩一愣,随后便明白了什么一样,点头称是。
没多久,一个惊悚的消息从宫里传了出去,监军高起潜被皇帝召回京,之后只是恶了皇帝几句,便被皇帝打入诏狱抄家。
这个消息一经流出,整个京师顿时沸腾了起来,看来不论内官外庭,皇帝是已经不管不顾了。
这主要是是超出所有人的预料。
成国公府。
这些天朱纯臣总是会一个人在书房待上许久,今天也不例外,在书房许久后才出来。
然后直接找来管家,让他去找英国公,说自己在家设宴相请。
张世泽收到帖子后心中一跳,莫非这朱纯臣真的有那种心思?
张世泽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朱纯臣来找他定然是为了套自己的话,想要了解陛下编练的新军。
张世泽紧皱着眉头,这件事事关生死,如果到时不小心被朱纯臣看出些什么,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朱纯臣也不想一下,将近三百年的大明,能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陛下既然能将事情告诉他,自然是不怕他反水。
说不定这府邸上的某个人就是厂卫呢,自己怎么可能拿英国公两百来年的基业和名誉去赌。
算了,死道友不死贫道。
傍晚,张世泽准时前往成国公府赴宴。
到了成国公府门前,朱纯臣亲自出来迎接,二人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进入屋内,酒菜什么的都已经上好了,还有美婢在一旁。
进入屋后朱纯臣召来美艳歌姬,并亲自给张世泽倒上酒水,张世泽受若惊道:“世伯如此,岂不折煞小侄。”
朱纯臣笑道:“哎,世侄不必拘礼,你我两脉世代交好,你父与我也本是世交好友,何必在乎些繁文缛节。
来来来,今日你我叔侄二人必定不醉不归。”
张世泽表面上欣喜点头,内心中实则早已骂开了。
二人不断推杯换盏,突然朱纯臣开口:“世侄啊,陛下让你协助编练新军进展如何了呀?”
张世泽正色道:“多亏陛下重视,如今新军训练有度,粮饷也充足,太子虽已离去但也留下练军之法。
以太子之大才陛下之重视,这新军成军之后定然会是一支强兵。”
“哦?”朱纯臣听后笑道:“那这真乃我大明之幸啊,相信成军之后,剿灭流贼收复辽东都指日可待呀。
来来来,为大明为陛下一杯。”
随后又对一旁的美姬说道:“尔等今日好好伺候英国公,老爷我必有重赏。”
朱纯臣说完,一旁的莺莺燕燕全都围了上来,叽叽喳喳说着恭维的话,不停的劝酒。
而张世泽也正值年轻气盛,四周又美人环绕,那是来者不拒,不知不觉间已经二三十杯下了肚。
朱纯臣则在一旁心中冷笑,待张世泽眼神迷离,时不时的对着周身子出手,惹得侍们阵阵娇呼。
朱纯臣知道,这张世泽怕是已经醉了,便挥手让侍们离开房间。
张世泽满脸,嚷嚷道:“人呢?怎么走了!继续呀,我还能喝……”
朱纯臣心中不屑,面上安慰道:“世侄,你已经醉了,不能再喝了。”
张世泽嘟囔:“胡说。”
朱纯臣见时机成熟,便问:“世侄,陛下前些日子召你等议事到底发生了何事。
怎会惹得陛下发如此大怒,牵连那么多百官贵勋。”
张世泽不满道:“还能说什么,还不就是剿贼的那些事儿,以及这如今练兵的财源。
说我等都是酒囊饭袋,早就没有了当年祖上的本事,只是一群只知道捞钱的废物。
还说世叔你掌管的京营也是一群没用的东西…………”
张世泽对着朱纯臣就是好一顿吐苦水,各种的埋怨。
朱纯臣听完后不动声色:“世侄此话在这里说说就算了,切末到外面乱说,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到陛下的耳朵,那可不是小事。”
张世泽摆手:“哎,无妨,这不是因为在世叔这里嘛,小侄这才畅所欲言嘛。”
朱纯臣继续说道:“世侄也莫要如此说,勇卫营的战力天下人都看在眼里,而如今陛下将其扩建。
对这新军也十分重视,定然是要委以重任呀。”
张世泽切了一声:“什么呀,那新军就是个笑话,别人不知,我还不知吗!
这么跟您说吧世叔,我不知道之前的勇卫营是如何编练的,可现在这只新军是按太子留下的练兵之法来练的。
世叔,这说是太子,其实也就是个没出过皇城的娃娃,他能懂什么?
你知道他那个兵是怎么练的吗?他是既不练搏杀也不练战争,练什么走路口号。
世叔你说说,谁还不会走路啊?他吃饭之前还会喊个口号,什么日月山河还在大明江山永存的,这有什么用?
每一顿还好吃好喝的管着,还有肉有菜的,每个月还是全额响银,您说说这不是浪费钱吗?
这一段时间下来,怕是前些日子抄家所得的钱财也所剩无几了,到时候该怎么办?
总不能还去抄家吧?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我这么跟您说吧世叔,陛下对咱们这些个贵勋早就不满了。
尤其是世叔你,陛下那意思就是说你掌管京营却不能外出平贼,反正就是各种的埋怨。”
张世泽不满囔囔着,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朱纯臣见张世泽这个样子,所说的话也就基本信了,想着看来自己视为大患的新军,也不过是个花花架子。
随后朱纯臣假意的叫了是张世泽践,见张世泽依旧醉的不省人事,点了点头。
然后让人将其扶上与张世泽一同前来的马车上,让家丁送其回府。
待马车走了一炷香左右的时间,正呼呼大睡的张世泽猛然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