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燕病故之后。
项超等人按照他留下的遗嘱,秘不发丧。
只是中军营帐外,挂满了许多咸鱼干。
甚至,项超还动用了许多人力,从别处搬运来了巨大冰块。
这些冰块,通常都是在财主家的地窖中保存着,倒是不难获得。
只是他这样的做法,倒是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不过,若是等项燕的尸体发臭,那么,定然会有不少人猜测得知,项燕已经去世。
他是三军之魂。
他倒下了,对楚军来说,是一个极其沉痛的打击。
所以,倒不如按照项超的方法,先欲盖弥彰几日,等彻底压不住了,再另想它法。
做好这些准备之后。
项超提剑找向李园,质问道:“我父帅的事情,想必你已经知晓了。
如今,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后者故作疑惑道:“话?什么话?本官需要说什么?”
项超拔剑相向,怒声道:“死到临头还敢嘴硬?本将军问你,我父帅的死,与朱丹溪是否有关联?”
李园正色道:“项将军,兹事体大,望你莫要胡乱猜测,否则本官可承受不起这个罪名。
本官且问你,朱丹溪所开药方,是否存在着问题?倘若真的存在问题,那么本官的项上头颅,你尽管拿去。
其次,当初本官只是给项将军一个建议而已,至于采不采取朱丹溪的药方,全凭你做主。
现如今,项元帅归西,你却将这件事情,赖在本官的头上?真当本官背后无人不成?”
“狡辩!”
项超大怒,提剑就要向李园砍去。
李园临危不乱道:“项将军,没有证据,就莫要诬陷本官!倘若你今日杀了本官,那么本官发誓,待到他日,你也必将不得好死!”
当初在咸阳的时候,他认怂,是因为看到蔡京是真的要杀自己。
而且,除了投降之外,似乎没有更好的解决方式了。
但现在的情况不同。
自己表面上,还是礼部官员,楚国使臣。
倘若这个时候,项超敢向自己动手,肆意诛杀朝廷命官。
那么,仇视项氏一族的那些官吏们,肯定会借机向其发难。
所以,他料定,项超只是在恐吓自己而已。
这个李园,不愧是嬴渊前世历史上,记载的,可以杀害黄歇,专楚政的一代权臣。
胆量与手腕,都是不缺的。
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楚国的朝堂上,混得风生水起。
项超无奈,只能继续将李园监视起来。
这让后者很是无奈。
毕竟,现如今的自己,哪也去不了,只能独自待在营帐中,没有任何一人的陪伴。
他想脱身,都找不到丝毫法子。
项燕的死,最大的影响,有三点。
其一,守在函谷关的这些士卒,士气都会下降。
其二,最具有统治力,对秦国最了解的元帅,没了。
其三,楚国朝廷那边派来的援军,该谁统领?
项超肯定不行。
毕竟,他的资历不够。
所以,就只能将项燕病逝的消息,秘密传往楚国太安城。
......
朱丹溪离开函谷关以后,辗转反侧,终于到了灵宝山。
只是,初至秦国兵营的时候,他们居然将朱丹溪视为战乱流民了。
随意给了他一点儿干粮,便想着将他打发走。
任朱丹溪如何言语,那些人就是不听不信,权当做他是在胡言乱语。
堂堂的宫中御医,能沦落到乞丐的模样?
秦国还没被灭呢!
好在,通过朱丹溪的坚持不懈,他终于如愿以偿的见到了吕布与于禁二人。
营帐中。
已经流亡数日的朱丹溪,看到那些好酒好菜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
直接伸手去抓,往嘴里送个不停。
见状,吕布和于禁各自相视一眼。
他们能感觉到,这几日,朱丹溪确实吃了不少苦头。
在他酒足饭饱以后,于禁才缓缓开口说道:
“朱先生,非常抱歉,当李园送来您离开函谷关的消息后,本将便四处差人寻找你的下落,可是最终无果。
附近一带多得是蛇虫鼠豹,本将还以为您已经遇险...”
独自一人,迂回绕过函谷关,走在深山老林里,还能活着,确实是一种运气。
毕竟,就连数万人的大军,都不敢轻易选择绕开函谷关,去走山路。
要不然的话,从古至今,这函谷关早就易手敌军多次了。
朱丹溪摇头笑道:“老朽年轻的时候,曾行走江湖,所以,这深山老林,可难不倒老朽。
只是离开函谷关的时候,太过匆忙,身上的干粮准备不足。
再加上年老体衰,不小心从山坡上跌了下去,所以如今看起来才像一个乞丐。”
他这可不是吹的。
若是再让他年轻个十几岁,便说这里,就连蜀地,都能畅行无阻。
什么瘴气、蛇虫等,见了他都得绕道走。
当年这老头儿游历蜀地的时候,还与几名蛊师斗法,基本都是全胜。
由此名噪一时。
“朱医师,你能活着,就是大幸。听李园送来的书信说,那项燕经过您的诊治,已经命不久矣了?”
于禁有些激动的问道。
倘若这件事情是真的,那么攻破函谷关,便就指日可待了。
闻声,朱丹溪皱了皱眉头,不悦道:
“于将军,您怎么说话的?什么叫做经过老朽的诊治?
一开始,老朽就是奔着想要他的性命去的,何时想过,要为他诊治?
你这话要是传了出去,老朽的招牌,可就砸在您的手里了。”
于禁大笑道:“是是是,老先生说的没错,是本将军言语不周,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那根据先生您的推测,认为那项燕,还能活几日?”
朱丹溪是陛下派过去的,所以,对他的话,于禁还是很信任的。
他紧紧皱了皱眉头,装模作样的掐指一算,抚须道:“如果不出所料的话,那项燕,此刻已经死了。”
“此话当真?”
闻声后,神武非凡的吕布,豁然起身。
将朱丹溪吓了一跳。
毕竟,吕布带给他的压迫感,实在是有些强烈。
他硬着头皮回答道:“断不会出错。”
于禁沉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最近这几日,听说楚营那边,弄了不少咸鱼干与冰块,对外说是项燕想吃晒好的咸鱼,又嫌天气太热。
假设此刻项燕已经死了,那么,楚军准备这些东西,是不是就是想,掩盖与拖延尸体的腐烂和发臭?”
吕布沉声道:“应该是如此!至于那项燕到底是生是死,打一场就知道了。”
听到这里,朱丹溪差点儿忘记一件大事,连忙道:“听说,楚军那边,要派出军队围剿咱们,只怕这灵宝山,是不能继续待下去了。”
闻言,于禁大笑道:“我们不曾找他们,他们反倒过来找我们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个出其不意,率军攻打一次函谷关,也好摸清此刻楚军虚实。”
只有将函谷关如今的内部情况搞清楚了。
待曹操他们赶来时,才能事半功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