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愣住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身边的几人神色各异,最后挤出一句话来:“师兄,我们不想死。”
眼前的男人就像突然泄了气的皮球,刚才的豪言壮语也不复存在。
“一群贪生怕死的东西!”
他恶狠狠的开口,语气也变的不善起来。
有人不满反驳道:“师兄,你既然这么不怕死,那你自己去死就好了,拉着我们做什么。”
他们想办法进灵山宗当弟子,就是为了日后修为有成,去某个宗门里当长老,或者回自己的家族里为自己的父母争脸面。
若是死在这里,进灵山宗的意义在哪里?
“你们!你们这群贪生怕死之辈,林师兄对我们不错,如今被这妖女给杀了,你们难道不想给他报仇吗!”
几人冷笑一声。
林治对他们不错?
这一路来,林治一直都是换着法的使唤他们,甚至有时候若是不满他意,出言羞辱都是常事。
“他对你倒是不错,可对我们呢?”有个年纪较小的弟子开口,他不过筑基期,是这里面修为最低的一位。
“就因为我修为低,他不是出言讽刺便是出言威胁,若不是我顺从,如今早就死在他的手里了。他死了才好。”
众人的眼神都带着一丝恨意
大概是没料到自己带出来的师弟们对林治这么大的怨言,男人的神色透着几分不敢置信。
“为何你们从来没和我说过?”
“和你说有用吗?”
“你就只知道拍那林治的马屁!除了阿谀奉承他,你还会干什么!”
几人看向男人的眼神越发的怨恨。
他们虽然都是灵山宗的内门弟子,但是进灵山宗没有多久,所以还不知道灵山宗的尿性。
如今跟着他们出来一趟,才知道这些高高在上的关门弟子是什么德行。
花卷冷下声来:“怎么样,你想怎么死?”
男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咬牙:“今日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要杀要剐,随你便!”
“好啊。”
花卷勾唇,看了眼白虎:“白虎,把他修为废了,丢去那万海之潮,和林治做个伴吧。”
白虎从外面走了进来。
几人目光微颤。
男人脸色大变:“这是雪山白虎!”
她竟有这么多的灵兽在身边!
这个女人,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多的机缘了。
“花卷,我以前见过你。”
男人在震惊之后回过神来,看着花卷,眼神里带着几分冷意:“那时候的你和现在的你,就简直是不同的两个人。 ”
“在灵山宗的时候,你自卑弱小,谁欺负你你都不反抗。我虽然不知道你离开灵山宗之后经历了什么,但你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大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花卷眯了眯眼,视线落在男人身上。
这个人,在原主的记忆里,完全不存在啊。
也是,灵山宗那么多人,不可能人人都记得。
“花卷,我曾经帮过你。”
王岩抬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沉色。
“哦?”花卷有些惊讶:“灵山宗之中,还有人会帮我?”
王岩咬牙:“我没必要骗你。”
“所以你想说什么?”
“放过我的几个师弟,他们是无辜的。”
花卷的视线带着几分淡色。
她刚开始就没想过要杀这些人啊。
是他们自己在这里自导自演,搞的煽情的不行。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刚才要杀你们吧?”
花卷轻笑了一声,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冷色。
王岩拧眉,神色里是看不清的情绪。
他年少时,确实和花卷认识。
说是帮忙,也算不上。
那时候的花卷,在灵山宗一点地位都没有,分明是关门弟子,拜入了掌门手下,可却整天穿的破破烂烂,整个人面黄肌瘦的。
那样子,活像是被人虐待了很多天。
他当时见她可怜,送了她很多吃的。
后来见着她,也总会给她一些吃的。
时间久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走的近了些,直到有一天,她找到他,求他救她。
她说说林治他们都是恶魔,一直在折磨着她。
当时的他只觉得这小姑娘荒唐,宗门底下的那几个弟子,风光霁月,是十足好的人,怎么会折磨她呢。
你看秦月大师姐,那几位师兄,就对她好的不行,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如今想来,若是那几位师兄真的对她很好,她又怎么会食不果腹,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
当时不懂这个道理,如今想来,也已经晚了。
“你年少时的确对我施以援手过,但那只不过是你微不足道的怜悯之心泛滥罢了。”
花卷冷笑了一声,那张精致的脸透着几分厌倦之色:“这么多年过去了,在灵山宗所受的苦难,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忘记。”
“至于你,我更加不会感恩。”
花卷眉眼一沉,看向白虎。
“把他们都扔去后山,自生自灭吧。”
她毕竟不是原主,这个说自己对原主有恩的男人,看着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若真是对原主有恩,原主在那种情况下,一定会把她当做救命稻草,但为什么,在原主的记忆里,这个人的样子都逐渐模糊了。
而且在原主的记忆里,这离山宗就没有人对她好过。
“花卷!”
王岩神色一变:“你就不怕承受灵山宗的怒火吗!”
花卷回头,露出一个冷漠的笑容:“怒火?我早就承受了灵山宗的怒火了啊。”
“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宗门,我花卷总有一天,要将你们这些宗门,统统给荡平。”
王岩还想说什么,人已经被白虎给拖走了。
其他几人也被狐狸和孔雀王给赶着跟在后面。
等人走了之后,花卷的视线才落在张叔和张严礼身上。
“张叔。”
张叔刚才一直站在旁边,目睹了全过程,现下心里震惊,看着花卷的眼神也复杂了几分。
“小卷,你刚才这是......”
“说来话长。”花卷坐了下来:“张叔,您坐吧,我慢慢讲给您听。”
张叔点了点头,坐了下来。
从她最开始进灵山宗,随后在灵山宗早遇到了种种不公平待遇,到之后进入离山宗,再到现在。
讲完后,天已经完全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