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卷双眸一亮,神色里透着几分笑意:“那太好了。”
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你想不想把这件案子的幕后黑手揪出来?还不快点去拿案卷?”
花卷见斐安半天都没有动静,催促道。
斐安这才缓过神来:“跟我来,我直接带你去案房看。”
.......
大理寺的悬案和旧案可谓是堆积如山,加上当今大理寺寺卿是圣上宠妃的亲侄子,本就是靠走后门才上位的,压根就不管这些。
完全就是个甩手掌柜。
什么事情都要斐安来做。
“花卷姑娘,你稍微等等,我给你拿。”
斐安从旁边搬了个凳子给花卷,绕过案板,走到了其中一个放在案卷的架子上,从里面拿出了好几本案卷。
花卷摊开其中一本案卷,上面写的,大多数是发现尸体的地点。
她看了几本后,基本上确定了,这些死者,均为关系不正当的男女。
没有一个是落单的。
“这凶手对感情不忠者,似乎十分痛恨。这半年来,没有一个是单独死的,死的都是关系不正当的男女。”斐安在一旁开口道。
花卷微蜷指腹,落在案卷上。
她沉声道:“实际上也不完全是这么回事。”
“若是凶手只是单纯的想要营造出一种他有目的性的杀人呢?”
斐安心下一惊:“你的意思是,凶手是故意营造出这种现象,误导我们?”
“不是没有可能。”花卷的视线微冷:“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的做法,杀人者,一定是深讳奇门邪术者。或者是魔族之人。”
斐安毕竟是个普通人,对这些柄不了解,也是这半年中,皇城来了太多的奇人异士,这才知道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对了,斐大人,国师来皇城多久了?”
花卷话题一转。
提起国师,斐安的神色微变。
他低声道:“国师十年前就已经在这里了,那时候他还不是国师。因为后来辅助新帝登基,才被册封的国师。”
花卷微微眯眼:“那他应该和当今圣上的关系很好喽?”
“花卷姑娘,不可妄议朝堂之事,以免招惹杀身之祸。”
斐安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
花卷微微垂眸:“死了这么多人,皇帝都不管,你管了,就不怕招来杀身之祸?”
少女眼神带着几分笑意,甚至还有些讽刺。
斐安眉眼微沉。
他也不想管。
但是为官一天,就要为百姓着想一天,在皇城脚下,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简直就是在藐视皇权。
可偏偏当今圣上一点也不在意。
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老百姓。
真是悲哀。
【花卷。】狐狸突然开口。
花卷的视线落在她身上。
【你可以去看看前几天的那对男女的尸体,如果是魔族杀的,我可以在上面捕捉到魔族的气息。】
花卷点头。
“斐大人,前两天和我一起抓进来的那两人,尸体在哪里?”
见花卷突然提起那两人,斐安拧了下眉,英俊的脸上还带着几分凝重之色:“那两具尸体,被领走了。”
花卷眉眼一冷:“案子都没查清楚,你们就把人放回去了?”
真是绝了。
“这两人的身份不简单,特别是那女人。”
花卷算是明白了。
这皇城里,就没一个好的。
“那女的是什么身份?”
“她是京城第一富商的继室,礼部尚书家的庶女。”
花卷拧眉,精致的小脸沉了下来。
原来是有这层关系在。
“这京城首富虽说是个商人,但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出了这事,简直就是丢尽了他的脸。”
“而且她还是礼部尚书的庶女,虽说不受宠,但好歹关乎礼部尚书的脸面。这事情要是传出去.....”
这事要是传出去,不但那富商没了脸面,就连礼部尚书也丢了脸面。
说直白点,就是触及到了两人的利益。
花卷冷笑了一声:“我要找线索,当然要看最新的尸体,以前那种腐朽了的尸体,我看个什么劲?”
“你这种态度,也不像是要破案的人。”
斐安脸色有些难堪。
花卷冷哼一声,起身,看了眼狐狸:“既然不是诚心,我也没必要劳心劳神!走了!”
“等等!”
斐安一把抓住花卷,急声道:“我带你去那富商家里看!”
花卷敛眉:“不怕得罪那富商?”
“我毕竟是大理寺少卿,一个商人,我有什么好怕的?”
花卷点头:“那行。”
.....
之前听那女人说,这位富商已经病入膏肓了,现在想来,也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吧?
出门的时候,斐安特意换了一身常服。
说是不怕得罪那富商,实际上还是怕。
出门的时候,花卷还是没忍住嘲讽了他几句:“斐大人,我见你第一面的时候,看你面色冷漠,还以为你是个刚正不阿的清官,现在看来,我看走眼了啊。”
斐安笑了笑,对花卷说出这话也并不意外。
他轻声道:“好坏在心中,不要太过在意别人的评价。”
花卷勾了勾唇,目光落在斐安脸上。
她也没有仔细看过斐安的面相,如今细看,才发现他并非表面看上去的那样冷硬。
斐安这人,属于面冷心热之人,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晚年会大起大落。
如今失去大理寺寺卿之位,也只是他人生跌落的第一步。
这次就算查清楚了案件的幕后真相,他得了功,那狗皇帝也不会重用他。
花卷心中喟叹。
可惜了。
兢兢业业,如履薄冰,最后还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花卷姑娘,你叹什么气?”
少女敛眉,杏眸透着几分惋惜:“我叹明珠蒙尘,千里马未寻得伯乐。”
斐安愣在原地。
他俊朗的脸上闪过一抹落寞。
花卷的话,他何尝听不懂。
只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
他别无选择。
.......
张家因为女主人和管家横死,大门紧闭着。
斐安去敲门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身份,那小厮才打开门让他进去。
接待他们的是个年轻的男人,气度绝佳,眉眼间都透着一股矜贵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