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杳看了看苏槐,道:“难怪你一开始就应承下来,等战事了后,要亲自送我回去。你怕是一早就预料到会有今日这样的局面。”
各路人马都要杀他,他能跟着大队伍一起回吗?
他只能跟着她和姬无瑕一起回。
苏槐道:“但我没预料到我会是现在这副样子。我还好着的时候,随军回京,旁人也奈我不何。”
他亦看着陆杳,又道:“所以那时应承你,是我真的想亲自送你回。”
陆杳道:“顺便再确认一番,我药谷究竟在何处是吗?”
苏槐十分坦诚道:“这样我下次想找你的时候,也不用再想法子把你骗去南淮。”
陆杳见他长途跋涉脸色不佳,道:“先上床去躺会儿,歇一歇。”
苏槐道:“没力气了,走不动了。”
陆杳看他一眼,他又道:“我坐不住了,快滑下去了。”
陆杳见他当真要往地上滑的样子,连忙两步过去把他搀起来,扶到床前。
最后无一例外是苏槐倒在床上时,顺带把她也一并拖倒在床。
陆杳还不待起身,就被他抱得死紧。
可气的是明知这狗男人会搞点把戏,但她还是不能放任他不管。
陆杳挣了挣身,没好气道:“我还要去给你弄药。”
苏槐道:“你就是我的药。”
陆杳起了鸡皮疙瘩:“苏槐,你恶不恶心!”
然后两人拉扯之际,就听见楼下一帮子人闲得无事继续聊的话题。
有人问:“你姐妹那相公得的什么病?”
姬无瑕道:“嗐,还能什么病,就那档子病呗。”
有人恍然:“哦,原来是那档子病啊!”
又有人纳闷:“那档子病到底是哪档子病啊?”
再有人答曰:“那档子病你都不知道吗!”
便有人道:“不妨展开说说。”
姬无瑕就道:“我姐妹那相公,仗着自己有点姿色,就在外面乱搞呗。结果搞坏了身体,家伙事儿也不好使了。”
众人这下全体恍然:“哦,原来是这档子事儿啊!”
陆杳和苏槐面面相觑,姬无瑕犹豫道:“现在人三十好几了吧,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
陆杳就拍拍苏槐的背,安抚道:“一切都是为了掩护需要。出门在外,她总要编几个像样的故事来的。”
苏槐道:“你觉得这故事像样吗?”
外头有人唏嘘:“那你姐妹可真惨!还守着这么个破败的相公,也真是个痴人!”
姬无瑕唏嘘道:“萝卜青菜各有所爱呗,谁叫我姐妹就喜欢那一款的,tui,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大家伙无不赞同:“可不是!”
陆杳也很头大,这个姬无瑕,真是不放过任何可以抹黑他的机会。
只不过奸佞的名声横竖也就那样了,死猪不怕开水烫么,现在连她都麻木了。
陆杳就只好继续宽慰苏槐:“反正大家也不知道你是谁,又不会少块肉。这样一来,你就更加不会惹人怀疑了是不是。”
等姬无瑕喝好了上楼来,见着陆杳道:“杳儿方才你也听见了吧,现在到处都在追杀你野男人,他可真是凭着一己之力,搅浑了整个朝堂和江湖。这果然奸贼就是奸贼,这人头就是比别人值钱。”
在得知了苏槐现在的人头价以后,以至于后来,姬无瑕再看苏槐时,眼神就不由自主移向他的头,就仿佛在看一个钱桶子。
姬无瑕唏嘘道:“也罢,就先让它继续长着吧,等哪天狗贼与我杳儿决裂了,我再来割。”
于是乎,后来一路上,就在满江湖都在对奸相喊打喊杀时,苏槐跟着陆杳和姬无瑕要么招摇过市,要么跋山涉水,要么混迹于各路江湖客栈之中。
江湖各路侠士都在疯狂又热烈地讨论奸相的去向时,万想不到奸相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顶着个病相公的名头堂而皇之地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