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进宝你在前面带路。”闻人昕一边说着,将手里的提灯递了过去,然后将进宝手中的伞拿过来,微微倾斜到容渊这边。
容渊右手握上伞柄,两人的手不经意间触碰到。
闻人昕垂着眼眸不敢看人,也就没有发现容渊看向他时眼里的情愫。
“我来吧,我的手还能用。”容渊接过伞,撑在两人头顶。
两人缓缓前行,他的视线瞥见身旁人肩上的雪,伞慢慢向左倾斜。
灵力浮动间,将风雪的威胁降到最低。
此时寂静,没有人说话,只是脖颈处被人搭着的地方总有些异样的感觉,仿佛温度隔着衣衫烫进了他心里。
这让他有些慌乱。
屋内。
闻人昕将容渊扶到床上坐着,自己则是蹲下身子,查看容渊腿上的伤。
其实只是跌倒,腿上有些淤青罢了。
“疼不疼?”闻人昕伸手轻轻按揉在淤青的地方,眼神抬起小心地询问容渊。
“有些,但不要紧。”容渊的声音有几分干涩。
闻人昕看着容渊小腿连接着大腿那一大片淤青,眼神不忍,眉间轻蹙。
“我给你上药,你忍着点。”
“若是疼得话,说一声,我轻一点。”
闻人昕说完便卷起容渊的裤腿边,左腿伤得很重,右腿只有小面积的淤青。
他蹲下身,将手里的药膏轻轻抹在容渊的腿上,动作轻轻柔柔的,生怕弄疼了容渊。
满堂灯火、一室寂静。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个上药,另一个看上药的人。
潜藏在内心的暧昧在另一个人的允许、放纵下,被扩散到最大。
上完药后,闻人昕看着面容沉静的容渊,“容兄今夜就歇在床上。”
“那你呢?”容渊眼里闪过几分疑惑。
“我在小榻上歇息。”闻人昕指着不远处的那张小榻垂着眼眸道。
“那张小榻太小,不如我们睡一张床?”容渊撑着头,“我行动不便,可能夜里还要劳烦闻人兄照顾我。”
“闻人兄、闻人兄?”容渊早已换下了那浑身脏兮兮的衣服,他穿的是闻人兄的衣服,有些短,不过不影响穿。
灯火明亮的颜色照在闻人昕的脸上,他的唇微抿,抬眼就看见这人穿着自己的衣服睡在自己的床上,笑得勾人。
“嗯?好。”他闻人昕终归还是凡夫俗子,没能抵挡得了诱惑。
罢了,就当他在临别前放纵一次。
等到闻人昕和容渊躺一张床上的时候,屋内的灯火也全都熄完了。
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沉寂。
“闻人兄,被子有些短,我们能离得近点吗?”
“我去叫进宝添一床被子。”闻人昕说着便要下床,手却被人从被子里拉住。
“这么晚了,就不要麻烦进宝了,我们离得近一些就好。”
容渊的话让闻人昕进退两难,最终还是败下阵来,“那好吧,容兄你不要动,我离你近些。”
“好,多谢闻人兄。”容渊的声音带了些不易察觉的笑意,让闻人昕疑心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用偶尔的示弱让人心疼来博取更大的利益。容渊表示现在已经非常熟练了。
“容兄,现在可以了吗?”闻人昕移到离容渊只有刚好一掌宽的距离。
“可以,我现在不冷。”容渊很善解人意地解除了闻人昕的窘境。
闻人昕闻言内心松了一口气,再近的话就要滚人家怀里了。
“睡吧,”容渊忽然伸手替闻人昕理了理身边的发丝,动作轻柔地不像话,“很晚了。”
闻人昕的呼吸都屏住了,眼神闪烁,睫羽轻轻一颤,感受着身边人的手抚开他脸颊一侧的发丝。
“多谢容兄。”闻人昕轻声道。
“闻人兄不必与我这么生分。”容渊感受到闻人昕的身体有些僵硬,便没有继续撩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闻人昕说了一声好。
万籁俱静,只剩风雪。
屋内很快就只剩下浅淡的呼吸声,听呼吸声是都睡着了。
容渊悄悄睁开眼睛,侧头看向身边睡得很规矩的人。然后侧过身,一只手从闻人昕的后颈穿过,另一只手揽过他的腰,将人一点一点抱在怀里。
“我只有趁着你睡着的时候才能抱一抱你。”
清冷中带着些哑意的声音响起,很轻,就像是轻声呢喃一般。却令装睡的人羽睫颤动了一下。
“你好香啊,昕昕。”
“我好喜欢你。”
猝不及防的表白在闻人昕心中掀起轩然大波,耳边的爱语一句接着一句只让人心尖发颤。
说话间胸腔的震动起伏让闻人昕忍不住呼吸一乱。
可是他来不及根本来不及想自己是不是要被发现了,就身体一软,陷入了昏迷。
原来容渊点了他的睡穴。
容渊用手轻轻抚过爱人的清俊的眉眼、顺着鼻梁下滑,来到唇瓣处。手指轻轻点了点柔软的唇瓣,然后放回唇间吻了吻。
“你好甜啊,昕昕。”
说话之人的眉眼染上邪肆惑人的味道。
他真的觉得他的昕昕对他的吸引力越来越大了。大到他想将昕昕关在他为他创造的世界里,只能看见他一人,永永远远只守着他一个。
容渊蹭了蹭闻人昕的发顶,终于停止了发疯。
灵力在他们周身若隐若现,通过身体的接触传给闻人昕,疗愈他身体的虚弱。
看着面色渐渐红润地闻人昕,容渊知道不能再输灵力,不然昕昕的身体承受不住。
最后抱着人,唇角微扬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明。
闻人昕缓缓睁开眼睛,脑子还没有清醒,下意识往温暖源那里靠去。
一只手臂顺势搭在他的腰上。闻人昕瞬间清醒。
他被人就这么搂在怀里?
不,应该不是。
他好像是自己往容渊身上靠的。
可是……昨晚是梦吗?
他分明记得容渊搂着他表白了。
那一句句爱语他现在都记得分明。
就在闻人昕苦苦思考昨晚那一切是不是做梦时,一道声音打破了他的思考。
“闻人兄,你醒了?我们这是……?”容渊脸上带了几分疑惑和讶然,不似作假。
只把闻人昕听得一愣,他才发觉现在要解释的是他,他睁着眼眼睛躺在人家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