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你——,”白昕现在语无伦次,他不知道自己想说什么,该说什么,要说什么。
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下意识抓紧了容渊的手,不想放开,可是又没有握得太紧。
容渊察觉到了白昕的不安,反手握紧了白昕的手,修长柔软如玉石般温润的手。将这样的手握在掌心,让人的内心也不自觉生出一些柔软。
“魔尊在结界内,诸位小心!”明道语气郑重。
“好!”黎清等人点头,皆拿起自己的武器严阵以待。
正讨论着,结界外的百岁忽然让开一处空地。
接着,成百上千的、奇形怪状的妖魔出现了,他们敲锣打鼓,他们载歌载舞。
鞭炮齐鸣,锣鼓喧天。
百岁也扯着嗓子叫着,难听到所有人齐齐落泪,简直是魔音入耳!
这一刻,震天撼地;这一刻,风云变色!
确确实实风云变色,剑宗的结界被百岁的齐齐叫唱声震碎了!
哗啦一下,巨大的光幕破碎,守护剑宗上千年的护宗结界就这么碎了。
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结界会这么快碎裂,快到他们来不及反应。
紧接着,剑宗的护宗大阵开启!
巨大的光芒重新笼罩着剑宗,只是这一次在百岁的歌喉下也没能坚持多少时间。
“砰——!”的一声,护宗大阵宣告破裂。
天阴沉沉的,恰如此刻每个人的心情。
配上百岁嘲笑的叫声,倒真有一种死到临头的感觉。
不过确实有人要死到临头了。
容渊看着这样的阵仗,眼神微眯,他可不记得自己有这样安排过。
虽然他是说过要盛大的仪式迎接魔后回王宫,但这样的迎接仪式是他哪个好下属想出来的?
不好好奖赏他,都对不起他这么“费心”!
容渊面上很快恢复了无波无澜的状态,看向还没有弄清楚怎么回事的白昕,声色温柔,“昕昕,我们回桃花峰吧。”
容渊话音刚落,那群妖魔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高声呼喊,“恭请魔尊、魔后回宫!”
“恭请魔尊、魔后回宫!”
“恭请魔尊、魔后回宫!”
他们边说着边朝着容渊的方向跪拜。
三声过后,场面一度寂静。
百岁嘶哑难听的叫声也不叫了,好像意识到了主人的生气。妖魔们敲锣打鼓的声音也停了,跪在地上恭敬地请魔尊和未来的魔后回王宫。
容渊拉着白昕回桃花峰的脚步一顿,背对着他们看不清神情。
但是很快,柏景垚、黎清等人反应过来,瞬间将手中的剑对准容渊。
白昕看见这一幕,手一挥,长剑分化成数柄一模一样的长剑,对准柏景垚等人。
“老祖这是干什么?莫非要维护这个魔头不成?”柏景垚紧皱眉头,语气之中隐有质问之意。
“我维护我的道侣何错之有?”白昕眼神冰冷,长剑更是寒气逼人。
“老祖,他是魔尊,是我们的敌人!”黎清忍不住道。
世家修行的第一课便是不要对妖魔抱有一丝一毫的仁慈。
“老祖,或许他就是为了借你之手除掉温岭才假仁假义——”
于冷雪话还没说完,就被白昕的长剑贯穿整条手臂。
“不会再有下一次。”白昕语气漠然道。
言外之意,下一次就是死。
他不在意容渊是否是他的敌人,但是他在意容渊对他是否真心。
于冷雪不敢再多言,是她逾矩了,以为剑宗的老祖很好说话,这次算是给自己一个教训。
“雪儿,你没事吧?”柏景垚上前扶住于冷雪,面色焦急担心,然后挡在于冷雪面前,“老祖,雪儿只是有话直说,您这么做是否有失公允!”
于冷雪见状急忙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拉住柏景垚的衣袖,朝他摇摇头。
她面色苍白,拉扯的力气却不小,“景垚,别、顶撞老祖。”
她瞳孔一缩,施展灵力,衣袖旋转间,于冷雪站在柏景垚的面前。
一柄冰冷锋利的长剑停在她脖颈一寸的地方。长剑凛然散发着阵阵寒意,浓重的杀意凝在剑尖。
生死面前,任何人都不可避免的害怕,于冷雪也是,只是她不能不站出来,不然景垚会死的。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在场人一时之间忘记了言语。
他们谁也没想到,老祖会为了一个魔尊对他们刀剑相向,甚至痛下杀手。
“老祖,就饶过景垚这一次,他知道错了!”于冷雪抖着声音说着。
其他人也终于反应过来,连忙帮腔,
“是啊,老祖,柏兄说话不过脑子,您就饶过他这一次。”黎清看得清形式。
“老祖,……”
“老祖,……”
正当白昕的表情有所松动的时候,出来了一个不和谐的声音。
“老祖,我就觉得柏景垚没错,还有那小子明明是个魔尊,接近您一定是别有所图,您可别被他骗了啊!”秦景淮指着容渊,高声道。
义正言辞的模样真是让在场的所有人替他捏了一把汗。
容渊适时转过身来,面向他们,唇角微勾,眼神冰冷玩味,似乎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嗯,说得不错,我确实别有所图,心思不纯。”容渊嗓音清冷却自带醉人的笑意。
可是却让白昕听得如置冰窖。
别有所图,所图什么?
“所图,什么?”白昕突然愣住了,眼睛突然被雾气蒙住了。
他转身看着容渊,他的眼神是那么冰冷,再也没有他曾经炙热的爱意,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陌生。
他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容渊,他的道侣……,他脸上从来都是带着温柔的笑意,没有那一刻是现在这般冰冷的模样。
白昕坚持到现在完全是在凭着本能,事实上他从听到那些妖魔高喊着请魔尊和魔后回宫的时候脑子已经空了。
魔后是谁?
可是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妖魔,何谈被他们叫做魔后?
是不是,有人已经先他一步……
白昕心空洞洞的,好像在流泪,接连的长剑掉落的声音,心就像碎掉一样。
“哈哈哈,老祖,你看他承认了!”秦景淮哈哈大笑,声音粗狂难听,似乎在为容渊的主动承认而感到兴奋。
下一秒,笑声停止,秦景淮愣愣地看着胸前被灵力贯穿的伤口,那里鲜血直流,染红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