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背倚在身后的石头上,思索着这突如其来的变化。
他此次计划里可是没有苏小侯爷的。
他想将苏小侯爷拉到他的阵营,或许并不是太难?
又或许他本来就在?
容渊回想着苏小侯爷刚才那些不符合常理的行为,原来是这样啊。
苏小侯爷喜欢上了他。
容渊沉声笑了一下,声音低沉磁性,虽然他不通情爱,但并不妨碍他了解。
只是他身为轮回之主,没有办法和三千世界的生灵共情,所以无数轮回他都是只身走过。
那些于旁人而言的或甜蜜美好、或撕心裂肺的情感对他来说,就像是隔岸的火,他能看见火是红色的,却感受不到火的炙热。
作为连天道法则都偏爱的“人”,在过往的世界,也曾经有很多的人向容渊表达爱意,有男有女。
无一例外,容渊从来没有接受。
“殿下!”一声呼唤打断了容渊的思绪。
容渊一扭头,就见到苏鸿飞一手提着两只已经解剖好的肥兔子,怀里还揣着几个青色的果子,走了过来。
苏鸿飞将果子递给容渊后,一边架起火堆,一边道:“殿下,先将就一下,等我们出去了就好了。”
容渊看着苏鸿飞干脆利落的动作,调笑道:“想不到苏小侯爷还有这般手艺,孤可有口福了。”
“多谢殿下赞赏,若殿下想吃,我可以随时为殿下做。”苏鸿飞状似平静道,实则手心紧张地快要出汗了。
苏鸿飞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此生最为深情的话,这句不算情话的情话。
他一时之间心如擂鼓,好似在等待最终的审判。
“怎么能让苏小侯爷这般屈尊呢?”容渊神色平常答道。
苏鸿飞垂着眉眼,遮下眸色的暗淡。
堂堂城阳侯府的小侯爷,从来都不是怯懦之辈,只是面对喜欢的人,却变得这般小心翼翼。
气氛沉默下来,空气中只余火舌舔舐过兔肉的声音。
兔子烤熟后,苏鸿飞将其递给容渊,接着烤第二只。
“殿下,小心烫。”苏鸿飞下意识道。
容渊应答了一声,接过兔子。
容渊吃的优雅却并不慢,很快就将一只兔子吃完了。
此时刚刚过了最热的时候,吹来的风还带着些许暖意。
疯长的野草也随风尽情地舒展腰肢。
目之所及尽是苍翠,天高地阔,一呼一吸间,尽是广袤天地自由的味道。
苏鸿飞背着有些腿脚不便的容渊行走,一阵风吹过,将容渊垂落的发丝吹拂过苏鸿飞的脸上。
有些痒意。
容渊吃饱喝足,又被这暖洋洋的微风吹得有些昏昏欲睡,偶然间撇过身下之人有些微红的耳垂。
忽然,心念一动。
“苏小侯爷,做孤的臣子吧,孤保证永远不会猜忌你,不会伤害你。”容渊俯身凑到苏小侯爷的耳旁道。
苏鸿飞似也被这醉醺醺的风吹得思绪混乱,应声道:“好!”
至此,那个剧情后期里差点颠覆北辰的大反派,站在了一开始就死亡的太子殿下身后。
“苏小侯爷,孤现下正在布局,目前还不能回去,苏小侯爷跟孤一起等吧。”容渊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味道。
苏鸿飞没有任何犹豫地应了。
容渊在苏鸿飞看不见的地方,朝赶来的暗卫打了个手势。
三天后,太子殿下还是没有丝毫消息,仍旧下落不明。
朝堂的局势愈发紧张,人人自危。
这些天,已经有不少人被盛怒之中的皇帝关进天牢。
随着时间的流逝,遭牵连的人越来越多,小半个朝堂都被牵扯进去。
皇宫御书房。
这次早朝后,皇帝陛下回到御书房内。
禁军统领陈生上前禀报。
“陛下,臣查到此次事件牵扯甚广,表面上是五皇子和六皇子合谋,实际上背后还有三皇子的手笔,其后还有黑手,卑职还没有查到。”
“真是岂有此理!朕原来不知他们的心思竟如此歹毒,将手都伸到渊儿身上了!”皇帝又气愤又寒心,“查,继续查,朕倒要看看还有谁有这般胆子!”
“臣遵旨!”陈升领命退下。
皇帝对着空气的某一处比了个手势,一个黑衣人瞬间出现在御书房内。
悄无声息,站在那里,就好像没有人一样。
“渊儿的踪迹找到了吗?”皇帝急切地问。
“回陛下,我们在搜寻时恰巧碰到了太子殿下的暗卫,这是太子殿下让转交给您的。”
皇帝接过那封信,将信将疑,翻开信,见到熟悉的字迹终于放下心来。
看完后,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
笑骂道:“这小子!”
又过了五天,太子依旧是下落不明。
万丈高的悬崖,掉下去的人怎么还能存活?
三皇子等人的心也渐渐放下,开始暗自谋划怎么登上太子之位。
而皇帝的态度也渐渐缓和了下来,好像是渐渐接受了太子死亡的事实。
人心开始浮动,奏请重立太子的奏折开始出现。
试探性地往皇帝桌子上递,试探着皇帝的态度。
皇帝没有阻止,也没有暴怒,这无疑给了底下的人一个有利的信号。
这下,皇子们简直被冲昏了头脑,根本没有办法分辨这到底是不是陷阱。
即使偶尔有清醒之人,也被其他皇子的架势影响,一涌而上,争先恐后。
皇帝年老,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立太子之事刻不容缓。
而为容渊说话的没有几个,由此可见容渊这个太子殿下当得有多么不得人心!
渐渐地,愈演愈烈,皇子们开始正大光明地拉拢大臣。
皇子之中,三皇子呼声最高,二皇子其次。
就连五皇子和六皇子都有不少大臣支持,七皇子身后站着不少原先的太子党。
至于四皇子,大家都默契地忽略了他。
生母是一个舞姬,无权无势,背后没有母族,性子懦弱,担不起北辰的太子。
崖底。
朝堂之上的波涛汹涌,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容渊,他还在崖底悠哉悠哉地享受生活。
而苏鸿飞每天就跟勤劳的小媳妇儿一样,洗衣做饭,什么事都替容渊做了。
没有半点不情愿,甚至还乐在其中,甚至还担心他的太子殿下不习惯这样清贫的日子。
容渊也就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