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老伯和娄老伯暂时住在孤儿院这边,林奕欢和秦荣煊则是回了秦府。
第二日林奕欢和秦荣煊换了一身衣衫,赶着马车来孤儿院这边接两人一起去娄家庄。
在马车上,苗老伯和娄老伯多少有些尴尬,话也少了很多,秦荣煊见他们两人如此拘谨,心里猜测,顾嬷嬷怕是把他和林奕欢的身份说给两人听了。
“苗老伯,娄老伯你们不用拘谨,我现在丁忧在家,没有任何官职,你们就把我当小辈看待就好。”秦荣煊说道。
“秦大人使不得使不得。”苗老伯摆摆手说道。
“本来昨天听秦大人那番话,我还以为顾名成的事情没什么希望了,不过现在我又看到了希望,有秦大人这样的好官在,我还有什么好怕的。”苗老伯说道。
“苗老伯如此信任我,我自然是不会让你失望的。”
苗老伯戳了戳身旁的娄老伯,说道,“名成,当着秦大人的面,你不说说此去娄家村的事。”
林奕欢听苗老伯如此说,心里瞬间就明白了,果然娄老伯不是无缘无故回娄家村的。
“苗老头就你话最多。”娄老伯有些窘迫的说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不说,那我就说了。”苗老伯毫不客气的说道。
原来娄老伯想回娄家村并不是想念家乡那么简单,他是想回去打听打听他被顾成名逼迫走之后,跟他已经订婚的青梅竹马如何了,她到底有没有嫁给顾成名。
马车驶过官道,慢慢进入村里的小路,一路颠簸过来,娄名成远远的看到娄家村外的那片含苞待放的桃林。
他心中万分惆怅,不知道自己记忆中的小姑娘现在日子过的怎么样。
林奕欢当初推广旱稻的时候,认识不少村的村长,娄家村的村长娄连胜她自然也是认识的。
马车进了村子,直接停在娄连胜家的院子前。
“娄老伯,你要找的人叫什么名字,我去帮你打听一下,你和苗老伯先不要下马车。”林奕欢叮嘱道。
现在娄名成的那些假族人还住在临州城里,为了防止走漏风声,他们来打听人还是小心为妙。
“跟我有婚约的是娄家旁支的姑娘,叫娄三妹。”娄老伯说道。
“好,我去问问。”
林奕欢和秦荣煊一起去了娄连胜家里,过了差不多两盏茶的功夫才从里面出来。
“秦夫人,你问的如何。”娄老伯见林奕欢上了马车,赶紧问道。
“娄婆婆还住在以前的老宅里,就在这个胡同最西头。”林奕欢说道。
“秦夫人,你可知道三妹家里的情况。”娄老伯又问道。
“娄婆婆一生未嫁,一直一个人生活。”
娄老伯愣了一下,他声音微微颤抖道,“三妹怎么这么傻,这么傻啊。”
有很多有情人分开之后,终其一生在也见不到对方,有些人会一个人守着记忆独自过完漫长的人生,有些人会选择放下,继续寻找自己的另外一半。
而娄嬷嬷是前者,她收到来自娄名成的退婚婚书的时候,她肝肠寸断,恨不得自己马上死,但父母尚在,她选择了继续活着,为了父母活着。
娄婆婆从来没想到,有朝一日离她而去的人会再次回来。
可就在这个平平无奇的上午,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家门前的桃树旁。
娄婆婆坐在自己门前缝补一件早已经洗的颜色发白的袄裙,她放下手里的针线,小心翼翼的问道,“你?”
“三妹是我。”娄老伯很是激动的说道。
“名成哥?”娄婆婆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仔细的看向眼前的老者,是她熟悉的面容,只是苍老了很多,她差点就认不出来。
“唉,是我,是我。”娄老伯一边掉眼泪一边笑呵呵的应了一声。
林奕欢见两个老人马上就要哭做一团,赶紧上前说道,“娄婆婆,我们进屋说吧。”
“好,好,秦夫人我认识你,你可是我们娄家庄的大恩人啊。”娄婆婆站起身来说道。
娄婆婆的屋子很小,只有三间正屋,连个厢房都没有,屋子里黑咕隆咚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娄婆婆拿了木凳子,让大家坐在堂屋里,她看向娄老伯问道,“名成大哥,你不是去京城了吗?怎么突然又回娄家庄了。”
在场的人一听娄婆婆如此说,心里瞬间明白,当初顾成名顶替娄名成的时候,做的滴水不漏,就连娄婆婆这个跟他订婚的人,他都能隐瞒过去。
娄老伯把自己被顾成名追杀的事情说给娄婆婆听,娄婆婆听后激动的不行,她低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的退婚。”
“三妹,你也是傻,都被退婚了,怎么就没重新找个人家嫁了,你一个人孤苦无依的这些年到底是如何活过来的。”娄老伯问道。
娄婆婆笑了笑,“一个人过也挺好,没那么多烦心事。”
众人坐在院子里说话,娄老伯把他这些年在山上的生活说给娄婆婆听,娄婆婆听娄老伯刚上山上去的时候,吃了好些日子的野菜,红着眼睛说道,“老天爷不开眼啊,顾成名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就让他进京城享福,让我们这些人留下受苦。”
“娄婆婆,你可知道顾成名在临州时候的事情,他又是怎么去了京城的?”林奕欢问道。
林奕欢非常好奇顾成名在京城的发家史,就算他把顾家所有家产全都变卖了,想要在京城落下脚也是不容易的。
“顾成名并没在娄家庄住,我听我一个远方亲戚说他在临州城置办的家业,娶的也是临州城官宦嫡女,后来有了一个嫡子一个嫡女。”
说着娄婆婆压低声音继续说道,“我听闻他家嫡女生的极为貌美,好似被什么王爷看上了,是那个王爷扶持娄家去的京城。”
“娄婆婆你还记得是哪位王爷吗?”林奕欢很是紧张的问道。“好似是什么荣王,此事实在是过去很多年了,我有些记不清楚了。”娄婆婆说道。
娄婆婆能对这段往事如此上心,全因她以为临州城里的那位是娄老伯,她这才对他的事情事事上心。